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萧府的冷清相比,今日的尚书府可谓是热闹非凡。一大早,尚书府门前便车水马龙。王献和秦氏迎接宾客忙得是晕头转向,可见着王家平时的人缘不错。
王宜君的及笄礼是在众人的见证和祝福声里结束的。及笄礼结束后,王家大开筵席招待来宾。在筵席上就有好些富贵人家急着要和王家结亲,都被秦氏委婉的拒绝了。
筵席结束后,王宜君邀请了好多的世家女子到自己的院子里玩耍。大家一进门便被王宜君的院子所吸引,整个院子布置地古朴、文雅,且处处透着书香气,与她才女的身份特别符合。
来到王宜君的闺房里,只见屋子里堆满了一堆的礼物,几个丫头婆子正在为她整理着。其他的女子一见这排场都在心里羡慕不已,脸上不由地露出了嫉妒的神情。其中只有萧依依和柳欣冉无动于衷,他俩看着其他女子这没见过大场面的模样都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目光。
众女子在院里喝茶聊天,这时,王宜君院里的管事妈妈走了过来在王宜君耳边轻声耳语几句后便退回了房里。
“各位姐妹,大家在这稍坐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王宜君丢下众人便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礼物大都已整理完毕,丫头们正在搬往库房。桌子上只剩下了一个精美的盒子。
“小姐,其他的礼物都有对应的人家,只有送这件礼物的主人没有留下姓名。”管事妈妈指着这个盒子说道。
王宜君好奇地拿起盒子正要打开,外面那群女子便涌了进来。看着这精美地盒子都争抢着要打开。
萧依依最先抢到,她拿着盒子调侃道:“这是那位心上人送的呀!这么宝贝,一个人偷偷躲在屋里看,都舍不得和我们分享一下?”说着便打开了盒子。
王宜君来不及阻止,盒子里的两只白玉簪子便呈现在了众人的眼里。
“哇……好漂亮的簪子,是谁送的呀?”一阵惊呼,大家都在追问着王宜君。
王宜君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贵重的东西,再面对大家的追问她更是不知所以。
“这个是谁送的我也不知道,刚才奶娘过来就是给我说这事来着。”面对大家的追问,王宜君只好说了实话。
“不会吧?谁送的都不知道,莫非是那家公子看上了你,悄悄给你送定情信物来了?”一个女子打趣着王宜君,其他的众人也跟着一起起哄,羞得王宜君满面通红,显得更加美艳动人。
看着这对极品的白玉簪,柳欣冉酸酸地说道:“王姐姐不会是攀上了那位贵人不想让我们知道吧?”
“我是真不知道这东西是谁送的,我问过下人了,来人并没有留下姓名就走了,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各位姐妹也别取笑我了。“王宜君再次红了脸。
萧依依拿着这盒子看了半天,在盒子地底部发现了一个梅花印记,在这个印记中还刻有一个齐字。
“是他。“
“谁?“众人都好奇地望着萧依依,恨不得马上知道答案。
“萧依依看着众人一脸好奇的样子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笑着道:“这个嘛,得慢慢说。”吊足了众人得胃口。
“快点说啊!郡主,别吊胃口了。”一众人又催促着。
萧依依见差不多了便慢悠悠问道:“你们知道这洛城里,除了皇宫里面哪里的梅花最多吗?”众人摇了摇头。“当然是我家隔壁咯!而且这个印记中间还有个齐字,这下不用我多说你们都知道是谁了吧?”
萧依依的话犹如夜空中的烟火在人群里炸开了,大家都被这个信息给震惊了,其中也包括王宜君在内。
“是齐王殿下,天啦!王姐姐居然得到了齐王殿下的看重,这以后说不定就会辉煌腾达啦!”大家一看眼前的形势都对王宜君说着奉承话。
柳欣冉可不高兴了,她哼道:“送支簪子就能辉煌腾达,那这洛城里岂不是人人都有可能飞上天?”
