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顶往下看,下面是三面环山南面靠水的小平原,奇特的是,平原中间有座小山包,整个平原象个“冋”或“问”字,山包四周都是稻田,而程村就建在这小山包南面为主。
一条石径小道,从东绕小山包南面山脚向西沿河而上。村子的山顶有棵大树,为村里的风水树,据说有几百年历史了,以大树为中开辟了个小广场,树下放有石条供村人歇脚聊天。
山顶建有程氏祠堂,土地庙,村委会。南面就是缓缓而下的石径,50户人就散乱分布在石径两侧,家家户户在屋子的前后,左右,或多或少开辟有几垄菜地,现在程世军看来和城里的别墅一样,独门独幢,四周绿化,就是房子是土房为主,绿化是菜地而己。石径继续前进,越过小石路,进入河边穗田,直达小河边。从南往北看整个型状象个“闸”字。
程世军抱着孙女和程世豪继续延小石阶向下,下山,往村里走,到了半山腰,就看到村西面,沿溪而来的石径路上出现一队队伍,有15人左右,队伍头尾高中间低,‘‘这群小鬼也才回来。’’程世豪嘀咕句。
‘‘萧萧,你看,那是哥哥姐姐们上学回来了。’’程世军指着队伍对怀里的孙女说道。萧萧有些好奇,有些疑惑,不过没说话。
‘‘他们早上要早早的起来,走近4公里的山路,才到学校上学。’’萧萧还是不明白。
几人快到村口,就听到村子里突然热闹起来,鸡鸣狗跳,孩子们追逐嘻闹,让原本沉寂的村子猛的醒来。
‘‘要是没有这些孩子,我们这村子就同坟墓差不多凄凉。每天只有听到这些声音,我才感觉自己还活着,有盼头。这是我最喜欢的声音。’’
‘‘我们这些老家伙本就代表死亡,他们才是新生,是希望。’’
走到中间山脚,就是村子的东面入口,村口这户人家门口都拴着一只大狼狗,看到有人进来,就要吠叫,看到是程世军俩人,马上变成小声嘀咕,摇着尾巴示好。程世军抱着萧萧靠近,蹲下,摸了摸狗头,对萧萧说‘‘这只叫青龙,村里的守护犬。来摸摸,不要怕。它会保护你的。’’
程世军抓住萧萧的手摸在这只叫青龙的狼狗,萧萧害怕的把头狠狠的埋在爷爷怀里,拼命的想抽回手,可突然,手心有些温热,有些痒,转头就看到大狼狗伸着长长的舌头在舔着她的手。萧萧也不再害怕,睁着眼看着,手心痒痒的,好神奇。程世军见孙女不害怕了,就把她往前送了送,让她独自站在大狼狗面前,大狼狗低头对不知所措,想叫又不敢,有些慌乱想哭的萧萧闻了闻,然后绕着萧萧闻半圈,被绳子扯住了,才低声叫了几声,退回墙边懒洋洋的趴下。
程世军这才牵着有些惊魂未定的萧萧离开,‘‘萧萧别怕,这是青龙和你交朋友,以后就认识你,就不会凶你了。’’程世军时萧萧解释道。
‘‘呜呜,坏爷爷,吓死萧萧了。’’萧萧哭道,真的吓住了。
‘‘孩子那么小,哪有你这样吓她的。’’程世豪也埋怨道。
程世军看到孙女哭得伤心,也觉得过火了些,抱住她,‘‘不用怕,爷爷和叔爷在呢,青龙就是个子大,不用怕它。’’
村里现在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养有狗的也就几户人,青龙是村委会养的,还有只叫白虎,在村西面入口,主要是警惕陌生人进村。
‘‘一会到家里吃饭再回。’’
‘‘那肯定的,你还想让我爷孙俩回家做饭啊!’’
‘‘我先送你们到家,你们把房间收拾收拾,饭好了再叫你。’’
现在才5点半,天还早,村里人正在准备晚饭,两人牵着萧萧,一路打招呼,回到家,放下行礼,程世豪就先回去了。程世军让孙女在一旁玩,自己开始烧火烧水,程世军家里有两个缸装水,缸里的水放十多天了,也该换换,顺便清理下水缸,这些水正好用来擦灰托地用。
‘‘军爷爷,听说你带了个妹妹回来,正好让我这当大哥瞅瞅。’’一道流里流气的男童声音在门外传来。
‘‘小宇,你皮痒了是吧。’’又一女声从这处响起。
‘‘若兰,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看军爷爷带回的妹妹,你来干嘛?’’
