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令千金年芳几何?为了打破这无话可说的局面秦氏人又继续问着。
“小女年十五”
“娘亲,我离十五还差了好几个月呢!”萧曼吟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年龄被弄错急忙给文怡如纠正着。
“和我家宜君可是同年呢!不知令千金是几月的生辰呢?”秦氏又问着。
“我是九月初六出生的。”萧曼吟心想这尚书夫人为了套近乎该不会说她女儿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吧?这边正想的出神忽听一声惊呼:“哎呀!真是巧了跟我家的宜君同一天出生。只是不知曼吟小姐是初六的什么时辰出生的?我家宜君啊是卯时出生的,不知道这两位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啊?”秦氏可乐坏了好像自己又捡了个女儿似的。
“我家吟儿是未时出生,这样看来应该称呼宜君一声姐姐才是了。”文怡如说着。
王宜君一听自己略长赶紧笑道:“我自幼便无姐妹,一个人甚感孤单,如今有缘得知与曼吟竟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如果夫人不嫌弃那我以后就称呼曼吟一声妹妹可好?”萧曼吟趴在桌上把玩着茶杯不做任何回应。
“如此甚好,我家曼吟刚回洛城身边还没有个朋友,如果宜君能和她亲近我也高兴。”文怡如微笑着回道。
这时小二推门进来,摆满了一桌子的菜肴。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萧曼吟也不管旁边还有秦氏母女二人看着拿起筷子就自顾自地开始吃起来。
秦氏看见萧曼吟这行为举止面上不说,笑意却达心底。王宜君却是一脸的惊讶。
“吟儿不懂规矩让二位见笑了。”文怡如一边说着一边给萧曼吟夹着菜。齐乐容略显尴尬,但也不好说什么。
“小姐可真是率性啊!我们怎么会介意。”秦氏和王宜君也跟着动起了筷子。几人总算是安安静静的用起了午膳。
看看这吃相,文怡如优雅、齐乐容端庄、秦氏与王宜君细嚼慢咽。这边的相府千金萧曼吟小姐嚼个菜嘴里吧嗒吧嗒,喝口汤哧溜哧溜,好不容易吃饱了却打了一个又响又亮的饱嗝,她这一吃相让尚书府二人看傻了眼。
饭毕,秦氏向文怡如三人告别之后准备回府。
上了马车,王宜君靠在车里闭目养神,秦氏却笑了起来。王宜君好奇地问道:“娘亲为何发笑?”
“想她文氏当年自恃清高不把一切放在眼里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今日却落得这般模样。再想想她的儿子也没个好前程女儿如今又是这幅德行,你说我能不笑能不开心吗?”秦氏把玩着手里的丝绢道。
“娘亲为何要这样说,难道是丞相夫人先前有得罪娘亲?”王宜君不解地问着秦氏。
秦氏敛起笑容道:“她并未得罪于我,为娘只是看不惯她罢了。想当年她仗着自己父亲是天下闻名的大学究,自己也有几分才情便不把我们这些官眷放在眼里。可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她如今也有今天,想想就让人高兴。如今叫她一声丞相夫人也只不过是给她面子罢了,这洛城里谁不知道现在这丞相府里到底是谁在当家?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尊佛了。我看以后这丞相府里怕是又有热闹可瞧咯……”
发泄完后,秦氏心里舒畅了许多。王宜君看见自己的娘亲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又闭上眼养起了精神。
天气热了,文怡如三人和秦氏母女分别后也坐着马车回了丞相府。
萧曼吟将买的东西送了一份给萧文澜夫妻,也给辛姨娘母子送了一份去权当自己的见面礼。同样,萧曼吟也给落梅院那边准备了一份厚礼并打算找个时间去答谢长清公主。
到了晚上用过晚饭,文怡如拉着萧曼吟在院子里闲聊。因天气热了起来林妈妈为她二人准备了一些瓜果和茶点。
这时,一对母子正站在院外的树下往里面张望。小孩八九岁年纪双手抱着一个篮子,女子大约三十出头一身衣着简单朴实。
“娘,我们不进去吗?小孩抬头看着母亲。
“夫人和你姐姐正在讲话,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他们,改天再来吧。”女子双手绞着手里的手帕犹豫道。
“娘,姐姐都回来好多天了我们今日才过来已经很是没礼数了,如果还不去见见的话就真的是我们不懂事了,到时候人家又得笑话您。”小男孩一脸稚嫩,但话中却透着一股沉稳。
那女子摸了摸孩子的头道:“你说的娘怎么可能不懂?只是我还是有点担忧。再看看吧!”女那女子心里还在挣扎,心里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踏进这院子,但双腿像灌注了铅水一般沉重迈不出去。
香儿眼尖,看见了树下的两人连忙过来给文怡如禀报说是秀苑的辛姨娘带着小公子过来了。文怡如忙让丫头将人请了进来。灯光下女子容颜姣好,小孩灵气逼人,只是他二人都显得十分拘谨。
“妾身见过夫人和小姐,”辛姨娘见了礼。“今闻大小姐归来甚是高兴特带子毅过来拜见姐姐,扰了夫人与小姐的清净还请夫人勿怪才是。”辛姨娘谦卑地说道。
“你有心了,何来怪罪之说。”文怡如和蔼的看着母子俩。“吟儿,这是昨日我给你提到的辛姨娘和你的弟弟子毅。”
萧曼吟起身对辛姨娘行礼:“吟儿见过姨娘,姨娘安好!”
