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齐乐容回府后来来到了清芙居。萧曼吟趴在床上发呆,见齐乐容来了也未起来招呼。香儿刚要叫她却被齐乐容拦住了。
齐乐容坐到萧曼吟的身边看着她过了好久才开口道:“今天……是不是不开心啊?”
萧曼吟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呆呆望着一处也不回话。
“你和二哥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没事吧?”过了好久萧曼吟才问道。
“他表面上没事但看得出他心里很难受。”
萧曼吟将头往被子里埋了埋,不愿让齐乐容看见自己的眼泪。
“二哥这个人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的一张脸,其实他的心地比谁都好。表面上看可能会觉得他是一个纨绔子弟但他比较执着,认定了一个人和一件事他就会坚持到底。”齐乐容说着这些话叹了口气。
“他这样执着最后苦的还不是自己。”
“可不是嘛!我看得出二哥这次对你是动了真情,他心里是十分在意你的。我想你心里也有他的对吧?”
“有又能怎样?命中注定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是个认命的人吗?既然彼此都喜欢为什么不试着去打破这个命运?”
萧曼吟在被子里揉了揉眼睛爬起来道:“打破命运谈何容易?如果成了那也将是遍体鳞伤,如果不成伤的又何止一人?”
齐乐容握着萧曼吟的手道:“只要你愿意受伤又何妨?至少不会辜负一个真心对你的人。如果你试都不试怎么会知道结果呢?”
萧曼吟心里动摇了。“我真的要去试一试吗?”
“去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嫂嫂永远支持你。”
萧曼吟将头靠在齐乐容的肩上黯然道:“我再想想吧!”齐乐容见她仍在犹豫也没再多说,留在情妇居陪了她一会才回文雅居。
一进文雅居萧文澜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她人怎么样?”
“她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看着有点难受。”
“让她自己缓缓吧!过了这阵就好了。”
“难道你也不赞成小妹和二哥在一起吗?”齐乐容不解地问道。
萧文澜拉着齐乐容坐下道:“二哥是万里挑一的人儿。如果小妹真的能嫁给二哥我自是放一万个心。可是齐府不会同意二哥娶她的。”
“为什么?”
萧文澜看了看齐乐容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就因为我娘她不喜小妹吗?”
“岳母大人对小妹不喜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主要原因便是娶了吟儿并不会给齐府带来利益上的好处。”
齐乐容默然地低下了头。“难道相爱的人都要为家族的利益牺牲自己吗?难道娶一个丞相府的小姐还没有利益吗?”
“任何一个大家族都不会把利益只放在一家。他们都会拉拢更多的家族势力来巩固自己的利益,小户人家是这样,齐府就更是这样了。”
齐乐容虽然表面不愿意承认但心里也明白萧文澜说的都是实话。“我才不管什么利益不利益,我只希望二哥和小妹都能幸福。”
萧文澜将她搂在怀里道:“我也希望他们幸福,但我们更多的是要看清现实。如果他们二人要是再这样坚持下去以后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我们帮帮他们好吗?”
“我们帮不了他们,一切看他们的造化吧!”萧文澜无奈地说道。
这几日萧曼吟窝在清芙居一步也未出去过。齐修文这几日反倒是天天来府上找萧曼吟但都被关在了清芙居的门外。
香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只能偷偷叹气。
齐修文见萧曼吟不愿见他便让香儿给她带了一张字条。字条上没有其他话语只有“我不放弃,等你回心转意。”这一句话。留下这张字条后齐修文便再也没来过萧曼吟的清芙居。
萧曼吟看着这句话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在屋里憋了几日萧曼吟也终于想通了,不再为眼前的事纠结烦心。她又流出府去干她的“正经事”去了。
小巷子里,丽娘的小酒馆生意依然红火。只是今日只见丽娘一人忙得不可开交并不见瘌蛤蟆在里面帮忙。
因上次惹得丽娘不开心,萧曼吟决定先不进去就在外面等着癞蛤蟆。等了好久也没见癞蛤蟆的人影,她还是忍不住去向丽娘打听癞蛤蟆的下落。
“丽娘,今日怎就你一人?癞蛤蟆呢?”萧曼吟笑呵呵地问道。
丽娘见是萧曼吟转身又忙自己的活去了根本没搭理她。
“嘿……你个臭脾气。不理我?我还懒得搭理你呢!”萧曼吟受不了被人冷落赌气离开了小酒馆。
萧曼吟一人走在大街上,看着这街上人来人往心里嘀咕道:“这么多人到哪去找那只臭蛤蟆呀?真是愁死人了。”
想到癞蛤蟆最是爱财,萧曼吟将城里的赌场挨个找了一遍没见着人影。想到乞丐住的破庙,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最后她无聊地在街上乱晃悠起来。
不知不觉间萧曼吟便走到了聚香阁的门前。
此时的聚香阁还没营业,整个大门虚掩着只看得到零星的几人进进出出。
癞蛤蟆耷拉着脑袋坐在聚香阁斜对面的商铺外的台阶上时不时往聚香阁看一眼。他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无奈。
“癞蛤蟆,你怎么在这?我终于找找你了。”萧曼吟见癞蛤蟆坐在这里甚是惊喜连忙跑上去坐到了他的旁边。
“你找我何事啊?”