‘‘我也是啊,我是小学团的老大当然要来看看了。’’
‘‘现在老大是我,你都要上初中了,去当初中团的小弟去,小学团归我管了。’’
‘‘现在是暑假,我还没上初中,还在小学五年级,老大还是我。’’
外面两人争起来了。
‘‘小宇,若兰,进屋吧!’’程世军听到后笑了笑,每年暑假都会有这一出。准初中生不甘心去初中团队做小弟,舍不得小学团队老大的位,想趁机再威风威风,新进老大当然不同意。
两人先后进屋,打过招呼,程世军牵着萧萧给她们介绍,‘‘你们俩来得正好,这是程萧,你们的妹妹,你们军爷爷我要收拾屋子,你们带妹妹玩会。’’又对萧萧说道,‘‘萧萧,这是程宇哥哥,这位是程若兰姐姐,你和他们一起玩会。’’
‘‘爷爷,我想帮你。’’萧萧有些怕生,有些不愿意。
‘‘萧萧乖,你看,这是爷爷的家,也是萧萧的家,哥哥姐姐们来玩,萧萧应不应该陪着呢?’’
萧萧想了想,觉得应该要陪,就点了点头,怯生生的过去。
‘‘妹妹刚回来,不会方言,你们要讲官话,普通话。’’转身又交代到。
这时,又一个小身影走进来。
‘‘小宇哥哥,若兰姐姐也在啊。’’
‘‘小雪也来拉。’’
‘‘军爷爷,我奶奶叫你今晚到我家吃饭。’’程雪家就在旁边,两家是邻居,这次去京城,就是托她家照看的。
‘‘谢谢小雪!今晚军爷爷去村长家吃。你正好和小宇,若兰一起帮我带带妹妹。’’
‘‘好的。’’转身和小宇她们玩在一起。
程世军又转头从桌上拿了一筒饼,交给若兰。‘‘马上要吃饭了,不能多吃,你们几个和妹妹一起分着吃点。’’
‘‘你们几个到门口玩去,等爷爷收拾好再进来。’’
几个小家伙交头接耳的说话,一起出门了。
有了几个小朋友帮忙带小孩,程世军也麻利的收拾,打扫起来。很快就把楼下房间,客厅,厨房都弄好。水缸的水也都在土灶上的两口锅里烧着,水缸也清理干净,正在接新水。
村里的自来水是从北山上的一口泉眼接来的,经市里检查,水质非常好,比现在在买的矿泉水还好些,就是流量小些,自来水塔建在山顶,这水只能用来烧菜煮饭饮用,一般不允许拿来洗衣服,洗澡。洗衣服都去河边洗,洗澡用水去河里挑水,河也没多远。现在村里人少,一家两缸水够用不紧张,等年轻人回来,一到晚上洗澡就可能水告急,这才有了这个约定。也有人建议在山顶再建个大的蓄水池,从河里抽水上来,专门用于洗漱之类的。可他们回来也就那么几天,村里还没同意,只是要大家克服克服,将就将就。
程世军收拾好出门,就看到三个小女孩在一起窃窃私语,在聊天说笑,看着都很高兴,程宇不在,应该是被三个女娃赶走了。
这会,各家晚饭应该也好了,若兰和小雪也告辞回家,程世军牵着萧萧也去村长家趁饭。
吃完饭,早早的回家,水烧好了,水缸才接三分之一不到。想了想,不想再等,程世军就去挑水,萧萧害怕不敢一个人在家,也跟着去,一路都是碎石路,也还算平坦,程世军就由她跟着。
给萧萧洗好澡,安置在房里,让她做作业,两天没做了,自己去后面鸡舍里喂喂鸡,这十多天都是请小雪一家帮忙喂养。然后也去冲洗一番。再给李律师报了个平安,要是方便的话,让程勇给萧萧打电话。
虽然老式蚊帐,萧萧不喜欢,被套的颜色花纹也不是萧萧喜欢的,十多天没用过的薄棉被有些潮,还散发丝丝让萧萧讨厌的霉味,可萧萧还是在爷爷的身边熟睡了。
程世军看着睡着的萧萧,感慨,这两天从京城回到乡下村里,一路来,萧萧表现都很好,很欣慰。这以后,一段时间里要在村里过活了,那就做个实实在在的乡下农村人吧!好好的体验体验农村生活。沉睡中的萧萧还不知道将要到来的是怎样的生活,在爷爷身边安心的睡着,也许年纪小,才不会去想未来如何如何?也正是年纪小,才会心安的过好每一天,疼就哭,累就喊,高兴就笑,不喜欢就说,做真实的人。