众人一听柳欣冉这酸话都不再理她,只是在小下面小声议论着:“她这辈子没机会进皇家的门,所以看谁和皇家沾上关系心里都不舒服。”
萧依依看着眼前这群心思各异的女子在心里道:“都是一些没见识的蠢货,一听到齐王二字就羡慕成那样,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有什么好稀罕的。”
“郡主,你怎么知道这就一定是齐王的东西呢?万一弄错了呢?“王宜君带着疑问看着萧依依,其实是想再确定一下。
“我从小就和他玩到大,他那点事我可都清楚呢!他呀,最爱梅花!整个王府里种满了梅花。每年冬天那香味都能飘到我家,他还自诩是梅中君子,给自己取了个雅号叫……叫什么来着?忘了。反正这印记是他的错不了。”
萧依依的话让王宜君的心踏实了下来。此刻她已无心招待客人,满脑子都是齐王和这两只簪子。众人见她这模样也不便打扰,纷纷告辞各自回了府上。
清芙居里,萧曼吟正摆弄着齐修文送给她的那套梳篦。香儿带着一脸埋怨的神情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香儿,过来帮我看看这两只簪子哪个更好看?”听着萧曼吟叫着自己,香儿不情愿地随意指了一只。
“你这丫头,让你派人去送个礼到现在才回来,我都没说你,你还好意思给我板着一张臭脸。”萧曼吟也不生气,只是慢悠悠地说着香儿。
香儿自知理亏,赶紧道:“我就是替小姐觉得划不来,凭什么要送那么贵重的东西给那王宜君啊!她又不是真的对小姐你好!”
萧曼吟转过头看着香儿道:“你也觉得她不是真心对我好啊?可你又没见过她,你怎么知道啊?”
“小姐,香儿虽然是个丫头但从小就在这府里长大,见到的和听到的都比较多,而且也懂得察言观色,谁对谁好看他做的事就知道。”
萧曼吟没想到香儿这个小丫头这般精明,于是又道:“那你给我说说这王宜君怎么就不是真的对我好呢?”
香儿掰着手指道:“她要是对你好,真拿你当姐妹就不会在太后寿宴的诗会上赢了太后赏给你的手镯。她要是真对你好,在中秋宴上就会站出来帮你说话,你受伤了也会来府上看你,可这么久了她来过吗?一句话都没有。”
“所以呢?”萧曼吟问着。
“所以她不值得结交,也不值得您送那么贵重的礼物。”
看着香儿这一股子的委屈劲,萧曼吟知道,眼前这丫头是真心地对待自己,在心里她对香儿又多了几分好感和信任。
“送都送了,就别计较了!反正我又不喜欢那玩意,就当顺水人情咯!”
香儿还是一肚子地怨气,萧曼吟也不再理她。过了一会儿见她气消了便又问道:“今日你去送贺礼可曾说是谁送的吗?”