癞蛤蟆褪去了往日里的流氓气息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此时的他看起来是那样沉稳。
“找你当然有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癞蛤蟆不回话只看着聚香阁的大门。萧曼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知道他的目的。
“跟我回去,我有事和你说。”萧曼吟拉起癞蛤蟆就往丽娘的酒馆而去。
“你别拉我,有什么事你就说。”
“回去再说。”
萧曼吟拉着癞蛤蟆到了丽娘的酒馆。丽娘一见萧曼吟又板着一张脸。
“萧兄弟是我朋友,你别这样。”癞蛤蟆见丽娘不悦赶紧说道。
“朋友?哪有一个姑娘家和一个大男人做朋友的?”
萧曼吟也不和丽娘一般见识,将癞蛤蟆带到后院让他坐下才一本正经地说道:“哥们,小风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今天来就是来看看你的。”
“你说小风?你怎么知道的?”癞蛤蟆惊讶地望着萧曼吟道。
“那日送你回来后我去花船上找过她。”
“她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她?”癞蛤蟆激动地问道。
“你先别激动,她一切都好还让我转告你让你不要担心。”
“落在那种地方怎么能叫我不担心?”癞蛤蟆捂着头痛苦了起来。
“小风是怎么落到聚香阁的?
“那年闹饥荒,父亲又染上了重病。一家人又要吃饭又要给父亲看病无奈之下向东家借了几贯铜钱,本想着来年有了收成就还上。没想到那东家是个黑心的家伙,一年时间利息翻了好几十倍。我们实在还不上他们就抓了妹妹小风去抵债,父亲不从和他们以死相拼结果父亲被活活打死。小风被抓走后,娘亲也被活活气死。我安葬了父母本想着去救小风,一打听才知道小风被东家给卖到了洛城。我一路找到了洛城,在洛城里找了许久都没得到她的消息,那日见到她才知道她被卖到了聚香阁。”
“那东家真是个畜生,就应该把他千刀万剐。”萧曼吟愤然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想一切办法把小风救出来。我不愿意看她在那里被人践踏。”说到救人癞蛤蟆突然一把抓住萧曼吟激动地说道:“兄弟,我知道你是丞相府的人。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帮我救救小风?”
“这个……”
萧曼吟正感为难,丽娘抄手靠在门边嘲笑道:“人家是贵族小姐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帮你救人?你就别指望人家帮你了。”
“我说丽娘,咋俩又不是仇人干嘛每次一见面就争锋相对地?我又没欠你钱。”萧曼吟不满地说道。
“你是没欠我钱,可姑奶奶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你是吃多了撑得没事干了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心里正难受的癞蛤蟆怒吼道:“别吵了,安静点行吗?”
癞蛤蟆一吼,两人停了下来。但彼此心里都还憋着气看谁都不顺眼。
“那你打算怎样救人?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气萧曼吟问到癞蛤蟆。
“听说可以拿钱赎人,我想去试试。”
“要多少钱?”
癞蛤蟆摇了摇头:“具体多少不知道,这个是老鸨说了算的。”
“万一老鸨讹你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就算她要再过的银子我也想办法弄去,只要能救出小风。”
“这样吧!我先去探探那老鸨的口风,看看她到底要多少银子然后我们再来想办法你看怎样?”
“你去?”
“你去?”
丽娘和癞蛤蟆惊讶地望着她,一脸的不相信。“怎么?看不起我还是不相信我啊?”
“你也是个姑娘家你怎么去啊?你可别在哪说大话了。”丽娘没好气地说道。
“我不行你去啊?”萧曼吟回道,丽娘不说话,只抄着手望着远处,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今晚我就去聚香阁看看,你把癞蛤蟆看好了别让他出去乱跑出什么事。”萧曼吟交待了两句便回了萧府。
晚上,萧曼吟装扮成一位翩翩公子带着足够的银钱溜出萧府去了聚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