家和小区家中。
小区大门口旁超市门口有几辆摇摇车,图案鲜艳夸张,招惹小朋友喜爱。摇摇车通电后剧烈摇晃,已致儿童伤残事故多起,我只是抱风筝在摇摇车上坐一会儿,不接电源不摇晃。风筝在这辆车上坐一会儿,又到那辆车上坐一会儿,看看这,摸摸那,脸上挂着好奇的笑容。
超市门前的人行道上,摆着许多店主促销的商品,也有抢先上市的西瓜、草莓。
看见西瓜、草莓,风筝便指着它们说:“西瓜、草莓——。”
我问:“喜欢吗?要不要吃?”
风筝说:“不要。”现在孩子见多识广,什么水果都吃过,司空见惯不稀罕。
我说:“风筝,我们回家洗洗手,吃点水果好吗?”
风筝说:“好的。”
我搀着风筝往家走,没走几步,风筝看到有车子开过来,连忙双手张开扑向我,我把风筝抱到家,用她专用的小脸盆等点凉水,加点热水,放条小毛巾在盆里,拿一块小香皂给她,我让她蹲下自己洗。
风筝洗完手,我又帮她冲洗冲洗,把水倒掉,把毛巾、脸盆、香皂挂放好,问风筝:“我们先喝一点白开水,然后吃水果,家里有香蕉、苹果、葡萄,你吃什么?”
风筝睁大眼睛望着我说:“要吃西瓜。”
我说:“家里没有西瓜。”
风筝说:“门口有,爷爷去买。”
我说:“好你个风筝,记性真好!”
吕一品说:“我来跟她玩,你去买吧。”
我到门口买回一只西瓜。吕一品问:“多少钱一斤?”
我说:“2元一斤。”
风筝见到西瓜,高兴地跑过来看。我说:“爷爷把西瓜洗一下,然后就切给你吃,不要着急。”
风筝说:“先放一块在我嘴里,就不着急了。”
我把西瓜洗干净,用刀一切两半,捧着半个西瓜,拿一只小勺子,坐到沙发上,风筝像尾巴一样跟着我。我用勺子挖出中间无子的一块西瓜送到风筝嘴里,问:“好吃吗?”
风筝说:“好吃。”
风筝一口接一口地吃,中间无籽部分吃完了,看到旁边西瓜瓤里的黑籽儿说:“瓜籽和我们捉迷藏哩!”
我说:“风筝,有的瓜籽跑到瓜汤里了,它们跑到瓜汤里干啥?”
风筝望着我想了想,用食指指着瓜籽说:“它们在水里游泳、洗澡。”
我说:“风筝会联想,好好棒哦——!”
风筝说:“西瓜被我吃到肚子里了!”用手拍拍自己的小肚子。
我说:“再吃两口就看书好吗?看噜噜熊吃面包的故事书。”
风筝说:“爷爷讲错了,噜噜熊吃的不是面包,是三明治。”
我说:“再吃一口就看书啰——!”
我把西瓜放到餐桌上,用罩子罩好,风筝手里拿着一本《儿歌》。
我接过《儿歌》,问风筝:“是想看这本书吗?”
风筝说:“是。”她用小手在翻书,像找什么内容。我帮她一页一页往后翻,突然手指着说:“就是它!”
我念上面的内容给她听:“金钩钩,银钩钩,小指头,勾一勾,咱们都是好朋友。”同时与风筝做小指头勾一勾的动作。
我说:“爷爷教你认识手指好吗?人有5根手指,依次是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风筝把手指头伸出来,爷爷告诉你每根手指的名字好吗?第一根又粗又短,叫大拇指;第二根有点细长,叫食指;第三根因为排在中间,所以叫中指,中指是五根手指中最长的一个;在中指与小指之间的这个手指,叫无名指;排在最后的这根手指,叫小指。”
我说话的时候,风筝在思考问题,突然手舞足蹈起来:“金钩钩,银钩钩,小手指,勾一勾,咱们都是好朋友。”
我笑着点头,为她鼓掌。我刚才教她认识手指时,她根本没听,她的思绪在儿歌上,接着她又边做动作边唱起了:“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风筝全身都在运动,红润润的脸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看着风筝可爱的样子,我的心里荡漾起一波又一波幸福的涟漪。我去拿毛巾来给风筝擦汗,对她说:“我们休息一会儿,喝点白开水好吗?”
风筝点点头,趴在沙发上休息。我把白开水送给她喝,她说:“补充水分。”
我说:“对,风筝真聪明!”
风筝的视线落到了鱼盘上,这是曼欣给风筝买的木质钓鱼玩具,钓了几次没了兴趣,她把袖珍玩具小鸡、小鸭、小猫拿到鱼盘中,让它们“吃鱼”。被“吃”过的“鱼”,风筝把它拿到盘子外面,我问:“你把这条鱼拿出来干吗?”
