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阳光不冷不热,照在吴泽身上,让他一阵阵犯瞌睡。
他也想干点什么,但无论到哪都会被战士们拉到一边。
在族人心里,吴泽就是他们的信仰,又怎么可能让他做这些粗活呢。
闲来无事,吴泽漫无目的的在部落里闲逛起来。
“族长早啊。”
有妇人远远的和吴泽打着招呼。
“早啊阿婶。”吴泽笑着回应。
“来坐一会啊小族长”一个满口加起来不足五颗牙的老翁坐在草屋前笑眯眯的招呼吴泽。
吴泽顺势来到老翁身边坐下,他喜欢和老人在一起,年龄沉淀的智慧往往能让人耳目一新。
“小族长今年多大了啊?”
“我二十三岁了老阿爷。”
“都五十三岁了啊,有几个崽子啊?”
“我还没讨婆娘呢…哪里来的崽子啊。”
“五个孩儿都喂了狼?!唉,也是个苦命的崽啊。”老翁一脸同情的看着吴泽。
吴泽哭笑不得,您老这岔打的。
兴许是怕勾起吴泽的伤心事,老翁闭口不再出生,吴泽也乐得自在,闭眼小憩起来。
半睡半醒间一阵孩童的哭声传来。
吴泽睁开眼,远处一个小家伙正坐在地上弹腿大哭,周围几个同龄的小家伙围成一圈。
吴泽慢慢踱步到跟前,好奇的问中间哭得正凶的那个孩子:“小东西你哭什么啊?”
小家伙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哭声戛然而止,他看着吴泽吸溜了一下流到嘴边的大鼻涕,眼眶通红的说道:“他…他们要吃我。”
“谁要吃你啊?。”吴泽纳闷的问道。
“是我阿姆说的。”
“俺…俺阿爹…说了,族…族长已经…已经…”另一个小胖子结结巴巴的劝着小鼻涕虫,可是口吃太严重,急得他支挥拳头。
“族长已经找到过冬的办法了,吃食不会不够的!”另一个小孩替他回答了。
“啊…啊对。”
被围在中间的小家伙又哭了了:“可是我阿姆说了,族长喜欢吃小孩。”
吴泽有些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吃小孩的大魔头了。
“小家伙,你阿姆怎么和你说的啊?”
听到吴泽发问,小家伙也不哭了,他一脸认真的道:“我阿姆说了。你要是再不听话今年冬天吃食不够的时候,族长会下令吃小孩,小孩肉最好吃了,第一个就吃你!”
吴泽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不就是父母在拿自己吓唬熊孩子吗?
回想自己小时候,不也被爹妈这样吓唬过吗?什么医生打针、人贩子抓小孩,花样层出不穷。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成了别人吓唬孩子的工具了!
“放心吧,族长不会吃你们的,你们也不会缺少吃食,部落还等你们长大成为战士保护她呢!”
“你怎么知道族长不会吃我们?”
“因为他就是族长!”皮鲁从远处走了过来。
“藤条弄回来了?”吴泽问。
“弄回来了,足足几百根,可把俺累屁了!”皮鲁作势捶了捶腰。
“走,我教你们做房子去!”吴泽揉了揉小家伙们的脑瓜带着皮鲁转身走了。
小鼻涕虫吸溜了一下鼻涕:“族长原来不吃小孩啊。”
“对了,族长刚是不是说我们以后也会成为…”
“成为战士?”
几个小家伙愣了半天然后兴奋的蹦了起来了:“我们也能成战士喽,我们也能成战士喽!”
有路过的族人问他们在喊什么,他们一挺小胸脯骄傲的大声说道:“族长说长大后我们都会成为战士!族长也不吃小孩!”…
路人:“……”
……
坚韧的藤条从中间剖开分割成扁条状,用碧玉螳螂抽出的麻丝拧成一股绳,然后把切割好的藤条牢牢捆扎成一片片的菱形筛网。
将足足十片筛网连结,形成了一个圆形栅栏,一个简易的墙壁出来了。
制作完墙壁,吴泽又找来一些较长大小粗细相同的硬木棍,将木棍一端牢牢捆扎在一起,另一端支起后均匀的固定在了一根盘成圆形的藤条上,屋顶也算完成了。
战士们一齐用力把“屋顶”轻轻坐实在“墙壁”上,“屋顶”下面的一圈藤条准确的卡进了“墙壁”预留出的Y形开口里,连接处用麻绳里三圈外三圈的缠了个结实,房屋的大体结构初现端倪。接下来就等鲁蒙的牦牛皮了。
听说族长要建房屋,族人一传十十传百纷纷聚集过来。
可是他们惊讶的发现,吴泽周围竟然没有一块石头,他本人也在费力的鼓捣一堆树藤。
“难道还要盖茅草屋?”
吴泽看出了族人眼里的失落,却并没有点破。
他对着人群中同样迷茫的老夫羊说道:“夫羊阿叔,房子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建成,这段时间您老辛苦一下,组织组织族人们到森林里去采集些野果野菜,冬天野兽太少,今年我们还得靠它们度日子啊。”
老夫羊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为难的说道:“摘果子挖野菜倒不是事,族人们不需要去打猎一个个都闲的很。只是~森林里太危险了啊,没有战士的保护族人们很容易就会丧了命啊。”
吴泽神秘一笑:“这个您老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
“乔巴!”
“呕吼,呕吼。”
人群外的乔巴听到吴泽在喊自己,一边逗弄着小儿子一边叫两声算是回应。
“一会你带着族群保护族人们进森林找吃食,再教教他们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有问题吗?”
“呕吼。”
“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回来时别忘了顺便采点酿酒的果子,这个冬天你们抽空多酿点酒。”
乔巴远远对着吴泽比了个中指,这手势它看吴泽对皮鲁做过,觉得挺帅就记下了。
吴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虎玩意啥都学。
“阿叔,有乔巴他们保护你们,你们就放心去吧。乔巴狂化后可是足足三四米高,力气大的很呢。”
老夫羊乐呵呵的答应了,他发现自从吴泽来了以后以前逢林莫入的黑牙部落,再次面对森林简直就像去自家的后花园一样。
老夫羊转身招呼着,剩余的族人也都离开了。
……
傍晚,狩猎的战士们回来了。
两辆牦牛车,一辆满载新鲜的生肉另一辆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新剥牦牛皮。
虎泽走在队伍后面,手里牵着一根树藤,树藤另一头拴在一头母牛的脖子上,母牛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两头小牛犊。
“族长这头母牛和两头牛犊就在部落外不远吃草,我顺手牵回来等啥时候吃食不够了再杀吧,现在天还热肉存不了多久。”
“不急着杀,你找个地方先养着吧。”吴泽抛给虎泽一个兽皮水袋。
虎泽接住水袋仰头咕咚咕咚连灌几大口,为了这些牦牛皮他们可跑了不近的路。
肉被拿走了去晾成风干肉,牛皮则被吴泽一张张铺在地上用刀刮净了残留的血肉。
吩咐皮鲁烧了一些草木灰均匀洒在牛皮上,而后反复蹂躏,直至牛皮变软弹性增加。
一场简陋的硝制过后,牛皮被严丝合缝的铺在了框架上。
足有大象一般大小的牦牛皮一张就能盖住一半框架,两张牛皮的连接处也用刀割出细口紧密的编织在一起。
至此,这个世界的第一顶蒙古包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