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吃了败仗被抬回彭城,身边就剩几千士兵,其他士兵因为看到之前那些跟随龙且出征,却因为丢了主帅而被鞭笞致死的先例,都吓得不敢回来。
到了晚上项羽来探望范增,话里夹枪带棒地讽刺道:“亚父不让本王出征,您自己倒是打胜仗回来啊!现如今刘邦没抓到,还丢了六万人马,人呐!不服老可不行!”
范增背部伤口刚上过药,这会儿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道:“老夫失算,没想到刘邦手里会有那么多人马,粗略估计起码有十几万。”
“他哪来的这么多人马?”项羽纳闷地道:“之前被本王得落花流水,这才短短几天啊?他又凑出十几万人马?”
“老夫派去的探子刚刚禀报说,刘邦用一种叫做军饷的制度吸引别人前去投奔,不但本国百姓,连其他国家的士兵听说了也偷偷摸摸逃去汉中。”说着范增把军饷制度跟项羽详细解释一番。
项羽说,既然这个方法好,那我们也用啊!你看我们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范增先是沉默不语,随后帮项羽算了笔账。
算完之后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也太不合理了!!!”项羽不服气地大叫:“本王这两年兢兢业业地到处打劫,把诸侯们搜刮个遍才勉强能养活这些军队,刘邦一不打仗,二不收税,他哪来的钱发军饷?”
范增想了想道:“老夫听闻刘邦手下有个谋臣叫萧何,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去十多天,每次出去都能带回很多钱,一筐一筐的,谁也不知道这些钱从哪儿来,不仅如此,刘邦手下还有几支车队,往来各国做生意,所得钱财全部拿去充作军饷。”
项羽听后立马就对范增说,那感情好,你也去做生意帮本王赚钱啊!
范增气得鼻子都要歪了,怒道:“老夫学的是纵横之术,没学过做生意。”
项羽:……要你何用
正要再讽刺几句,发现范增居然就这样趴着睡着了。可能是因为太累,也可能是因为年纪真的太大。
项羽悻悻地退出范增居所,刚想回自己宅子就听说江东有贵族派遣使者前来给他上供,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对他称霸大业的支持。
“本王不用做生意也有人主动送钱上门。”项羽万分得意地让人安排最高礼遇接待自己的江东父老。
来人正是陈平和骊商,因为之前一直在边关打匈奴,中原没人认识,所以陈平冒充谁都不害怕被人认出,更何况来之前他是做足功课的。
项羽见他送来不少金银财宝,心里美滋滋的,很快便将陈平引为上宾,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畅谈家乡轶事,陈平说得头头是道,连官员家妻妾争宠,富商家大门口石狮子的朝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项羽见陈平谈吐得体,能说会道,又是饱读诗书之人,当即问他愿不愿意留在彭城当官。
陈平抱拳道:“我虽然是读书人,但我擅长的不是谋略而是做生意。”
项羽一听大喜,心想我正好需要人帮我赚钱呢!当即就要给陈平封官。
陈平假装吃惊道:“大王要人为您管理钱财,为何不找亚父的儿子,我听说以前秦朝还没亡时,亚父的儿子就是管理府库的官吏,据闻他经商水平不在当年吕不韦之下,有这样的人才,大王为何还要舍近求远,任用我这个初次见面之人呢?”
项羽惊讶道:“亚父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他的儿子。”
陈平点点头,“恍然大悟”道:“这也不能怪亚父,我自己的儿子也不舍得他在外出生入死,能为他挣点家业,让他平平安安在家呆着最好不过。”
项羽闻言眉毛一挑,虽然当场什么话也没说,宴席散后却立刻去找范增。
范增刚睡醒,听项羽提到要自己儿子出来帮忙,先是久久不语,过了很长时间才重重叹口气道:“他身体不好,不能出来做事,还是在老家呆着吧!”
项羽冷笑几声,拂袖而去。
其实范增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有私心,也不是心疼自己儿子,他儿子以前是做过府库官吏没错,也的确会算账做买卖,可是有一年因为贪污被判了刖刑,失去左腿成为残废,范增只是不好意思告诉项羽罢了。再者他当年跟随项梁反秦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儿子的事情,按照当时贪污数量,他儿子本该只被判黥面的,可那上司却把自己贪污的钱款让他背了黑锅。
陈平看项羽气呼呼地回来就知道发生什么事,连忙上前道:“要是大王信得过我,我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只要给我十万本钱,我就能给您挣回来二十万。”
项羽听了大喜,心道别以为本王只能靠你一个糟老头处理政务,只要本王愿意,有的是能人异士来为本王效力。
想到这儿他大手一挥,无比豪迈地道:“那就给你三十万做本钱,不要让本王失望。”
陈平一愣,其实他只是想拿回之前上供给项羽的十万钱而已,但既然项羽这么大方,那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拿去给汉王发军饷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