风筝说:“这是鱼刺,不是鱼,鱼肉被小猫吃掉了。”
这时,我家养的一只小白猫趴在门口向里面张望,喵——,喵——。
风筝听到小猫叫唤,便把鱼盘端到门口放在地上,又拿一只空盘子放在鱼盘旁边,对小猫说:“吃吧。”
我说:“你放空盘子在那里干啥?”
风筝说:“是留给小猫放鱼刺的。”
风筝又到沙发上把自己喜欢的米菲系列丛书拿来放到门口地上。
我问风筝:“你把书放到地上干吗?”
风筝说:“是给小猫看的。”
风筝乐此不疲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地把她喜欢的小熊猫、小海马、小兔子、小猪等玩具也都抱到门口,放在米菲系列书的旁边。
我说:“小猫已经吃饱了,书也看过了,把它们收起来吧,现在让小猫玩玩具吧。”
风筝把玩具鱼盘、米菲系列丛书一件一件往回拿。风筝是快乐的搬运工,在搬运中快乐,在快乐中成长。
风筝快2周岁了,每天看书、做游戏、玩玩具、散步、做点她喜欢的事儿。11点10分是风筝午饭的时间,我到厨房问正在做饭的吕一品:“风筝饭菜做好了吗?”
吕一品说:“每天都是先做她吃的菜,可以弄给她吃了。”
风筝胃口好,不挑食,米饭、馒头、包子、面条、稀饭、糕点、鱼肉、虾子、洋葱、茄子、山药、山芋、黄瓜、藕、豆制品、西红柿等都喜欢吃。
风筝性子急,到吃饭的时候,饭刚盛到碗里滚烫的,她就要吃。为了不让她着急,每次吃饭之前,我都先把饭菜盛好,放在餐桌上凉一会儿,再喊她过来吃。今天中午为风筝制作的午餐是:“米饭、青虾、昂刺鱼、洋葱、金针菇鸡蛋汤。我安排风筝在拼图,我先为她剥青虾,放点醋到碗里,把一条大昂刺鱼肉剥下来放到小盘子里放上醋,才叫她过来吃饭。
风筝跑步过来。我说:“这是虾子,先吃一口,好吃吗?”
风筝说:“好吃,还要。”
我说:“不要着急,慢慢吃。”
风筝连声说:“我要我要我要!”
我说:“吃鱼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防止昂刺鱼卡到,记住了吗?”
风筝说:“记住了。”
风筝性子急吃的快,但快中有慢,慢中有细,如果有细小的鱼刺吃到嘴里,她也能吐出来。风筝经常吃鱼,吐出鱼刺有两三次,从未被卡过。在这一点上,不会吃鱼的雪吟、曼欣自愧不如。
风筝看到炒洋葱和金针菇鸡蛋汤,用手指着,嘴里喊着:“要吃这个,要吃洋葱,要喝汤!”
大约15分钟,风筝就吃饱了。
通常情况下,风筝吃过午饭不久,雪吟、曼欣就下班回家了。
风筝见到爸妈敲门,忙去为他们开门,并为他们拿拖鞋、拎提包。
曼欣蹲下问风筝:“宝宝吃饭了吗?玩的开心吗?”
风筝说:“宝宝吃饱了,宝宝玩的开心。我要为妈妈唱歌:我的好妈妈,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么辛苦呀,妈妈妈妈快坐下,妈妈妈妈快坐下,请喝一杯茶,让我亲亲你呀,让我亲亲你呀,我的好妈妈,我的好妈妈。”
我和雪吟、曼欣为风筝鼓掌,吕一品从厨房里出来说:“风筝赶紧拿纸给妈妈擦眼泪,你妈妈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啰——!”
曼欣把风筝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雪吟把饭菜端到桌子上,喊曼欣:“快来吃饭啰。”
我们开始吃饭,风筝就在我们周围玩,偶尔也吃一点饭菜。
饭毕,给风筝洗一洗,帮她穿上纸尿裤,曼欣把她抱到床上玩,雪吟去冲奶粉,喝过一瓶牛奶再玩一会儿,风筝才开始午休。下午1点40分,雪吟、曼欣准时上班,我接班看护风筝。风筝睡觉的时候经常翻身,不仅左右翻身,而且会趴在床上,膝盖跪在床上,屁股崛起。风筝翻身时,会把被子翻到一边,躺在她的身旁,及时把翻掉的毛巾被重新给她盖好。躺在她的身旁,还要关注她的体温变化,热了,减一点被子;凉了,加一点被子。
风筝翻身的时候,有时会睁眼看看身边有没有人,看到我就放心睡了;如果没看到我,就会哭喊。风筝翻身时,有时不睁开眼睛找我,而是用手摸,摸到我就会安心睡觉,摸不到我也会哭喊。有时风筝翻身会把头枕在我身上,我不能动,一动她就会醒了。风筝翻身,有时用头带动身子,有时用下半身带动上半身,如此翻身就会改变睡觉的方向,原来头朝南睡,结果变成了头朝西睡。
风筝安静睡觉的时候,我就构思创作《中国式爷爷奶奶们》,躺在床上回放风筝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筛选具有代表性的细节,设想放到某一章节中。有时也会考虑注册商标的事儿,什么名字用在什么商品上能够吸引顾客的眼球,满足顾客的心理和使用需求。休息着、工作着、幸福着,一举多得,其乐融融。每天我要陪伴风筝10个小时,辛苦着,快乐着,只有这个时刻,我最轻松惬意。
下午4点半,风筝翻身坐起来,我问:“风筝睡醒啦?”
