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与换了衣服的秦王带了一个近身侍卫进入了秦家村,看着这一路的风景。秦王感慨道:“白大夫,这秦家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吗。”
“王上请勿着急,这只是秦家村的外面。绕过前面的那道山梁才能到秦家村。”
“哦”
刚刚转过弯,秦王忽然感觉眼前一亮。四周的房屋一下映入了眼帘,入眼的是一片片茁壮的庄稼地,田中尚有人在其中忙碌。
看到有陌生人到来,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中年女子提着一个竹笼走了过来。看向几人道:“你们三个是什么人?来我秦家村干什么?”
不等秦王说话,白起先一步开口行礼道:“秦二娘我是公孙啊,你不认得了?”
“公孙?那个公孙?”
“就是五年前秦爷爷与秦二叔出谷带回来的公孙。”
“哦,是你啊?你来我们村干什么?”
“是这样的,王上要抓的一个重犯逃进了你们村,外面的士兵不敢进来。我代表他们进来看能不能把人带走。”
“是逃犯啊?我们看着那个可怜就带了回来,人在虎子家呢。你自己去找吧,我还得去地里摘些菜回来。一会村子里炖肉你既然来了不妨吃了再走。”
“那好啊,多谢二娘了。”白起说对对着秦二娘行了礼,对着秦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人继续朝着秦啸家赶去。
由于是大白天,屋子里也有人所以秦阳并没有把屋门关死。院子里敞亮着许多药材,而院墙的一脚放着一口大锅,显然是有人刚刚拿来的。
院子里秦阳与秦老大则坐在那里继续下棋,门外白起指了指院落道:“就是这里。”白起说着伸手敲门道:“虎子兄弟在家吗?”
“谁啊?”院子里传来了秦阳的声音。
“秦爷爷我是公孙,我来看你们了。”
“公孙啊,你进来吧。”
三人刚进院子,就看到了在院子的树下下棋的两人,在他们头顶的书上到处是叽叽喳喳叫唤的鸟儿。显然有一个能和他们交流的秦啸,它们把这里当成了圣地,只有这里才不会被村子里的小孩打扰。
秦阳原本还打算与公孙对话,一扭头看到了棋盘,忽然怒道:“大哥,你把我的棋子弄到哪里去了?”
“谁动你的棋子了?你老眼昏花了吧?”
“刚才我明明在这里放了一颗棋子,一转眼的功夫就被你给换了。你还说没有?”
“我几时拿你棋子了?你那只眼睛看到了?”
看到两人为了一盘棋争吵起来,秦王就有些鄙夷。这就是白起说的世外桃源,那个堪比商君的地方,看起来与市侩小民有什么区别,下棋原本是高雅的东西,让两人弄得有些不伦不类。
“我刚才回头答应公孙之前,一直盯着那个位置,你把哪里动了你当我看不出来?每次下棋你都耍赖。”
“谁耍赖了?不信你问公孙,他看到我耍赖了吗?”
听到秦老大的言语,白起一下僵住了。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对于这两个人他还是知道的。村子里就这两个老家伙,其余的人都比较年轻,与他们玩不到一起。没有办法两人经常在一块下棋,秦老大棋术不怎样。可赖棋的本事却是不错的。
不管两人下棋之前关系多好,下完棋就得冷战几天。而自己是来要人的,这两人还不能得罪,只能笑道:“秦大爷,六爷爷你们这叫家庭矛盾,我这一个外人怎么论断。再说了赖棋这种事也入不了法啊,就算入了法。你们两个是亲兄弟,犯了错也得连坐,处罚是一样的。所以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呢。”
“你这公孙惯会和稀泥,这几年不见可是比虎子还要滑头。他一见到我们两个下棋不是肚子痛就是脑袋疼,你倒好这和稀泥的本事也不赖。”
“六爷爷这话就不对了,我这是为了维护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都这么大年纪了为了一盘棋吵成这样不划算。对了来了半天怎么不见虎子兄弟啊?”
“他啊?你大叔家的猪被老虎给吃了,他和你二叔三叔上山去打老虎了。”
“不会吧?我都离开这么长时间了,大叔还是这麽倒霉?怎么什么坏事都能让他遇上啊?”
“这小子命不好,这些年村子里的坏事全出他家了。对了,老八,老八。”
“来了,来了。”一个壮汉带着颤巍巍的身躯跑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见了白起三人,对着三人点头示意了一下道:“六叔什么事啊?”
“去把屋子里的凳子拿出来给客人沏茶。”
“哦”
时间不长老八拿了桌櫈走了出来给三人沏了茶,忽然惊愕的盯着白起道:“这不是公孙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呵呵,八叔好,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你是找今天我们带回来的那个老头吗?”
