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走,宋尹蓦上前两步拽住她衣角,“淮叶,烧仙草她有小宝宝了,应该是在你买来之前怀的。”
“她什么时候会生?”褚淮叶眼眸亮晶晶的,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等等,说好了不理他的。她脸色一正,手挽住余小池手臂,径直从他身旁走过,按耐住心底的好奇。
没救了。余小池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说什么都不信,榆木脑袋。
“淮叶……”宋尹蓦跟上前,余小池识趣地推开褚淮叶的手退到一旁,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你们好好谈。”
“无话可说。”褚淮叶蹙眉,别过脸不看宋尹蓦,她表面上讨厌宋尹蓦,可是不知怎的,心里却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宋尹蓦轻叹一口气,凑到她身边,有点撒娇的味道:“阿叶?”
连换了三声“阿叶”,褚淮叶觉得肉麻,手肘用力地撞了一下他胸部,面露凶光:“谁允许你这样叫我,变态。”
不得不说实话,杀伤力太小了,吓唬别人或许有点作用,但是宋尹蓦完全免疫,他从认识她第一天起就面对臭脸色,只要她不生气,他就不怕。
宋尹蓦捂住胸口,轻咳一声,委屈地说:“你不理我,我就一直叫阿叶。”打得是很疼,但多打几下没关系,这样就证明了阿叶喜欢打我,去掉打,就是喜欢我。
“懒得理你,渣男。”褚淮叶用力地推开宋尹蓦,正想叫余小池,却发现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居然丢下我跑了。
宋尹蓦悄悄地伸出手臂,把她圈进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眉眼之间尽是认真:“我不是渣男。”
“你干嘛。”褚淮叶一惊,弓起腿往他膝盖上踹,下意识地防备。宋尹蓦闷哼一声,紧紧抱住她,无奈地笑了笑,“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准确的说,她从未信过。
这语气听着莫名的心疼,褚淮叶忽然安静下来,抬眼看他,眼眸闪过一丝迷茫。
“我从来不跟你说谎。”宋尹蓦严肃道,突然想就这样抱着她,狠狠地吻下去,这个小笨蛋,究竟何时愿意相信他。
可如果这样做了,她会恨死我的。
“你现在这样不正是在向我证明你花心么?”褚淮叶眼眸一冷,挣脱开他的怀抱,和他拉开距离。
宋尹蓦眸色一深,席卷的情绪被生生压下,墨瞳归于宁静,声音微沉:“随便你怎么想。”话音落定,他提了提肩上的书包,一声不吭地走开,经过她身旁时,也不再看她一眼。
宋尹蓦慢慢走在人群稀少的路边上,神色淡然,那背影硬生生的带上了几许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孤单荒凉。
我欺负了他似的。褚淮叶嘟哝一句,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有点难受。他好像生气了,我真的误会他了?
“淮叶,我们一起打车回家吧。”刘亭松突然出现在她身旁,提议道。
“哦好。”
出租车开到小区附近,刘亭松决定剩下的路和褚淮叶一起走,他下车后绕到另一边,像上车后帮她系安全带一样贴心地打开车门。
他的一系列行为仿佛都是他应该做的,褚淮叶不习惯,感到怪怪的。“小松你不用这样,我又不是大小姐。”
“你小时候总是使唤我,在我心里,你的形象就是大小姐,需要人宠着。”刘亭松放慢步子,十分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褚淮叶垂眼看着刘亭松的手,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她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在掌心里。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眉头微蹙。
“小松?”是她想的那样么?他喜欢我?
刘亭松指向面前黑漆漆的道路,问:“你怕么?”
“有点。”
“我愿意陪你走完接下来的路,你呢?”刘亭松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情不自禁地凑近她的嘴唇。
褚淮叶下意识地躲开,低下头,眼睛四处乱瞟。他们一直是关系很好的好朋友,刘亭松突然向她表白,她诚然消化不了,拒绝他会伤他的心,可她不喜欢他,不能接受。
“小松,我……”褚淮叶抬头,神情纠结,刘亭松知道她的难处,把她拥入怀中,语气温和:“不用现在就答复我,想清楚了再告诉我。淮叶,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褚淮叶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已是一团乱麻,她想保持着这份友谊。
宋妈妈每晚都会为儿子准备一杯热牛奶,不过儿子今晚看起来和以往有些不同,儿子闷闷地接过了她手里的牛奶,“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就把牛奶放在了一边,宋妈妈问他话,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妈妈,不肯说一句话。
宋尹蓦拖着沉重的腿,摸黑走进了房间,他把书包往床上一扔,随后无力地倒在了床上,满脑子都是褚淮叶对他说的话。蹲坐在门口等他回家的芋圆察觉到了悲伤的气息,不安分地站在床边来回转圈,时不时呜咽一声。
我真的这么差劲么?暗恋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芋圆前脚爬上床,头撞了撞宋尹蓦手臂,宋尹蓦长叹一口气,缓缓坐起来,捧住芋圆脑袋,轻轻揉着。
“她不信我。”
……
“宋尹蓦从头到尾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喜欢我只是为接近你打的一个幌子。”
余小池的话反复在脑海里回响,褚淮叶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宋尹蓦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们没多少交集,我身上也没有吸引男生的地方,他如何会看上我这个暴躁女孩。但自从我们做同桌以来,我们好像一直举止亲密,每次都是他主动接近我。
还有,该怎么回复小松,无论说什么,他都会伤心的。褚淮叶头疼,烦躁地揉乱了一头长发,静默了几秒,她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跑下床打开笔记本,翻看“沉默的爱”发给她的所有邮件。
他会不会就是“沉默的爱”?写信的语气不太像他,首先要确定宋尹蓦是否真的喜欢我,然后找机会登入他的邮箱。
唔,好烦呐,冬之韵明晚就开幕了。
次日。
宋尹蓦第一次晨读迟到,齐太白罚他站着读书,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其他罚站的同学坐下,二十分钟之间齐太白没进过教室,应该是不会来查了。
褚淮叶扯了扯宋尹蓦袖子,垂眼,说:“你坐下吧,齐老师不会来了。”
宋尹蓦瞥了她一眼,不语。
气氛颇为尴尬,褚淮叶挠挠头,拿起笔戳他腰。宋尹蓦怕痒,抢走她的笔丢进桌格里,冷着脸吐出三个字“要你管”,随后坐下。
“那你别坐下啊。”褚淮叶嘀咕一句,身子向前倾,盯着宋尹蓦。
一分钟后,褚淮叶眼睛都酸了,他就是不看她一眼,她伸出手指在他书前画圈圈,轻声念起了喜羊羊与灰太狼里的经典台词,“画个圈圈诅咒你。”她没想好怎么诅咒,于是问道:“诅咒你什么好呢?”
