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吟回到清芙居依然坐在门前发呆,香儿不敢劝她只得在屋里一边做事一边陪着她。
“香儿,你去打听一下齐府和王府是哪一天定亲,顺便再给我带壶酒来。”
“小姐,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呀?”香儿柔声地问道。
“你别多问,只管去打听便是。”
香儿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只得按照她的吩咐去办。
没过多久,香儿就将齐府和王府定亲的时间打听到了。“小姐,我打听到他们两府明日就要定亲了。”
萧曼吟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我要的酒呢?”
“酒……”
“给我。”萧曼吟伸手向香儿道,香儿将藏在身后的酒慢慢地拿了出来,萧曼吟见了就要去拿,被香儿一晃身抓了个空。
“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喝啊!”
“给我。”
香儿见萧曼吟生气,只得把酒给了她。“小姐,你可悠着点喝行吗?要是你再喝醉,被公子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你要是再啰嗦,哥哥没打死你之前我先打死你。”
香儿瘪着嘴只得将手里的酒给了萧曼吟。“喝吧!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这就给你熬醒酒汤去。”
萧曼吟看了眼香儿,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傍晚时分,萧文澜又来看她,走到屋外便见她坐在门前。香儿愁苦着一张脸道:“小姐今日已在着坐了一日了。”
萧文澜走过去,立马闻到了她身上浓浓的酒气,一个已经见底的酒壶横躺在她的脚边。“又喝酒了?”萧曼吟靠在门框上睡着了,听见声音这才睁开了眼。
“哥哥来了?来得正好,我有一事想请哥哥帮忙。”
“什么事哥哥都可以帮你,但是这就能不能不喝了?”
“哥哥是最好的哥哥,酒也是最好的酒,两个都不能没有。”
“还没吃东西吧!我先扶你进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听你说说你要我帮你什么事。”
“好。”
萧文澜扶着昏昏沉沉的萧曼吟进了屋,香儿端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晚饭,盯着她吃了一些,这才放心地将东西收拾下去。
“这天已经冷了,以后也不要再在屋外一呆就是一日,这样很容易生病的。”
“我知道了哥哥。”
“知道了就好,那你说说要哥哥帮你什么忙?”
“哥哥明日陪我去一趟齐府吧!”
萧文澜惊讶道:“还去齐府干嘛?”
“我要去退亲。”
“退亲?你和齐府的亲事不是都已经……”
“我这几日想了想,就算要退亲也是我们萧家退他们齐家,哪能让他们齐家退了我们萧家的道理?这个面子无论如何我要讨回来,不仅为我更为了娘亲和我们萧府,我们不能白白受这个委屈。”
“好,有骨气,哥哥支持你。可是要不要给娘亲说一声?”
“不要,娘亲现在还在病中,我不想再让她为我操心。”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明天就去。”
“明天?”
“明天是齐府和王府定亲的日子,我不想让他们这个亲事定的如此顺利。他们不顾我的感受,不顾及我们萧家的颜面,那我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好,哥哥明日一早就陪你过去。”萧文澜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萧曼吟。
冬日的夜格外漫长,也格外寒冷。萧曼吟一想到明日要去齐府退亲,彻夜难眠。实在睡不着,她披衣下床站在窗前一直等到了天明。
早上萧曼吟让香儿为自己好好地打扮了一番,看着镜中这张绝美的脸庞,香儿不禁羡慕了起来。
“香儿,我让你帮我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都放在马车里了。”
杏烟在一旁好奇地问道:“小姐是要出门吗?”
“嗯。”
“小姐去哪?可否带上我?”
