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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无妄之灾

萧曼吟在燕儿的帮助下换好衣衫出来,正看见苏婉柔也走了过来。

“我说这人跑到哪去了,原来是躲在这里来了呀?”萧曼吟不理睬苏婉柔,向她略施一礼便要绕过她回殿中结果被她拦了下来。

“不知苏姐姐拦下我有何事?”萧曼吟问道。不想苏婉柔却突然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妾室生的庶女也配叫我姐姐?”看来又是来找茬的,萧曼吟压下心里的怒火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我应该称呼你苏小姐才是。”

看着萧曼吟谦逊的态度,苏婉柔越发张狂起来。“你听好了,本小姐乃是魏国公府的嫡女,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

“很好,这句话也是我想对苏小姐说的,也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萧曼吟冷冷地甩出了这句话,苏婉柔一听顿时如炸了窝的鸡。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挑衅我?”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这样羞辱我的母亲?”萧曼吟冷冷地问道。

“羞辱你都是抬举你了,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娘不就是个妾,你不就是个庶女吗?”

萧曼吟听到这个妾字忍了又忍心中的怒火:“就当遇上一条疯狗吧!别理她。”萧曼吟不做声地看了一眼苏婉柔不再理她,正准备往回走没想到却被苏婉柔给拽了回来还差点撞到了墙上。

“你到底想干嘛?”萧曼吟怒了。

“哟!火气还不小嘛。我今天不想干嘛,就想招惹招惹你这个野丫头。”

“我告诉你,请你放尊重点,别没事找事,我可不是刚才在殿中任由你欺负的小宫女,也不是你可以随便招惹的。”

听着萧曼吟这样对自己说话,苏婉柔也怒了。长这么大,自己仗着家里的权势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她更加觉得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萧曼吟,好让她知道自己是她不能惹,也惹不起的人。

“我就招惹你了,你能把我怎样?区区一个贱婢就算死了也活该,还轮到你来说三道四的?我看你就和那些贱婢一样,都是下贱胚子。”一旁的燕儿听到苏婉柔这样说话,也知道自己的姐姐是受她所害,心里仇恨油然而生,但她不敢冲动,只是用指甲狠狠地拽着自己的手心。

“就算她们是奴婢那也是这宫里的奴婢,也是陛下的奴婢,还轮不到你来评定她们的高低贵贱。更何况那还是一条人命,岂容你这样儿戏?你一个堂堂国公府小姐,出口便是恶言相向,心肠如此歹毒岂非是国公府的家风如此?”

萧曼吟的话戳到了苏婉柔的要害气得她破口大骂起来:“我家家风怎样需要你来置喙?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我歹毒,我就说这些奴婢是贱胚子了怎的?别说说两句,就是打也打得骂也骂的,这个主我还是做得的,还轮不到你这个贱人来教训我。”苏婉柔说着就给萧曼吟一巴掌扇过去,却被萧曼吟接了下来。萧曼吟甩开苏婉柔的手便向附近的一座大殿走去。见萧曼吟要走,苏婉柔紧紧地追了上去。

燕儿见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害怕惹出什么事端,赶紧跟了上去。

萧曼吟为了躲开苏婉柔的无礼纠缠,随手推开一扇宫殿大门边躲了进去,哪知前脚刚踏进殿门,苏婉柔后脚就跟了进来。

这座大殿名叫云珊殿,是太后平日礼佛的地方。殿中供奉了三尊大佛,佛龛上供奉着西域国敬奉的琉璃塔,这琉璃塔深得太后喜爱,一直把它当作佛家宝贝一样地供奉在这里。

进了殿,萧曼吟看见眼前的佛像首先跪下拜了三拜。苏婉柔走过去一把抓住萧曼吟的衣襟便把她往门外拖,这一举动简直惊呆了燕儿以及在场的其他宫女和太监。

萧曼吟忍无可忍,一把推开苏婉柔,苏婉柔一不留神没站稳摔了一跤。

这一推更加激怒了苏婉柔。“你竟敢对我动手,反了你了。”说完,苏婉柔忍者痛从地上爬起来又向萧曼吟扑过去准备和她大干一场。

萧曼吟躲开苏婉柔,见她实在不可理喻不愿与她发生大的冲突准备赶紧离开云珊殿。

可谁想,萧曼吟前脚刚一踏出殿门,哐当一声在身后响起,后脑勺随即传来一阵剧痛。一股热流顺着头上流进了脖子,萧曼吟用手一摸,一手的鲜血。由于头痛得厉害,她慢慢地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燕儿看见萧曼吟倒下,吓得一声惊叫:“不好了,来人啊!出人命了。”附件的宫女和太监听见叫声纷纷向这边跑来。

