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613的灯控张媛媛同学醒来后惊讶地发现另外三人都睡在冯若言床上,冯若言头倒向靠正门的位置,李小倩倒向厕所的位置,曹乐半眯着眼分不清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她们勉强分享着同一条被子,都蜷缩着身子。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她凑到曹乐身前试探性地问了一嘴,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看到曹乐和冯若言的腿搭在一起,她察觉到不对劲,但她一向对这些事不去深究。
曹乐本就迷迷糊糊地没完全睡着,现在寝室里灯打开了,屋外清晨薄弱的光线也射进屋子,她张开了眼,在一屋子光亮的陪伴下低声回答,“昨晚闹鬼了。”
然后,她突然脑袋哄得一声,昨晚好像谁都忘记开寝室的灯了。如果打开灯,昨晚是不是不用那么害怕了?真是被吓得没了智商。
张媛媛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昨晚她还梦到和杨升去吃火锅,一桌子的毛肚、土豆、鸭血和海带,没想到那个时候寝室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
“鬼呢?”张媛媛还从没经历过闹鬼,她好奇地询问曹乐,天真无邪得像不知道鬼有多可怕的无知小女孩。
精疲力竭的曹乐简单地回答了三个字,“不知道,”然后蹑手蹑脚地下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李小倩和冯若言正呼呼大睡,算一算,她们昨晚的睡眠时间不足五小时。
张媛媛今天第一次顶替李小倩的位置,第一个来到洗漱台开始洗脸。水龙头流出清凉的液体,她瞬间被凉意激发了活力,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洗脸盆要放回到身后隔着厕所的墙壁,张媛媛像往常一样转身,然后大声发出“哦”,李小倩和冯若言咬牙切齿地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怎么了!”起床气缠绕在这两人身上久久不散,昨晚折腾了那么久,骨头还疲软没恢复过来,两个人继续黏在床上蜗牛一样。
曹乐吞了吞口水,她刚叠好被子,张媛媛的大叫带来了昨晚不愉快的闹鬼回忆。她看见什么了?现在可是大白天呀!她不安地催张媛媛开口,等待可真磨人。
“那棵树上挂了一只破金鱼风筝诶,”张媛媛打开洗漱台这边的窗户身子扬出去,这样可以更清楚地看清外面情况,语气里不乏发现新鲜事物的新奇感,她惊叹地说道,“还有只花猫窝在上面。”
哐当!曹乐脑子里什么东西应声破碎。
她赶紧下床跑到窗前,半压着张媛媛胖乎乎的身子也探出头去,她要亲眼检验。金鱼风筝的尾巴还在风中飘荡,像极了人的两条腿。她顿时安下心来,脸上的沉重终于一扫而光。
是了,曹乐恍然大悟,昨晚的人影应该是那金鱼风筝。至于婴儿哭声,她听奶奶说过,她带着少女的羞涩不好意思地想到,猫咪怀春时的叫声跟婴儿哭声极其相似。这完美地解释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想到昨晚自己的怂样,她稍微有点挂不住,脸红得和此时的朝阳一般。她怕的东西很少,但鬼绝对算一个,谁让自己家里的那个奶奶总是拿鬼故事来吓唬她呢。
一般张媛媛是寝室里最后一个起床的,所以曹乐不看时间也知道马上该上早读课了。她快速换好校服,简单洗漱,与张媛媛合力摇醒了那两头小猪。
其实她们还不愿醒的。虽然早读课没老师监督,是班长和学习委员维护纪律,惩罚也由她们决定。但是,曹乐还是要唤醒她们,要是任凭她们在寝室里这么睡过去,把一大早的课全睡没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自己都还睡意浓浓,不过强撑着起来罢了。
“七点三十了七点三十了!”曹乐撒了个很明显的谎,但是奏效。李小倩和冯若言顿时触电似的从床铺上蹦了起来。迷糊的人是没有判断能力的,无论听到什么,第一反应都是相信。曹乐得意地瞄了一眼手表,不晚不晚,才六点四十。早读七点开始,来得及。
张媛媛在一旁冲曹乐递来肯定的表情,并竖起大拇指。
淌进屋内的阳光越来越多,鸟叫声却逐渐消失了。寝室里忙着收拾的人手忙脚乱的,冯若言正拿着一管东西准备往牙刷上挤。
却被张媛媛拦下了,“冯大,那是你的洗面奶。”
冯若言尴尬地换了牙膏,以平时速度的两倍刷起牙。
“李小倩,你今天还要领读英语吧?”曹乐系鞋带的同时提醒李小倩动作快点,虽然李小倩够快了,刷牙和洗脸两项大事已经搞定。
冯若言突然肚子痛,捂着小腹快速冲进厕所又退了回来,惊恐地反问室友们,“那个,那个鬼呢?”
曹乐一下笑了,她们之间的隔阂似乎昨晚被鬼吃掉了,难得温柔地说道,“快去上吧,鬼都跑了。没事儿了。”
时间要来不及了,李小倩照镜子时突然发现头发油得发亮,像抹了一层机油在上面似的,上次洗头是三天前。
“算了,不洗了,”李小倩果断地下了决定,她可是以学业为重的好学生,形象大可忽略不计。
“那个,”曹乐坐在张媛媛铺位上,她看不惯李小倩一心扎在学业上而忽略一些生活的小美好,“要不你洗个头吧,油得不像话,我可以帮你领早读。”
张媛媛在一旁负责点头,手里一根脆皮鲨还剩一半。她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不是室友催她快快快,而是她等着室友,所以她知道会迟到几分钟,却满是耐性地和曹乐并肩坐着。
“不用不用,”李小倩熟练地扎了马尾,头发乌黑发亮到可以反射太阳光的地步了。她咚咚地敲厕所门,“冯大快点快点,我也要上厕所。”
“你去教学楼的厕所上吧,”冯若言说话露出鼻音,可能蹲坑的同时也捏着鼻子。
干脆不等了,李小倩有要务在身,几乎是她拉着曹乐和张媛媛,拼命跑向教室。
这一天清晨的太阳,可真明媚啊。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