萧曼吟这一问把香儿惊了一跳:“哎呀!我忘了。我只顾着生气,拿着盒子扔在那里就走了。”香儿知道自己犯了个错正小心的看着萧曼吟,心里也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不料萧曼吟确是一笑道:“这样最好。”这句话把香儿却弄糊涂了,但是她又不敢多问。
“今晚娘亲为我做了好吃的,我要去她那边用晚膳,你快帮我把簪子戴好。”听着这话香儿赶紧为萧曼吟整理起来,萧曼吟戴着齐修文送的簪子蹦蹦跳跳地往如心阁而去。
萧依依在傍晚时分才回到萧府,在回临湘院的路上恰好与萧曼吟碰个正着。冤家见面分外眼红,萧依依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骄傲样子,萧曼吟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两人谁也没开口,萧依依昂着头与萧曼吟擦肩而过。本以为会各自安好地各回各家,却没想到刚走几步萧曼吟就被萧依依给叫了下来。
一听萧依依开口,萧曼吟心里就发怵。这会她正在心里默念着:“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要跟她计较。”
“今天的及笄礼还过得开心吧?看家里这么冷清估计也没什么人来观礼吧?你知道王宜君的及笄礼有多少人去吗?整个尚书府都围满了人,全洛城有名有姓的世家女子都去了,那礼物都堆了一屋子,怎么样,跟人家比起来你羡慕吧?最主要的是隔壁齐王殿下都送了贺礼过去,也没见谁来给你送礼,你的及笄礼可是全洛城最寒酸的及笄礼了吧?”说完,萧依依捂着嘴笑了起来。
“人是少了点,但好在清净。礼物也不在于多,自己喜欢的就是最好的。多谢郡主的挂念,您一路走好,不送。”萧曼吟说完不做停留径直去了如心阁。
看着萧曼吟无动于衷的样子,萧依依气得直咬牙。
路上,萧曼吟琢磨着萧依依的话,心道:“估计王宜君误以为那对白玉簪子是百里翰逸送的,这下可帮他做了一回人情。”可是转头一想,萧曼吟又觉得不甘心,“为什么要帮他做好人?便宜他了!”再一想:“这东西都已经送出去了也拿不回来了,只得便宜他们俩人了!”这样一想她心里便不再纠结了。
尚书府里,王献夫妻俩正围着王宜君在她屋里谈论着今天发生的事。
秦氏看这盒子里这两只上好的白玉簪高兴地合不拢嘴,王献却相反地异常冷静。
“哎呦!我的女儿就是不一般,居然能入了齐王殿下的眼,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说不定这辈子可是能做凤凰的命啊!”秦氏笑呵呵地说着,王宜君却没有一丝笑意。
“娘,你可别瞎说!我现在都还在纳闷呢!”
看着女儿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秦氏奇怪地问道:“你有什么纳闷的?人家都把礼物送上门来了,说明是看得起咱们家,也看得上你。这是多少洛城少女做梦都想的事情?怎么到你这里了你还不待见呢?”
“娘亲说的没错,大家都想嫁入富贵之家,尤其是皇家。可是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父亲在朝前做官几乎与齐王没什么来往,而我和他更是没什么交集,素无来往的两个府上怎么突然就有了来往了呢?而且还不是光明正大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听着王宜君的话,王献赞同地点了点头。
秦氏想了想道:“万一那齐王看上你了,想要和我们两家交往呢?”
这话一出,王宜君无奈地看了秦氏一眼道:“这洛城里的世家女子比女儿漂亮的,家世比咱家好的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就看上了我?再说,皇家的婚姻向来不是自己能说了算,都是要陛下和太后还有皇后点头同意才是,就算那齐王再不济也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啊!”
听着王宜君这样分析,秦氏这次也说不出话来了。看着自己女儿的富贵梦要破了,秦氏没好气地对王献道:“你倒是说说话呀?光杵在这里有什么用?”
王献深知自己的夫人心里地想法,他安慰道:“这事你也先别着急,我觉得君儿分析地很对,我们先要弄清楚这齐王的用意是什么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这段时间我在朝前也会留意一些动静的,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尤其是你。”王献特别指着秦氏提醒道,听着这番话秦氏又是一阵不痛快。
“君儿,你还有什么想法?”王献问着自己的女儿。
“我想找个时间亲自去齐王府登门致谢,顺便探探他的意思。”王献赞同地点了点头。
看着自己的发妻一脸不甘的样子,王献语重心长地说道:“别一天尽想着让女儿攀龙附凤,那皇家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再说了,那齐王什么德行又不是没听说过,你可千万别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葬送了女儿的幸福。”
这话倒是说到了秦氏的心坎里,她一辈子最骄傲的就是生了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女儿,她恨不得把世间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她,也自然希望她这一生都过得幸福快乐。
理是这个理,可秦氏的心里仍寄有希望,她决定要早点弄清楚这件事,她心里才能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