苏婉柔看见地上的血越来越多,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她走过去对萧曼吟踹了一脚,发现她没一点动静这下心里彻底地慌了神。趁这些太监宫女慌作一团,她迅速地溜出了大殿。

朝辉殿中仍然一片祥和热闹,此时外面刚才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晓。今日的值夜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在惠帝身旁的总管太监张玉耳旁耳语了片刻便匆忙退了出去。

“怎么了?”惠帝问道张玉。张玉面露难色道:“听下面来报,两位小姐在云珊殿外发生了争执,其中一人……”张玉不好往下说,因为这件事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最关键的是现在事情还没清楚,也不好下定论。

张玉的话被下面的众人也听了清楚。皇后第一个不悦道:“今日难得这样喜庆的日子,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里闹事?陛下,要不我们去看看?”惠帝点了点头,带着一帮人往那边赶去。

萧致远在殿中环顾了一周没发现萧曼吟的身影,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也紧跟着赶了过去。

云珊殿比较偏僻,平时很少有人经过,因此周围并没有有多少宫灯,这个殿宇显得比较昏暗。惠帝走在最前边,一进云珊殿的大门便看见萧曼吟躺在地上血流不止,佛龛上的琉璃盏碎了一地。

齐修文见躺在那里的是萧曼吟,赶紧跑过去将她抱起。他用手探了探她的气息,发现她的呼吸均匀,紧张的心里才稍微缓了一口气。萧致远看到萧曼吟躺在那里也是惊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急忙喊道:“吟儿,你怎么了?赶快醒醒。”他的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担忧。

“伯父别担心,她只是受伤昏迷了,要赶紧给她止血才行。”齐修文托着萧曼吟的头对萧致远道。在灯光的照映下,萧曼吟面色苍白,头上的血还在慢慢流出来。

惠帝一看情况比较严重赶紧问道周围的宫人:“传太医了吗?”那几个宫人战战兢兢地回到:“已经请过了。”惠帝这才放下心来。

太后看到萧曼吟受伤一脸心疼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恰在这时太医赶了过来,替萧曼吟扎针止血包扎好伤口又喂她含了一片参片,过了好一会萧曼吟才悠悠转醒。

萧曼吟睁开眼就看见齐修文,便道:“我这是在哪里?”见齐修文不说话,萧曼吟转动眼睛一看,见太后和惠帝都在一旁便要爬起来,可是使了好大的劲都爬不动。

“慢点,伤口刚止住血不要太用力,小心再流血。”齐修文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慢慢地将萧曼吟扶了起来。

“萧丫头,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太后问起萧曼吟。

“太后恕罪……”

“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来。”太后气愤地问道。

萧曼吟跪在地上低着头捂着伤口半天没说一句话。太后见从她嘴里闻不出话来便道:“今晚在这当值的是谁?”

燕儿站了出来:“是奴婢。”

“你说说今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儿听见太后问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奴婢不敢说,请太后饶命。”

“混账东西,太后问话你敢敷衍?”惠帝身旁的大太监张玉呵斥道。

“你看到了什么便说什么,本宫恕你无罪。”太后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气坐到了宫女搬来的椅子上。

燕儿见太后发话只得咬着头皮将今晚萧、苏二人的斗争经历复述了一遍。众人听着燕儿的陈述,脸上的表情各异,太后是越听越生气。

“谁是魏国公府的小姐啊?”太后问道。

躲在人群里的苏婉柔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跪在太后面前道:“臣女便是。”

太后斜睨了一眼苏婉柔冷冷道:“这奴婢说得可是实话?是你恶语在先,然后用琉璃盏砸伤了人还打碎了它?”

“太后容禀,此事是这奴婢撒谎,臣女根本没做这样的事,不知这奴才为什么要诬陷于我。”

“这句奴才叫得可真顺口啊!也难怪,这宫里的主你都做得,叫声‘奴才’算什么。”皇后冷言热讽着苏婉柔。

柳妃紧接着道:“就是。不知国公小姐要做谁的主啊?是太后还是皇上?”