沉吟片刻,褚淮叶拍了一下桌子,一脸兴奋:“诅咒你娶不到老婆。”
宋尹蓦挑了挑眉,放下书,一本正经道:“行,我委屈自己娶一头叫做褚淮叶的母猪。”
只要褚淮叶一找他,他就忍不住理她,真是拿她没办法。
“谁是褚淮叶?长得好看么?才艺多么?”褚淮叶装傻,忍住暴打他一顿的冲动。昨天惹他生气,刚才好不容易理我,我要控制我的暴脾气。
宋尹蓦眉角轻挑,淡淡一笑,说:“母猪,丑,能吃。不过我喜欢。”言罢,他直视她的眼睛。
褚淮叶愣住,感到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在表白?
看到她的反应,宋尹蓦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养肥了能卖好多钱,是个人都喜欢又肥又蠢的猪。”
褚淮叶脸一黑,她内心一腔柔水霎时被冷风吹出了一层厚冰,还在“咔嚓”开裂的那种。行,是我自作多情。
细细的想了想,他现在表白过早了,他们要好好培养感情。
“混蛋。”褚淮叶抓住宋尹蓦右手,迅速握住画笔想在他手背上画乌龟。宋尹蓦用力收回手,她死死不放,于是他挠她痒痒。
僵持了一会儿,褚淮叶一脸挫败地趴在桌面上,指尖不停地旋转,她在心里默念一遍:诅咒宋尹蓦变成猪。
宋尹蓦默然把手伸到褚淮叶面前,不情愿地撇撇嘴,说:“喏,你画吧,画好看点。”
褚淮叶点点头,心里却想着要画一只特别丑的乌龟,她握着他的手,直接了当的肢体接触,她认真地画起了乌龟,唇边藏着一抹笑。
她的手很冰,宋尹蓦不禁低头向她手背呵气,如果她也暗恋他,他一定会把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里,或是牵着手藏进口袋里。
“你别吐口水,恶不恶心啊。”手背蹭了几下他的衣袖,褚淮叶觉得不够,故意把他大拇指的指甲盖涂成黑色。
宋尹蓦任凭她胡闹,看着她的眼眸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他很喜欢每天和她小打小闹,这是促进感情最好的方法。
冬季昼短夜长,白天的时间流逝飞快,一眼望去,天空一片暗沉。
褚淮叶只有半小时的时间吃饭、化妆、换衣服,吃完晚饭已经来不及化妆,江梵表姐简单的帮她涂了眼影和口红,然后她把两包零食藏进大袖衫,随谭悠去了休息室。
她正要拆开包装壳,一只手突然拿走了零食,他向褚淮叶递去一根巧克力,而后在她身边坐下,“别吃太多垃圾食品。”
“巧克力不也是。”褚淮叶伸手去抢,反驳道。
刘亭松把零食藏到身后,不轻不重点了一下她额头,说:“就你歪理多,巧克力补充能量。”
褚淮叶心里还是惦记着她的零食,正经道:“薯片也能,你不是也吃垃圾食品么,我要吃。”
刘亭松气笑了,“你要吃我的薯片,还是吃我?”
流氓!褚淮叶挫败得收回爪子,默默啃起了巧克力。算了,巧克力挺好吃。
“你第几个节目?”
褚淮叶比了“3”的手势,凑到刘亭松身边瞅了瞅他的手表,说:“还有两分钟。”
“嗯。”刘亭松拍拍她脑袋,起身离开:“晚点我来找你。”
他走后,褚淮叶如释负重般倒在沙发上,幽怨地盯着巧克力,还是别来找我了,不能正常得聊天,累。
开幕式是校长一段漫长的演讲,褚淮叶有点紧张,练了一遍舞蹈后就坐在角落里休息,她摸了摸瘪瘪的肚子,神情哀怨。当初就不该答应代替余小池上场,又累又饿的,还很无聊。
休息室的同学带了手机的就玩手机,玩牌的玩牌,褚淮叶干脆溜回了教室,宋尹蓦果然在教室打游戏。
“无聊死了,你玩你的,我就看看。”褚淮叶搬了一个凳子过来,宋尹蓦闻到了一股香水味,不禁皱眉:“你喷了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