“小姐有礼了”辛姨娘还礼。“子毅,还不快过来见过姐姐。”辛姨娘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招手道。
男孩年龄不大但个子显得比同龄人都要高一些,白白净净的脸蛋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整个人充满了灵气。
萧子毅放下手里的篮子恭恭敬敬地对着萧曼吟行了一个礼:“子毅见过姐姐,常听母亲念叨姐姐,今日终于得见。姐姐可比画上的人儿还要美上几分。”
“子毅的小嘴可真甜,谢谢子毅的夸赞,姐姐都快不好意思了。”萧曼吟笑着摸了摸萧子毅的头。
“这是姨娘送给姐姐的一点见面礼,还请姐姐不要嫌弃才是。”萧子毅提起篮子递到萧曼吟的面前。
“府里什么都不缺,夫人又为小姐置办好了一切,妾身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就为小姐做了一些女孩子家用的上的东西略表心意。我人粗手笨的还请小姐不要嫌弃才是。”辛姨娘谦和地对萧曼吟说道。
萧曼吟接过篮子一看,里面是一些女孩子家常用的手绢、扇面、鞋袜等绣品。绣品上花鸟虫鱼等图案色彩和谐、针法活泼、线条明快、栩栩如生,让人一看就爱不释手。
“辛姨娘的女红是出了名的好,就连宫里的绣娘都要稍逊几分呢!你这么说就太谦虚了。文怡如夸赞着又对萧曼吟道:“吟儿还不谢过姨娘!
“谢过姨娘,我看秀品上的图案非常精美我甚是喜欢,以后还请姨娘也能教教我。”萧曼吟是真心喜欢这些东西,拿在手看了又看。
“小姐客气了,只要你喜欢便好,如果以后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便是”。辛姨娘总算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因为眼前的萧曼吟没有她自己想象中那般难相处,几句话下来之后反而感觉这个小姐跟文怡如一样是个宽厚温和的人儿,这让她的心里轻松不少。
夜色渐浓,辛姨娘也不好多打搅遂带着萧子毅也回了自己的院里休息。
翌日一大早,萧曼吟收拾好后让香儿带着礼物一起去了落梅院。
长清公主还在梳洗,萧曼吟见没人招呼便自主地坐下喝起了茶。等了好半天,长清才露了面。
萧曼吟让香儿送上礼物并说明了来意之后离开了落梅院。
望着萧曼吟的身影,长清喃喃地说道:“该学学规矩了。”
桂嬷嬷笑了一下没有出声,但看向长清的眼里充满了不以言表的默契。
当晚,萧致远歇在落梅院。第二日一觉醒来萧曼吟就被父亲叫去了书房训斥了一顿还罚她在家里学习规矩。
萧曼吟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如心阁。文怡如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有事,再三追问下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本来心里挺不满萧致远对自己的女儿自作安排,但一想到萧曼吟昨日在秦氏母女俩面前的姿态,便忍下了心里不痛快,也默许了这个安排。
午饭后,萧曼吟正要躺下享受一下“最后的午休”桂嬷嬷却带着人过来准备给萧曼吟“上课”了。
“不知桂嬷嬷现在过来是有什么事?”
桂嬷嬷微笑道:“老奴奉公主和丞相之命过来教导小姐一些大户人家小姐该学的礼仪和规矩。”
“父亲说让我学规矩但没说让桂嬷嬷您过来亲自教授啊!这可怎敢劳烦您呢?”
“小姐客气了,能为主子效劳这是老奴的荣幸何谈劳烦二字呢?还请小姐马上随我开始吧!”
“怎的现在就开始吗?父亲大人也没说今天就开始。”萧曼吟看了看天,艳阳高照,热气如火,又笑着对桂嬷嬷说道:“嬷嬷你看,这大中午的天气炎热不如从明日开始如何?嬷嬷也可歇歇,如果累坏了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萧曼吟推脱着。
“侍奉主子,为主子办差那是老奴的职责所在,何来劳累之说?公主让老奴过来教小姐礼仪规矩也是为着小姐着想。小姐以后出去也是代表着丞相府的颜面,如果行差踏错只怕别人会笑话丞相府没规矩,所以还请小姐不为着自己也要多考虑一下丞相府也切莫让老奴难办。”桂嬷嬷一脸严肃地说着,不容萧曼吟反驳一句。
“可我这……”萧曼吟还要找借口,桂嬷嬷又道:“一应东西老奴都已替小姐准备妥当,还请小姐马上开始。”
萧曼吟刚回府,对府里的一切人和事都不熟悉,在没有摸清这些人的脾气之前她只好变成任人摆布的木偶,以防自己吃亏。
看来今天中午这午觉是睡不了了,萧曼吟慢悠悠下了床恹恹地跟着桂嬷嬷来到了花园的凉亭里。香儿看见萧曼吟被带走赶紧去了文怡如的屋里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