想着想着,也许也是累了,程世军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7点左右,程世军在久违的吵杂声中醒来,看着熟悉的一切,看到熟睡的孙女,才真的确定已经回到家了。想到了什么,程世军匆匆起来出门,看到程宇和若兰带着几个小孩正一家家的叫人,应该是要去上学了。
程世军叫住程若兰和程宇,把昨天买回的饼让她们给上学的小孩一人一筒带着路上吃,至于不同的味道就让他们自己对换。一共有16个小孩要去上学,程世军留下三筒,给没到上学年纪的小孩吃。
萧萧也醒了,这段时间跟着程世军,萧萧每天也基本上是7点左右醒来,程世军进屋给她穿好衣服,村里的早晨有些凉,才16℃,穿上长袖长裤,就带她出门。
看着姐姐哥哥们挨家挨户的叫人,在村口集合,人齐了,排队,年纪小的在中间,大的在两头,其中有两个小孩和萧萧差不多大,也是由爷爷奶奶带着出来交到队伍中的,应该是刚刚到上学年纪的,暑假加入体验,提前适应的。
男生前面开路,女生后面照看,村里几年下来,小学团自有一套自己的运行管理方式。程宇也不在流里流气野得象猴子,而是很严肃很威严的指挥着,在最前面带路。
在萧萧羡慕期盼下,小学团出发了,前方4公里的学校是他们的目的地,大概要走1个多小时。
‘‘萧萧想去上学吗?’’看到孙女有些羡慕,程世军问道,萧萧有些扭捏,没有回答。
‘‘程冰程虎也到上学年龄了?’’程世军问前来送行的程冰爷爷和程虎的奶奶。
‘‘7岁了,这是小勇的女儿吧,真漂亮,我记得她也是属鼠的,同年的。’’
‘‘没错,我记得那时程世军特别高兴,满村报喜,我都羡慕的很,后来我儿子也给我打电话,才知道媳妇也怀了好几月身孕了,农历十一月份生了程虎。’’
‘‘对的,她叫程萧,戊子鼠年三月初八生的。’’
‘‘那也该上学了?’’
‘‘上了几年幼儿园,这下半年开学要上小学。”
看到孩子们都走远了,三人各自回家,程世军开始烧火做饭,烧热水给孙女洗漱。这个有些麻烦,城里随时有热水用,家里只有一个开水瓶,怕不能保证热水供应了,程世军自己无所谓,用冷水习惯了。虽然水不是很冷,刚来这几天还是讲究些,等习惯了适应了就好。
吃完早饭,程世军带着孙女喂鸡,孙女看着鸡,兴奋的撒了把米,看到鸡争相抢夺,又很担心,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用抢,还有呢!’’又往是撒了一把,高兴的仰起头,看到爷爷笑着看她,更高兴了。
可当把鸡放出鸡舍,在小院里活动时,看到一群鸡冲出鸡舍,她又有些害怕,躲在爷爷身后,偷偷的观察着,鸡出来后,分散各处,在地上爪刨嘴啄四处觅食。
然后爷爷带她进鸡舍捡鸡蛋,看到鸡蛋就自告奋勇的去捡,拿起来高兴的向爷爷请功,当然,也会不小心抓到鸡粪,她不知道是什么,习惯性苦着脸的伸手对爷爷说,‘‘手脏了。’’
‘‘沒事,一会回屋再洗。先把鸡蛋都捡了。’’
‘‘好吧!’’想了想,萧萧觉得爷爷说的对,洗完再捡手还会弄脏,先捡完再洗手是对的。又低头去找鸡蛋了。
捡完鸡蛋带萧萧回屋洗手,把蛋洗下壳放好,拿起扫把教萧萧扫鸡舍,扫把太高,萧萧拿的位置不好,她是当好玩,一会这里扫一下,一会那里扫一棍,而且姿势不对,用力不对,经常把垃圾挑起来乱飞,她却兴高采烈的玩得不亦乐乎,程世军才看一会,就看到乱飞的垃圾,她头发上,衣服上都粘了点,这些垃圾可是鸡食和鸡粪混合物。赶紧制止,自己扫,让她在旁边学,看来要给她弄一把合适的扫把才行。
扫好鸡舍,带萧萧回家,给她擦洗下头发和衣服上脏东西,然后带她出门,认亲交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