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间萧曼吟已经回来了一年多了。时值七月,马上又是每年一度的花灯节了。
今年的花灯节,萧曼吟没有和萧文澜夫妇俩一起出去。她早早地梳妆了一番带着香儿出了门。
花灯节是虞国每年最热闹的节日之一,今年的花灯节和往年一样也是十分热闹。街上早早地就被挂满了彩灯,小商小贩也早早地摆好了坛子准备在今晚多赚点钱。少男少女门各自买好了花灯准备待会拿出城去放。
萧曼吟看着这一切,又想到了去年的今天在这里戏弄了柳怀明遇上了回洛城的齐修文,这一切仿佛昨日才发生过,却已是一年前的事情。想着想着,萧曼吟不由地笑了起来。
“小姐笑什么?”香儿见萧曼吟无缘由地笑了起来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看这这里的人这么快乐在心里为他们感到高兴。”
“是吗?小姐怎么觉得他们都很快乐啊?”
“你自己看啊,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说明他们很快乐啊!”
“有吗?”香儿觉得这个说法很牵强,不由地发出了疑问。
“别管别人了,我们去前边看看吧!”
萧曼吟拉着香儿往前边的街上窜去。路过一个面具摊前,萧曼吟停下来选起了面具。
“姑娘,买两个?”老板娘笑呵呵地问道。
“就这两个吧!”萧曼吟拿了两个面具,香儿选了两个。付了钱两人又开心地往前边而去。
萧曼吟将面具戴在脸上,一路上都在逗着香儿。“看,吓不吓人?”
“有点吓人,不过小姐为何要买和去年一模一样的面具呢?”香儿不解地问道。
“有吗?”
“小姐屋里的柜子旁不是还挂着两个和这一模一样的面具吗?”
经香儿这么一说起,萧曼吟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也许我就喜欢这样的图案,所以今年我又买了一模一样的吧!”
“真不知小姐为什么喜欢这么恐怖的面具,还是我这个好看。”
“你不懂,面具越恐怖就越吓人,你想想啊!要是有人被我这面具吓到那该多好玩啊!”
萧曼吟一想到这事就觉得有趣,不觉中又笑了起来。香儿知道她的淘气劲又上来了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少男少女都往城外的洛河河边而去。香儿见了兴奋道:“小姐,他们都去洛河放灯去了,我门也一起去看看吧!”
“放灯有什么好玩的,不想去。”
“走嘛!我们在这里也不好玩啊!”香儿拖着萧曼吟边跟着人群往城外的洛河而去。
洛河上此时已经铺满了洛城少女放的花灯,那些绯红的花灯顺水往下流去,犹如一条彩带铺在了洛河上。
一些有钱人家的画舫早已停在了洛河上,就是为了一赏这河中的美景。这河上有两条画舫最是华丽,那画舫不是别人的正是百里翰逸和百里漠阳的。
百里翰逸的画舫上依然一片歌舞之乐。今日他邀请了齐修文以及其他的世家子弟一起在洛河上赏景。面对这种情景,其他人玩得十分尽兴,只有齐修文闷闷不乐坐在一处喝酒。
旁边百里漠阳的画舫上也是一片欢乐的景象。苏恒、柳怀明兄妹以及萧子诚和萧依依都在画舫上一起看景。
萧曼吟被香儿拉到河边挤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着这些少女们将花灯放进河里,香儿觉得十分有趣。萧曼吟看了她一眼打趣道:“你也放一盏呗,万一被哪个俏郎君拾了去不正好?”
“小姐,你笑话我,我不理你了!”香儿娇羞地说道。萧曼吟见她害羞,偷偷地笑了起来。
主仆二人在河边说说笑笑,萧曼吟一个眼神闪过仿佛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她回神一看,那两人居然是绍世安和萧子毅。
“他们怎么来了?”
“谁啊?”香儿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两人。“子毅公子和绍夫子?”