柳妃这句话把苏婉柔吓了个够呛,她赶紧给太后和惠帝磕头请罪。这时魏国公苏铭和他的儿子苏恒也赶了过来,了解了事情的始末,苏铭一张脸涨得通红,赶紧向太后和惠帝请罪。

“你说这奴才诬陷你,你与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诬陷你?”柳妃饶有兴致地盯着地上的苏婉柔。

苏婉柔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在那里哭哭泣泣。

太后长叹了一口气道:“魏国公,你教导的好女儿,居然敢在宫里大言不惭,动手伤人,打碎西域国敬奉的佛教圣物琉璃盏。简直无法无天根本不把本宫和陛下放在眼里。你该如何解释?”

苏铭被太后责问,额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臣教女无方,冒犯了太后和陛下,死罪!”

听到自己的父亲这样说,苏婉柔更是吓得不轻,哭得更加伤心起来,时不时用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身前的惠帝。惠帝倒是有心帮她解围但碍于太后的威严只得作罢。皇后看见苏婉柔看向惠帝的眼神,火从心底冒起便要发作却被大皇子百里逾宗给拦了下来。

苏婉柔倒真是怕被太后定个死罪,于是抽抽嗒嗒地为自己辩解道:“太后容禀,小女自知今日所犯大错罪不可恕,可这其中也是有缘由的,太后不能听一个奴婢的片面之词就判我的罪。”

太后一听苏婉柔要辩解,怒极而笑道:“那好啊,把你的缘由说来本宫听听。”

“今日小女有错,但罪魁祸首却是她。”苏婉柔指着萧曼吟。萧曼吟忍者头上的剧痛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死到临头还要拉个垫背的?”

“怎么罪魁祸首就成了我了?”萧曼吟奇怪地问道。

“今日要不是你激怒我,我会犯下这样的大错?”

“苏小姐,你骂我是野丫头、贱胚子,骂我娘是妾我忍了,你对我动手我躲了,这也激怒你了?我看今晚该怒的是我吧?”萧曼吟也动气了,只是一动气头上的伤口就钻心地疼。

“你本来就是……”

“本来就是什么?我有父有母怎么就成了野种了?我娘乃父亲明媒正娶怎么就成了妾了?你可真闲啊!嚼舌根都嚼到我们萧府来了。”

萧曼吟这话出来,萧致远和百里长清脸色都十分难看,苏铭一张老脸更是挂不住。

“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说过这些话……”

“你是不是又要说我诬陷你啊?苏小姐,我可不会利用自己的父母来诬陷你,我可没那么不孝,也没你那么闲。你刚才不是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吗?怎么刚才才说过的话转眼就不敢承认了呢?”

二人左一句右一句吵了起来,惠帝实在听不下去了,怒道:都给朕住嘴。”

众人见惠帝发怒都吓得跪成一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啊?”太后问着苏婉柔。苏婉柔再也找不到可以抵赖的借口只得默不作声。

“既然没话说了,本宫就来说了。魏国公之女苏婉柔,上不敬神灵,下不尊王法,性情乖张,不睦他人扰乱宫廷秩序本应杖毙。但念其父为国有功故免其一死,罚至静安寺虔心思过,没有本宫的旨意不得踏入洛城一步。”

停了停太后又道:“今日好好的中秋宴闹出这样的事来好不扫兴。国公,本宫本应治你个管教不严之罪,但念你昔日之功就免了,以后对子女可得严加管教才是啊!”

听到太后这番话,苏铭和苏恒都松了一口气,赶紧对太后和惠帝叩首谢恩。苏婉柔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苏铭赶紧让苏恒把她拖了出去。

“萧曼吟,今日之事虽不是你主动挑起但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罚你在家抄写《女戒》一百遍,面壁思过。”太后罚了苏婉柔,萧曼吟也跟着遭了殃。

“是,太后。小女知错了。”虽有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但萧曼吟也不敢反抗,只得认倒霉了。

中秋宴被打断,大伙当看了场热闹。惠帝扶着太后又回了朝辉殿晚宴继续开始。这场闹剧结束,苏婉柔成了最大的笑话。

“真是个蠢货,让她去找别人的麻烦却把自己搭进去。”萧依依看着苏婉柔落寞地离去忍不住嘲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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