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吟郁闷地走在西市街上,看着手里钱袋里所剩无几的几个铜钱越想越不是滋味。这时一个男子骂骂咧咧被人从左边扔出来正好撞上了萧曼吟。
“奶奶的,敢丢你大爷,你跟我等着。”还没等萧曼吟反应过来就听到那男子破口大骂起来。男子回头看见萧曼吟正盯着他,又对着萧曼吟吼道:看什么看?”弄得萧曼吟一头雾水。
再看这男子,头上的发髻散乱,皮肤黝黑。脸上坑坑洼洼,仿佛每个坑里都能装进几粒芝麻。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衫,几个脚趾早已钻出了鞋外,在萧曼吟眼里这人相貌十分丑陋,活像一只癞蛤蟆。
那男子颓丧地坐在街边的石阶上气恼地盯着对面。
萧曼吟看着他又向着他看去的方向望去,只见对面写着“长兴赌坊”几个大字。
“这人莫非是赌输了被人给扔出来了?”她心里一笑便向那男子走去。
“哎!癞蛤蟆。”萧曼吟叫到那男子。那男子惊讶地抬起头来望着她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癞蛤蟆?”
“啊?”萧曼吟没想到随口一叫还真叫对了名字。“我就是随便猜的。”
“随便猜都能猜出小爷的大名,哥们你运气不错啊!”癞蛤蟆略带讥讽地说道。“说吧有啥事?”癞蛤蟆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市井小混混气息,但又透着豪爽之气。
“看你这样子是输了吧?”萧曼吟试探地问着他。癞蛤蟆一听又颓丧地叹了一口气。
“别提了,这个月运气特背,就没赢过。我他奶奶的衣服都快输没了。”癞蛤蟆语气里透着无奈和不甘还有懊恼。
“要不这样吧,你带我进去赌一把,赢了咱们一人一半。”萧曼吟说着抖了抖手里的钱袋,癞蛤蟆看着那小半袋钱眼睛都直了,笑嘻嘻道:“兄弟说话算数?”
“算数。”
“要是输了你可不能怪我?”癞蛤蟆撇清关系道。
“不怪你,你只需要教我怎样赌钱就行。”
一听有这好事,癞蛤蟆瞬间满血复活,精神抖擞地拉着萧曼吟往长兴赌坊跑去。
长兴赌坊坐落在西市的南边,是整个西市乃至整个洛城都排得上号的大赌坊。虽然在这西市才开几年时间,但生意确实是十分火热。不管是富贵人家的败家子第还是平民百姓甚至是街上的市井混混要赌钱的都会选择来这里堵上两把。不为别的,就因这赌坊的赌注大,过瘾。虽说这长兴赌坊在这西市也开了好几年了,但却从来没人敢在里面闹事也没人知道他正真的老板是谁,这给赌坊本身笼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刚到门口,萧曼吟二人便被门口那几个看门的粗壮汉子给拦了下来。
癞蛤蟆拿着萧曼吟的钱袋在那两个汉子面前晃悠道:“大爷我有钱,赶紧让开。”那两个汉子看了看他手里的钱瞥了他一眼,侧着身子让他们进去了。
萧曼吟是第一次进赌坊,眼前的一切让她充满了好奇。
长兴赌坊一共上下两层楼。走进赌坊的大门,中间是一道做工精美的屏风挡住了里面的一切,站在屏风前赌坊里嘈杂的声音便远远传了出来。屏风两边各有一道楼梯可以通往楼上。
穿过屏风进到大厅,里面四处都是赌桌,每张桌前都围满了人,实难想象生意之火爆。楼上四周设立了雅间,这些雅间专为有钱有势之人准备。每个雅间都取了一个雅致的名字,这些雅间还有专人伺候,在楼道里时不时会看到一两位妖艳的女子走过。
“这赌坊里分为‘花赌’和‘泥赌’,‘花赌’在楼上,‘泥赌’在楼下!”癞蛤蟆给萧曼吟介绍着。
“花赌和泥赌有什么区别?”萧曼吟好奇地问道。
“那区别可大了。你看,这楼下都是像你我这样的穷人混混赌钱的地方,没有好酒好茶招待还都是清一色的男人。那楼上的花赌可就不一般了。”
“有何不一般?”