香儿不悦地盯着杏烟道:“主子去哪你管得着吗?休要多问,做好你的本分就是。”
杏烟被香儿一顿训斥心里虽不服但也不敢反驳,倒是一旁的绿意,始终老老实实,本本分分。
萧曼吟出了府,萧文澜早已等在了门外。香儿和杏烟送他们出来后,香儿便回了清芙居,杏烟趁香儿不注意溜到门房向小厮打听起了这二人的去处。
萧家的马车到达齐府门前时,齐府的大门紧闭,郑氏还未出去去怀安王府。
萧文澜上前敲了敲门,门房的小厮见他二人前来,十分为难,不知到底要不要给他二人开门。正在为难之际,齐府的管家走了过来对那小厮训斥道:“你这不懂规矩的东西,这齐府的大门是能随随便便想开就开,谁想进就能进的?还不关上。”
小厮被管家呵斥,只得关上了大门。萧文澜在外拼命地叫喊,齐府的大门就是不开。
萧曼吟下了马车走了过来道:“哥哥,让开,我来。”
萧文澜不知道她要干嘛,只好退到了一旁。萧曼吟运足内力集于掌中狠狠地想大门劈去,只听得“咔嚓”一声,大门的门闩断裂,紧跟着大门也自动地打开。萧文澜见萧曼吟一掌将齐府大门劈开,惊得说不出话来。
齐府的大门被破开,管家带着一群家丁抄起家伙赶了出来,萧曼吟拉着萧文澜退到了石阶下面。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毁坏我们齐府的大门还想强行闯入,简直无法无天。”
对着齐府管家这目中无人的嚣张气势,萧曼吟冷冷道:“去把你家主人叫出来,我不跟一只狗浪费时间。”说完从马车里掏出一壶酒又喝了起来。
“你……”管家气得直冒火,但又不敢真把她怎样,只得让人去请齐明霁和郑氏,自己在门前死盯着萧曼吟兄妹俩。
萧文澜一见她喝酒急忙要去抢,结果扑了个空,被萧曼吟躲开了。“你怎么又喝酒了?咱们昨天不是已经说好了不再喝酒了吗?”
“酒是个好东西,我现在才发现我离不开他了。”
“今天是来办正事的,你待会要是喝多了,事情怎么办?”
“碍不了事,哥哥你就放心吧!”萧曼吟说着又喝了一大口,萧文澜是真拿她没办法,只得由着她去。
不一会功夫齐明霁和郑氏就从府里赶了出来,一见自家大门被破,齐明霁惊怒道:“这、这、这是谁干的?还有没有王法?”郑氏也是一脸的愤怒。
萧曼吟见正主出来了,拎着酒壶跳下马车向前走了两步,没等那管家告状就开口道:“是我干的。”
齐明霁看着萧曼吟兄妹俩却发不起火来,萧文澜上前给齐明霁夫妇二人行了礼,看着这二人齐明霁一脸的尴尬,郑氏一脸不削。
“我说贤侄女,这好好的干嘛要砸门啊?”齐明霁问道。萧曼吟笑了笑道:“我也不想砸门,只是你们齐府的狗养得实在太好了,死活不让我俩进去,我就只好将这门给砸了。”
萧曼吟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事。齐明霁狠狠地瞪了一眼管家,管家吓得低下了头,郑氏见她一副毫无顾忌的样子对她越发地厌恶。
“这么说,你将我府上的大门砸坏了还是我们的不是了?”郑氏冷艳问道。
“这事好像是你们的不是,你家看门的让我们进去不就没这回事了?”
“哼!一个没教养的东西,这像是丞相府教出来的人?简直给你们丞相府丢脸。”
“别来不来就给我们丞相府抹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丞相府可担不起这罪恶的名声。”
郑氏见萧曼吟今日十分嚣张无礼,心里对她恨得牙痒。刚想给对她开骂便被齐明霁制住了。“你少说两句吧!今日还有大事要办,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
听齐明霁这样说,郑氏才稍微地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火。
“文澜,这一大早的,你们兄妹俩便过来,可是有事?”齐明霁挤出一副笑脸问道萧文澜。
没等萧文澜开口,萧曼吟便道:“确是有事。今日哥哥带我来是向你们齐府退亲的。”
萧曼吟这话一出,惊呆了众人。
郑氏莫名的笑道:“这话真是可笑,我们齐府已然跟你退了亲,还何来退亲一说?”