风筝半睁惺忪的眼睛说:“不睡啦。”然后又躺在床上。窗帘上的图案被太阳光照射到墙壁上,风筝指着图案的影子说:“像个什么小动物。”把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说:“我跟小兔子学,大腿翘二腿。”
风筝在床上翻滚一下说:“像小猫一样。”当她趴在床上的时候,头和脚动一动,说:“小鱼小鱼怎样游,摇摇尾巴点点头。”
我看着风筝可爱的样子,夸赞说:“风筝学的好像哦——!”
我到卫生间把她的小毛巾拿来给她擦擦脸、脖子,见到毛巾上有个小白布条,风筝说:“毛巾上还有商标呢!”
因为我在她面前时常说起商标的事儿,与朋友打电话也会说到商标,并将衣服、玩具上的商标告诉过风筝,所以风筝对商标有点儿了解。我说:“风筝好厉害哦,还知道商标呢!”
风筝说:“听爷爷说的。”
我说:“商标就是商品的标记标识,你吃的水果、看的书、穿的衣服、玩的玩具都是商品,凡是商品都有商标,告诉你这叫什么商品?是哪里生产的?有什么用途?还有注意事项。现在风筝要喝水啰——!”
风筝说:“补充水分。”
我把温开水倒进小水壶里,递给风筝,风筝双手抱着水壶,通过吸管喝水。
过一会儿,我问风筝:“家里有苹果、梨、芒果,你喜欢吃什么?”
风筝说:“芒果。”
我说:“风筝自己在床上看书,我去把芒果皮削掉,把肉切在碗里,把芒果核去掉,弄好端来给你吃好吗?”
风筝说:“好。”
我到厨房把芒果去掉皮核,把芒果肉放在碗里,端到卧室用勺子喂风筝。我说:“这芒果真的很好吃呃,爷爷也想吃,你看行吗?”
风筝望望我,眨眨眼睛说:“好东西要留给宝宝吃,爷爷舍不得吃。”
我感慨地说:“你生在太平盛世真享福啊!芒果虽好,但价格太贵,与猪肉同价,从大老远的外国进口,太奢侈了,爷爷真的舍不得吃啊!爷爷能吃上当地廉价水果就心满意足了。我曾对你爸说:吃好东西如果没有幸福的感觉,那就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风筝闪亮着大眼睛,虽然不能完全听懂我的话,但我想在她未懂事时,就在她幼小的心田里播种下珍惜的种子,让这粒种子潜移默化、生根发芽。
我说:“风筝,爸爸马上就要下班了,我们下床去小便,把纸尿裤换下来,把臭屁股洗干净,你看好吗?”
风筝说:“好。”
风筝做到床上边,我把她鞋子穿好,抱她下床。
风筝突然生气地说:“不要爷爷抱,不要!”说完爬到床上,自己从床边上滑下来,并说:“宝宝自己下床,就像滑滑梯。”
这时我明白风筝为什么不要我抱她下床了。风筝虽小,但有自己的思维和主见,当别人的做法与她的想法发生矛盾时,她就会生气哭闹甚至吼叫。吃饭时,她要吃什么,你就给她吃什么;她要吃哪一块,你就给她吃哪一块;如果你给她吃的另一块,她就会生气拒绝。家里的书、玩具怎么摆放,都必须按照她喜欢的形式摆放,放乱了,她就会去纠正。就连大小便,谁抱她,谁拿盆,谁帮她倒大小便洗屁股,她都有考虑,什么人干什么事,有明确分工,一点不能乱。
我给风筝讲故事时,她一边听一边看书,经常有感而发中间插话。当她发言时,我就停下来听她说话,并给予点评鼓励,然后再接着往下讲。我认为这不是溺爱,而是对孩子的理解和尊重,也是一种讨论和学习的方法,理解尊重孩子,才会有好的学习效果,才能成为孩子的好朋友。
吕一品去看望年迈的父母,这时回到了家中,她进门便说:“风筝,你好!把纸尿裤拿下来吧,洗一洗小屁股,爸爸马上就来接你回家了。”
我和吕一品帮风筝做完这些,雪吟的车子已到门口,我抱着风筝开门出去,送到车门口说:“风筝再见,明天再来跟爷爷玩吧。”
风筝说:“我不想走,还想跟爷爷玩。”
雪吟说:“爷爷还有别的事情,明天再来跟爷爷玩吧。”
风筝虽不想走,雪吟已把她放到儿童安全座椅上,帮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对我说:“爸爸,您休息吧,忙了一天,挺累的。”
我伫立在车子旁边,目送车子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