“走,我们过去看看。”萧曼吟带着香儿往绍世安和萧子毅的身边挤去。
“绍兄,子毅,你们怎么也来了?”萧曼吟离着二人远远地喊道。
绍世安和萧子毅一见是萧曼吟高兴地挥着手。
“姐姐……”萧子毅甜甜地喊道。
“绍兄,今日你们也来逛花灯节啊?为什么都不说一声,要知道你们也要来,我们就一起了。”
“姐姐,夫子原本是不打算来的。是我想出来玩所以才让夫子带我来的。”萧子毅说道。
“以后要出来玩可以跟哥哥说也可以跟姐姐说啊!为什么要麻烦夫子啊?”
“不妨事,我正好也想出来看看、感受一下这热闹的气氛。”绍世安笑着道。
“绍兄何不在这河里捞一盏花灯,看看谁是你的有缘人。”萧曼吟说道,旁边放灯的姑娘们听见这话,都暗暗地期盼着绍世安能够捞到自己的花灯,因为在她们眼里绍世安也是难得的美男子了。
“你就别拿我开心了!”绍世安笑道。
“夫子,你就捞一盏试试呗!”萧子毅也在一旁起哄。绍世安一个顽皮的眼神看过去,萧子毅乖乖地捂住了嘴。
“好了,这里也玩过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绍世安对萧子毅道。
“绍兄,怎么才来一会就要走啊!今日难得出来何不多玩会?子毅也难得出来,就让他再玩会呗!”萧曼吟说道。
“夫子,就再多玩一会再回去好吗?”萧子毅央求道。
“好吧!那就再玩一会。”绍世安于心不忍便答应了萧子毅。
四个人同行,在河边逛了一会正往会走。
“绍兄,子毅能遇到你这样的夫子真是幸运。”萧曼吟感慨道。
“那里的话,我遇到了你们才是幸运。”
萧曼吟和绍世安相视一笑,便不再言语。
百里翰逸的画舫上,一群人喝了酒看过歌舞之后便玩起了游戏。
一个世家子弟对百里翰逸道:“殿下,今日花灯节这河上的花灯都飘了十里这么远,不如我们捞几盏上来助助兴,看看这些女子心中所求?”
百里翰逸靠在几个美人怀里懒洋洋道:“这种坏人姻缘的事我就不干了。你们玩玩就好,不过记得看了之后把灯给人家放回去。”
那些世子们见百里翰逸开口,便高兴地再说河里捞起了花灯。齐修文见这里甚是无聊便下了画舫找了一条下船游去了岸边。
一上岸,齐修文往周围的人群里望了望便一人慢慢悠悠地往城里而去。
萧曼吟和绍世安一行四人在街上逛了一会儿,萧子毅的怀里就揣满了东西。萧曼吟见萧子毅平日里很少出门,他喜欢的和多看了两眼的东西都给他买了下来,十足的好姐姐一位。看得一旁的绍世安和香儿都不禁地摇了摇头。
四人又逛了一会,时辰也不早了,萧子毅明日还要读书,绍世安便先带着他回去了。
送走了二人,萧曼吟才觉得天气燥热,口渴得很。她拉着香儿坐到了一旁的茶摊上要了一壶茶喝了起来。
看着街上这些提着花灯的一对对年轻男女,眼前又浮起了去年在这一天与齐修文见面的场景。萧曼吟不知不觉心里生出了一丝惆怅的情绪,这情绪里还参杂着一缕缕羡慕和失落。
“香儿,你说这花灯节为何要在这么热的七月举办啊?热死了!”萧曼吟此时恹恹地,一点逛灯节的兴致都没有了。
香儿见她一副疲倦的样子道:“小姐是累了吧!今晚我们也逛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不如早点回去歇着吧!”
街上此时游玩的人也少了许多,大伙都在陆陆续续地往各自家里走。萧曼吟看了看,道:“在喝口茶歇息一下就回去吧!”
“哎!”香儿笑着啊道。
喝完茶,休息了片刻,整个人感觉舒服多了,萧曼吟付了茶钱和香儿往回走。路过一个带狐狸面具的男子时,萧曼吟不小心被那男子撞了一下,拴在腰上的两个面具被撞掉落在了地上。
香儿一边捡起面具一边嚷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走路都不看人的吗?”
那男子没作声,两只眼紧紧地盯着萧曼吟一动也不动。萧曼吟被这双眼睛盯得实在不自在,便道:“公子,可是你先撞了我,难道还要我向你赔不是吗?就算你不向我赔礼也不用这样看着我啊?我心慌!”
