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最后一节课结束,老师刚踏出门,教室里立即充满了欢呼和吵闹声,大家伙都商量去哪儿玩,YY周末怎么愉快地度过。
李小倩和张媛媛对视了一眼,她们在眼神里达成了一致,甭管冯若言和曹乐之间有多尴尬,这周都该聚一聚,木已成舟,大家该把手言欢。
李小倩去约曹乐,张媛媛约冯若言,不过两人行动前约好,不透露这是四人约会,让她们误以为是两个人去逛街而已,这个小计谋得逞了。
“冯大,一起回寝室呗。”李小倩追着冯若言背影喊道,冯若言正在往神龙班的方向去,她回头应道,“你们先回。”
本来走在李小倩旁边的曹乐,忽然第六感陡起,心生不祥之感,她也朝邹不凡说的教室走去。
“她们不会吵起来吧?”李小倩问张媛媛,她犹豫着要不要也跟过去看看。
张媛媛面色平和地说道,“那咱们也不能什么都管,多累啊。让邹不凡管去。”她才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一想啊,头疼,还不如多吃两口薯片。
冯若言叫出的人是项美,曹乐忽然瞧不起自己,心想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计较多疑了?差点把人怪罪错了。
邹不凡从教室后门出来,曹乐正打算叫他一声时,冯若言走到了邹不凡跟前。
她摊开双手,邹不凡从裤兜里掏出一副耳机放到她手中。
曹乐心里泛酸,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她先站在原地观望两分钟。
他们没说两句话,邹不凡身子往一边侧,是在暗示他要走了。但冯若言还在继续说话,不知道在说什么能说那么久。
曹乐决定不再做沉默的羔羊,她对着两人径直走过去。
“乐儿,”邹不凡眼睛一亮,呼唤声里都飘着一股蜜的香甜味。
“你是不是送东西给她了?”曹乐质问,每个字都是坚硬的,邹不凡有时候想,曹乐这女孩,除了身体,哪儿都不柔弱。可能就是别的地方(比如说话做事)太过强硬才导致四肢脆弱,以求得强弱平衡。天才都,邹不凡提醒自己,不能这么想,最好啊,曹乐能和他活到九十九。
邹不凡摇头,“我没事送东西干嘛?”
“小气鬼,”冯若言不屑地哼了一句,“疑神疑鬼的。”
“若言不能这么说。”邹不凡对冯若言说话的语气明显比对曹乐要生冷。
冯若言更气不过,顶了一句,“是啊,就是送了我一份小礼物,一对耳机,怎么了?”
邹不凡急了,“若言话可不是怎么乱说的,那明明是你的耳机。”
曹乐甩开邹不凡的手,“她的耳机怎么在你这儿?你们俩私下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们都,”冯若言属于受不了刺激的类型,恰好曹乐点开了她的穴道,她顿时任督二脉打通,有逻辑、条理清晰地反驳,“那个了,”冯若言嘟嘴,曹乐一下便明白她指的是她和邹不凡的初吻,眉毛都拧在一起了。
“耳机算什么啊?”冯若言学起电视里的成熟女性,眉飞色舞地说出这句话。曹乐脸色越难看,她脸上表现得越开心,但心里也越悲凉,因为她也就能得一时之快,邹不凡,依旧不属于她。悲凉、悲凉。
“小事小事,”邹不凡再次去牵曹乐的手,“我们边走边说。”
“不行,”曹乐倔强地拒绝,“现在,立刻,马上说清楚。”她清楚冯若言是有魅力的,而且十分主动,女追男,隔层纱。
邹不凡开始辩解,“上周日晚……”
冯若言打断他,她挑衅地问曹乐,“这耳机就是他邹不凡送我的,你要怎么办?”
项美想看完这场戏站在一旁饶有兴味地听他们吵架。她很喜欢听人吵架,因为这时候说的每一句话,就算是假的,反映的也都是真的心意。真碰真的结果很让人期待。
“如果当真是他送的,”曹乐目光坚定,“那就祝你们安好。但,如果不是,”
冯若言立马把话头抛给邹不凡,“你听到了吧,她可以放弃你。我不会,就算你送她杨丽萍的舞蹈光盘,我也会继续喜欢你,才不会祝你和别人安好。”
这是一根无形的毒箭,直戳曹乐和邹不凡的心。
“够了,”邹不凡红了眼,吼的时候曹乐都吓了一跳,“哪来那么多如果?她根本就不相信是我送的,用一个谎言考验人是卑鄙的。”
冯若言被邹不凡教训,委屈地咬紧了下唇,捏紧了拳头,“你们安好你们安好。我卑鄙?我走了。”被‘卑鄙’两个字伤透了,冯若言从没得到过如此差劲的评价,还是从她喜欢的邹不凡的嘴里说出,她再不走开,眼里开了闸的泪水会当着他们的面一泻千里,她才不想丢脸。甩一甩袖子,朝女寝的方向走去。
“事情是这样的……”邹不凡如实讲述了周日晚发生的事,“你还可以找杨升求证。”
“我作证,”架吵完了,项美也想回家了,她路过两人身边时停下来说道,“邹不凡说的都是真的。”
邹不凡充满感激地和她告别。
曹乐仔细追根溯源,这次的不愉快源于她的误会,还意外伤害了邹不凡吧。她抱住了邹不凡,比起语言,也许拥抱更能让他体会到她的愧疚和她对他的信仰。
这一抱邹不凡是乐坏了,刚才冯若言质问的问题都被丢到脑后喂狗吃了。
曹乐回寝室收拾行李时,冯若言正蒙着头,全身躲在被子里,身体一抽一抽的。
李小倩和张媛媛早离开了,曹乐爬上自己的铺位,叠衣服时还瞄了两眼斜方下铺的冯若言。她倒是不哭了,但仍用被子把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
曹乐很快收拾完了,她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那床被子还那么卷着冯若言,一动不动。她没说再见,但特意在出门时重重地发出脚步声。她一走,冯若言又开始抽泣。
来到校门口时,见到左侧一辆车外,站着一位面孔熟悉的叔叔。曹乐上前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是冯若言的爸爸吗?”
“是的是的,我在等她,”冯爸神色焦急,“今天忙我来晚了,也没再校门口见到她,正打算进去找她呢。”
“她还在寝室,”曹乐对长辈的尊敬都在她的浅笑里,她想被子里的那个人儿估计还在悲恸,“叔叔你去帮她提下行李吧。”
“谢谢你啊闺女,”冯爸眼里的焦灼换成了感激,随后他匆匆往女寝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