“上楼去赌的非富即贵,一般人可是上不去的。里面不仅好酒好茶招待着最关键还有美女作陪,如果要是运气够好还能赢个美人回家。你说在这区别大不大?癞蛤蟆嘴里冒出了一股子酸味,萧曼吟的脸上也涌出了一股羡慕的神情。瘌蛤蟆看了看萧曼吟的表情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钱袋子叹口气道:“就你这点钱想去楼上怕是一步台阶也上不了。”
“我们为什么要上楼?只要能赢钱在哪里都可以赌。”萧曼吟掂着钱袋在大厅里逛了起来。逛了一圈后,萧曼吟终于选了一种较为简单的赌法:投骰子。
庄家手里拿着骰子盅左右上下地摇着,摇了几下之后“啪”地一声盖在了赌桌上吆喝道:“买定离手……”。
“大大大……”
“小小小……”
下了注地赌徒拼命地喊着自己押的赌注,都巴望着自己能赢。
庄家见时机差不多了,揭开了骰盖。“小……”赢了,几个赌徒看着自己赢了都兴奋地叫了起来,输掉的赌徒叹着气不甘心地又重新开始下注。
连着看了几局,萧曼吟还没有要下注的意思,癞蛤蟆在一旁催促道:“赶紧下注啊!还愣着干啥?”
“别急啊!我再看一局。”
听着这话,癞蛤蟆也不好多说,只得由着萧曼吟。
一局结束后,萧曼吟递给癞蛤蟆几枚铜钱道:“你来下注,我来选大小。”癞蛤蟆接过钱鄙视了萧曼吟一眼道:“你行吗?”萧曼吟只是笑笑并未回答。
新的一局又开始了,庄家摇好骰子盖在桌上又在吆喝着:“买定离手……”。同桌的赌徒们大部分将筹码押了大。癞蛤蟆也将筹码押向了大的一方。
“押小”,萧曼吟将癞蛤蟆的筹码改了过来。可癞蛤蟆不愿意了。
“前面几局都是押小,结果都输了,这次押大没问题。”
“我说过听我的,押小。”看着萧曼吟坚定的要押小,癞蛤蟆也好不好坚持只得改押小,毕竟这赌本是人家的。
“开开开……”赌徒们迫不及待的要庄家打开骰盅。“一点,小。”
“赢了?”癞蛤蟆不相信地看着眼前的骰子。这是他这些日子赌博以来第一次赢,内心难免地激动。
“你真行啊!下一局押大还是小?”瘌蛤蟆收了银子问着萧曼吟。萧曼吟没有回答只是认真的听着庄家手里的骰子在盅里发出的碰撞声。
“还是押小。”
“还押小啊?”癞蛤蟆不敢相信地问道。但还是按照萧曼吟说的做了。
“哈哈,又赢了。”癞蛤蟆高兴地叫着。上方的庄家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拼命的摇着骰子。
“押大。”
“哈哈,赢了。”萧曼吟二人配合地相当好,基本上局局都赢。同桌地其他赌徒见他二人手气如此好也纷纷跟着她下注。
堵了几局之后,之前的钱袋子早已经鼓了起来。癞蛤蟆兜里还揣着一堆。
“兄弟,这局押什么?”旁边一位赌徒尝到了萧曼吟带给他们的甜头后又问道。
“不玩了,你们接着玩吧!”说着便往赌场外面而去,癞蛤蟆见她要走急忙跟了出去。
“我说你这人,难得今天手气这般好,为什么不多玩两把?”瘌蛤蟆心有不愿地问道。
“你以后还想不想在里面混啊?”萧曼吟问道,癞蛤蟆点了点头。“这不就对了,做事要懂得细水长流,今天我们赢得够多了,如果你一次赢了太多下次他们便不会再让我们进这个门了,说不定还出不了这个大门。咱们得为以后着想。”
瘌蛤蟆想了想也觉得萧曼吟说的有理,便道:“也是啊!那我们现在去哪?”
“把钱分了就各回各家吧!”
“别呀,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今个儿你又帮我赚了钱,好歹得让我请你喝点酒吧!”
一听这话,萧曼吟心里道:“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挺仗义的。”于是停下了脚步道:“你要请我喝酒啊?我可是很挑剔的哦。”
“哥们不是我吹,这酒只要你喝了一次保你还想喝第二次。”癞蛤蟆打着保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