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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若是快马加鞭,五六日便能赶到清云镇,可是如画贪恋途中的美食美景,又经常走走停停等待阿茉,并未急着赶路,这两日一路倒也逍遥自在。

她们经过一处河滩,在小河边找了个阴凉地,如画在河里抓了几条鱼,阿茉在旁边用石头和树枝搭了个架子,便烤了起来,片刻后,烟火气和鱼香混杂在一起,让人觉得肚子更加饿了。

如画看着阿茉娴熟的动作和树枝上已烤得金黄的鱼,笑着说道,“你连紫烟那独门厨艺都学得有模有样了,倒还真是不枉此行。”

阿茉嘴角抽了抽,嘟哝着:“六年多美好年华,若是不学点本领回去,岂不虚度了?”

如画扑哧笑了出声,捏了捏她的脸蛋:“阿茉,你这可是对我有怨气啊?”她最是喜欢捏阿茉那有点点圆的脸蛋。

阿茉拂开她的手,佯装生气地说:“你可是把我的脸都捏圆了!”

如画大乐,笑着说:“那我再帮你捏一对酒窝出来可好?不过你这男人装扮脸的手感没那么好了。”

阿茉无语地瞧着她,递给她一条色香味俱全的鱼,如画开心地接过,她刚要送进嘴里祭五脏庙。身后一阵邪魅的声音传来:“荒郊野外,闻到如此香味,实在是诱人!”

如画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一男子手持一柄折扇,一身白衣胜雪,微风拂动,裙裾飞扬,仙气飘飘,他面如冠玉,一双眼睛深邃幽蓝,真是如嫡仙一般,如画上下打量着这不速之客,不由得赞叹,男人能美成这样,让女人情何以堪?他是妖也仙也?

阿茉见如画出神,用手臂轻轻地碰了碰她,如画把神游的心思拉了回来,尴尬地笑着说,“荒郊野外的,吃着美食,看着美人,还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公子生得如此美貌,竟是让我一个男人都看呆了!”

白衣男子一愣,似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另类的夸赞,他也打量着眼前乔妆后的如画,整个一普通路人打扮,唯独那双眼睛如星辰般璀璨夺目,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拱手说道:“在下叨扰两位了,还望见谅。”

如画内心暗叹此人的武功,几米开外竟没感觉到他靠近的气息,可面上却泰然自若地笑着。听他此番说话也不像是登徒子,倒如同谦谦君子一般,于是她放下了些许警惕,也不禁内心感慨,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如画淡淡地笑着说:“公子客气了,你若是不嫌弃,坐下来一起吃点吧!”她笑着举着手里的冒着香气的鱼递给他,这美貌公子是她们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和他们主动接触的人,如画自然是稍微亲近了些。

白衣男子也不再客气,接过如画手里的鱼,拂了下衣袖,便在石头上坐了下来,笑着说:“谢谢了!”

阿茉随即重新拿了一条鱼递给如画。

如画盯着他那雪白的衣袍,又看向粘有泥沙的石头,心想这仙子一样的人拿着树枝吃烤鱼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如此美景美人当前,如画稍微优雅地放慢了吃鱼的动作,生怕狼吞虎咽的样子吓到了眼前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

阿茉见如画那般小女人姿态,满头黑线,便懒得再看她,自顾自地大口地吃起来。

白衣男子倒是不拘谨,他动作不算优雅却也不粗俗,很自然地吃着,一下子一条鱼便只剩下了骨头。如画有点意外,想着她这粗人打扮装得比他还优雅做什么!干脆也不顾形象的吃起来,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装模作样也是够呛。

良久,他们吃完后,熄灭了火,在河里净了手和脸,便准备启程。

白衣男子也随即跟上,客气地询问:“不知二位要去哪里?看看是否顺路能否同行。”

如画面上一僵,随即笑着对他说:“我们是结伴出来游玩的,走到哪便是哪,并没有目的,出来已多日,正要回程了。不知你是要去哪里呢?”