那男子带着面具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居然是连我也没认出来?”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萧曼吟的心犹如被撞击一般荡起一阵涟漪。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甜蜜涌上心间。
“二哥哥,是你吗?”萧曼吟试探地问道。男子揭下面具一张俊朗无比的面容映在了萧曼吟的眼里。
“果然是你,二哥哥。”萧曼吟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还没回去吗?”
香儿一见是齐修文,心里为自己刚才的冒昧悔恨不已,见二人说起了话,自己一人悄悄地退到了一旁。
“我在找你,没想到现在才找到。”
“二哥哥找我可是有事?”
“有。”齐修文满眼深情,肯定地说道。
“是何事啊?”
“这里不方便说,你跟我来。”齐修文拉着萧曼吟往旁边一处安静的小桥下走去,香儿亦跟了上去。
“二哥哥,你有什么话就在上面说吧!这里……”萧曼吟看了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别怕,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最近为什么老是躲着我?是不是我娘亲跟你说了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简单、直白的问话将萧曼吟问懵住了,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我、我没有躲着你。”萧曼吟支支吾吾地回道。
“你在撒谎,你没有说实话。”齐修文见萧曼吟没说实话脸色又变得冷峻起来。“我知道我娘来庄子上找过你,给你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但是,今晚我要给你说的是,我娘是我娘,我是我,她的决定并不能代表我的决定。我说过我这辈子要娶你,说过的话我就会兑现。”
萧曼吟听到齐修文这话,心里像是被揪住一样疼,鼻子一酸,委屈的眼泪便要滴下来。她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道:“二哥哥,你今晚喝酒了,我就当你说的是胡话。”萧曼吟转身要走,却被萧文澜一把抓住。
“你我相识这么久,出生入死好几次,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我对你的情意,我也不信你的心里没有我。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我今晚说的一切?”
一句句的真情流露很快击溃了萧曼吟心里的那根防线,她暗暗地摸了摸眼泪转过身道:“二哥哥,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是我们不合适,也不可能。这世上有很多比我好的姑娘值得你去珍惜和疼爱,我们以后还是不要……”
“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除了你,这辈子我谁也不要。你既已知道了我的心意,那现在我就想知道你对我的心意。”
萧曼吟立在那里久久不言语。
“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吧?吟儿。”齐修文握着萧曼吟的双肩温柔地问道。
“有你又怎样?就算我心里塞满了你,日日都在想你又能怎样?我们要看清现实,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就放过我不要再纠缠我了好吗?”萧曼吟突然情绪失控大声地朝齐修文吼了起来,一滴滴泪水不争气地滑落脸庞,眼里一片氤氲。
齐修文笑了,这是他这些天第一次露出的笑意。“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既然我们彼此喜欢,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吟儿,答应嫁给我好吗?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保证我会排除一切阻碍在我们前面的障碍,保护你,疼爱你一辈子。”
面对齐修文如此甜蜜的誓言,没有几个女子不会动心,也包括萧曼吟在内,可是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答应你,我也不想让我们双方的长辈为难。二哥哥今晚说的话,我会当作完全没有说过一样。”
萧曼吟拉着香儿便要走。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愿意?才能愿意为我,为我们搏一把?”齐修文在后面喊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就将此事交给老天来决定如何?”
萧曼吟缓缓回过头道:“怎样决定?”
“你在河里放一盏花灯,只要我在河里捞着了你放的灯就表示上天都要让我们在一起,你就要答应嫁给我,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躲着我。如果我没有捞到,就表示我们无缘,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萧曼吟想了想道:“好,一言为定。不过,我只给你一个时辰。”
“好。”齐修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到路边随意捡起一盏遗落的花灯交给了萧曼吟。
萧曼吟在路边扯下一根草做了一个草环放在花灯里面将他随手扔进了面前的渝溪里,花灯睡着水流慢慢向洛河汇去。
“这里也没有纸和笔,我就用这个草环做个标记,二哥哥要是能在一个时辰里找到这盏灯,我就答应你。”
“好,你在这等我,一个时辰后我再来寻你。”齐修文望了望那已经消失在眼前的花灯,迅速地消失在了萧曼吟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