这时,齐府门前路过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大家见这有热闹可看,都停留了下来。
“是,你们齐府是跟我退了亲,但这亲还不算真正退了。”
“你什么意思?”郑氏瞪着萧曼吟,又道:“莫非你想赖账不成?”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可不像某些人这般不要脸,今日既然来了,这婚事肯定是要退的,但是这婚事必须由我们萧家出面退才算,你们齐家退,不算!”
“这我家退也是退你家退也是退,为何还要分你家我家?”齐明霁不解地问道。
“当然要分,而且还得分清楚。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退亲也必是要两家长辈作主才能退。当日,你们齐府欺我年纪小不懂事,家中长辈又不在场,强迫我签下这退亲书,让我颜面尽失,还累及家门的声誉,即便这门亲事在你们眼里算是退了,但在我这里是不作数的。”
“既然你觉得不作数,那你想这样才算作数,怎样才算是真正将这亲事给退了?”郑氏冷冷地问道。
“当然是由我们萧家提出来退亲才算。”
“哼!你休想,这亲事已然退了,岂是你说了算的?”
萧曼吟知道郑氏不可轻易妥协让自己提出退亲,便对着围观的行人道:“请街坊们给评评理,大伙说说这两家退亲是不是应该是两府共同协商?是不是他们一府就可以决定的?”
“是啊!这退亲本来就要两家人一起商量,哪能一家子说了算?这样还让被退亲的一家以后怎么见人啊?”
“就是,这齐府还是世家贵族,没想到做起事来这么不讲道理,枉为书香门第,简直丢人。”
“哎!可惜这萧家小姐,平白受了这么大的耻辱。”
“就是,以后要是那家女子嫁进这府里都倒霉。”
…………
路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齐明霁和郑氏听见人们的议论,脸上也是挂不住,萧曼吟看着他们二人窘迫的神态眼里泛起了冷冷的笑意。
齐明霁走出来将萧文澜拉到一边道:“贤婿,今日我和你岳母还有事,你看这件事已经结束了能不能先把你妹妹带回去,不要在这里闹了?”
“岳父,恕小婿做不了主,娘亲说了一切都按照小妹的心意来做,我只是陪她过来而已。”萧文澜也不给齐明霁面子,委婉地回绝了齐明霁的要求。
齐明霁看着这人越来越多,议论之声也越来越大,生怕坏了府上的名声,又道:“既然要解决事情,那我们还是先进府再慢慢谈好吗?”
萧文澜看了看萧曼吟道:“只要妹妹同意,我没意见。”
“那你给她说说?”
萧文澜把齐明霁要求进府谈这话带给了萧曼吟,萧曼吟直接拒绝道:“要谈就在这里谈,这齐府我是怕了,害怕有进无回。”
齐明霁见萧曼吟态度坚决,丝毫不肯妥协只得对郑氏小声道:“大事要紧,就答应让她退吧!”
郑氏一听齐明霁这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没出息,我们齐府还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欺负了不成?”
双方坚持不让,就堵在了这齐府的大门前。萧曼吟走上前对郑氏悄声说道:“夫人,何必这么执着呢,只要你们答应让我们萧家提出退亲,这事就算真的完了。我可是知道今日王府还等着你们前去提亲呢!要是让王府久等了,错过了吉时可就不好了。再说,这只是你们家单方面提出的退亲,我们萧家可是不认的。这还没和我们退亲就去跟王府结亲,这事就算闹到陛下和太后面前我们萧家也是有理的。”
“你威胁我?”从来都是别人顺着自己,冷不丁被一个自己毫不放在眼里的丫头给僵住,郑氏十分地恼怒。
“这算那门子威胁?只是给夫人分析事情的厉害而已。”
“你休想让我们齐府低头,我退让就是不退让。”
“夫人还是太贪心了,什么好处都想占尽,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郑氏不理会萧曼吟,萧曼吟跳上马车坐着喝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