他恭敬地回她:“在下去京城!二位要不要同行?我只身一人也挺危险,若有二位公子同行,也可以人多壮胆,途中不至于寂寞。”

如画心里暗笑,他还真是扮猪吃老虎,明明武功不错却装作手无缚鸡之力,但她心想有个武艺高强的人一起,路上确实有个照应,遇到危险或许都不用自己出手。

于是她笑着说道,“倒是巧了,这样也好,我们都是不会拳脚功夫的读书人,也害怕途中遇到危险,公子既然不嫌我们是拖累,那咱们就一起吧。”

阿茉斜着眼看向她,心中替大公子哀叹,只怕是他在清云镇要白忙活了,她都不知那男子什么底细,便答应同行,是毫无戒备之心,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

经商量后,一行人愉快地上路了,虽是答应同行,如画却沿途偷偷留下了记号,她欣然答应不过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而已,而且她也想再多看看这一路的风光。

萧楚然见她似乎没有防备之心,淡定从容,不由得对她说:“今日也是我们有缘,还未请教二位名讳,在下萧楚然,淮阳人士。”

如画愣了一下,随后爽朗地回他:“我叫江海,他叫江三,京城人,此番出来游玩,正打算打道回府!”出门在外还是隐姓埋名比较好。

萧楚然脸上笑意加深,大声说道:“原来你们也是要去京城的?难怪会答应同行了。”

如画目光锐利地看向他,此人还真是有点奇怪,偏偏就盯上她们二人,还这么凑巧是去京城的。

这萧楚然好好的官道不走,偏要提出走小路,道路崎岖不说,有的还布满荆棘,只能牵着马通过,最后是连马也弃了,背着包裹艰难行进。

小路上很少有客栈,酒家,他们运气好时会碰到个小店,运气不好就只得风餐露宿,在山上打点野味填宝肚子,好在阿茉的手艺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管是山鸡,野兔,甚至是一些野果子,都能变着法子做出各色美味来,如画突然觉得这萧楚然怎么看都像是个蹭吃的,每次吃得比谁都多,吃得也是最快,与他那让人嫉妒的样貌还真是格格不入。

清云镇,一客栈前面停了一辆精致而不失豪华的马车,客栈内,一身着蓝色锦服男子,眉目如画,眸如星辰,鼻如悬胆,唇若涂脂,长身玉立,果真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此人便是等待和如画汇合的江沐风,江家长子,如画的大哥。

七日之期已到傍晚,却还不见如画的踪影,他眉头紧锁,思量着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公子。”煞影在门外轻声唤道。

“进来”,江沐风微露焦急的神色等着煞影汇报,希望他能带回丁点消息,这丫头小时候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着实让人头疼。

煞影风尘仆仆地走进房间,拱手弯腰,对江沐风说:“小姐和阿茉走小道已往京城方向而去,她们沿途已留下记号。”

江沐风听后一惊,低喝道:“真是胡闹,这六年多未见,一出手就送给我这么个烂摊子,果然还是我那个任性的妹妹。”江沐风面上微怒,眼神却没有露出凶光,她这爱折腾人的性子只怕随着身体大好而变本加厉了。

江沐风无奈地轻叹口气,沉声说道:“吩咐下去,马车继续走官道行进,明早再出发,放慢脚程,中途多停歇,尽量延迟几日到京城。你跟着如画留下的记号,暗中保护她们。”

如画躺在树下,看着天上的圆月,想着此刻大哥该是咬牙切齿地骂着她吧!阿茉正酣睡得像猪一样,如画极其佩服她的能吃能睡,她都不会想一想万一萧楚然把她这个主子拐走了怎么办?万一遇到杀手又如何?

萧楚然挨到她身边坐下,喃喃自语地说:“等到了京城,夜晚的天空可没这么美了。”

如画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天上的皓月,淡淡地说:“天空可不会变,只是人的心境不同罢了。”

萧楚然笑了笑,没反驳她,问道:“京城有什么好?在外面可是海阔凭跃跃,天高任鸟飞,多自在!”

如画笑着反问:“那你为何去京城?”

萧楚然双手抱头躺了下去,如画警觉地往边上靠了一点,萧楚然见她这般反应,笑了笑:“去处理点事情而已,听说轩辕太子选的那病怏怏的太子妃要回京城了,想去凑个热闹!”

如画转过脸看向他,如看怪物一般,好笑地问他:“就为这事?你一个大男人还八卦这些事啊?”

萧楚然不以为然地说:“轩辕谨可不是一般的人,自然感兴趣!那跟他本来是搭不上边的太子妃,更令人感兴趣。”

如画假装诧异看着他,坏笑着说:“竟是选了那样的女子成了太子妃,那皇上还有太子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萧楚然点了点头:“我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管是柳丞相的女儿,还是太师府千金,都是比她更适合做这太子妃的,如今江家已偏安一隅于淮阳,只留了大公子在京城,江家繁华也渐渐凋零了。”

如画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微笑着说:“你竟是比我这京城来的还要了解,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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