“是的,他是王上通缉的重犯。”
“那老头都六十岁的人了,还能干什么啊。你们也太小心了。”
“太公垂暮之年尚且能颠覆商纣政权,何况这老头才六十多岁。”
“呵呵那到也是,我去忙了,一会虎子打猎回来正好你们能跟着吃顿好的。”老八说着就去扛墙角的大锅了。
看到他动手,秦阳就笑道:“我说老八啊,你和十三他们瞎起什么哄,老虎岂是那么好抓的?你急匆匆的把锅架起来,一会他们没有抓到老虎你吃什么?”
“抓不到老虎还抓不到野鸡野猪吗?他们三个人上了山我就不信他们能空着手回来,一会我把锅先架起来,不管他们猎到了什么总不能让全村人眼巴巴的看着,不给我们吃吧?”
“就你心眼多,去吧。去忙去吧。”秦阳说着摆了摆手,把老八撵走了。。
看着桌子上的茶,秦王略感意外,这种东西他们是不曾见过的。处于好奇端起杯子喝了一杯,接着砸了砸嘴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是甜的?”
“我也不知。”
“这是忍冬花,虎子把这叫做金银花,是用蜂蜜炒过的,喝起来略带甘甜。特别适合这个时候喝,清热解毒,下火作用非常好。屋子里还有菊花,茶树炒制的茶叶,公孙要是喜欢走的时候让虎子给你装一些,他弄了很多这种东西。这可比酒要好的多了,就地取材还能对身体有益,更能让人平心静气。”
正说着话,后山上就响起了一阵口哨声。那声音反弹到了对面的山丘上,一时间回想在整个山谷。
听着这个声音,秦阳就笑道:“你们稍等,虎子马上就回来了。”
听着那动听的口哨声,秦王不是的在哪里摇头晃脑。良久看向了白起道:“这是什么曲子,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
白起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听过。”就在两人讨论之际那口哨声却是越来越近,不一会一个扛着老虎的少年就出现在了门口。那老虎看样子足有三四百斤重,而少年则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看得白起都直咋舌,虽然他扛起来也不费力,可他已经成年了,虎子才多大。
秦啸刚把老虎放到了院子之中,老八与秦屠户就尾随而来。看着那只老虎秦屠户就笑道:“八哥,你看我说的不错吧?虎子出马一定能把这老虎抓回来的。”
老八点了点头,在老虎身上检查了半天纳闷道:“这老虎身上怎么没伤啊?”
“这老虎是被勒死的,当然没伤了。”
“勒死的?这可是老虎不是你们家养的猫。”十三显然有些激动。
“这我知道啊,难道你不知道勒死一只老虎比打死一只老虎要容易的多吗?”
“怎么说?”
“我事先把一根绳索挂在树枝上,一头拴上一块大石。然后让二伯与三伯在哪里等着,把老虎引到地方之后,用绳索套住它的脖子,推动石头轻而易举的就把它给吊死在了树上。”
“你闲着没事把它吊死干什么?一箭射死不就完了。”
“那多浪费,老虎与麋鹿的鲜血不仅壮阳补肾,对于身体有莫大的好处。比之虎骨效用还要强上一些。你们把血放了,给大伯补补。这些年他可够倒霉了。”
“那到也是,你帮着把这老虎扛到河边去。”
“你们两个不会自己抬吗?”
“抬不动。”
“我累了,让嗣业来扛走。”正说着话就见勇康勇健两人又拿着许多猎物返回,正好遇到两人,几人一合计放下了弓箭等物,四个拿着这些猎物道河边去了。
他们一走,秦啸才注意到了白起三人。一眼看到白起的他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道:“白大哥,你怎么有空来我们秦家村啊?”
“我来看看你,你不是说你要参军吗?为何还不去?”
“不着急,你们参军是为了建功立业,我参军是为了完成列祖列宗的使命。早去晚去都一样的,何况我连十四岁还不到。现在参军有些早了,等过些日子再说。”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参军不能建工立业似的。”
“追求不同,若不能结束这个乱世,参军何异,今天我打你明天你打我,没完没了。这样的日子何时才到个头。与其这样还不如待在这深山之中得过且过。落得一个逍遥自在。”
“上回我见到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几年不见小小年纪你的雄心壮志却已经被磨灭了。”
“空有凌云之志,没有一个可以施展的地方,要之何用。还不如泯然众人矣。”
“你这话说的,当今王上雄才大略。屡屡击败周边所犯之敌,大秦帝业已成,诺大一个六国留给你去横扫,你何愁没有地方施展。”
“镜中花,水中月,中看不中用啊。大秦有了商君那套耕战体系就算没有国君他照样能打胜仗。”
“你这话说的有点过了。”
“难道不是吗?咸阳四贵你应该听说过吧?”
“你说的是穣候,泾阳君他们吗?”
“对,秦国隶属于大秦的王国。历来不遗余力为这个国家出力的人只有老秦人与秦国的国君。不管是太后也好穣候也罢,他们对大秦是有功劳,可他们对大秦的危害同样不小,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他们可以撇下大秦的国政置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