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女子搂着贴放在心口处的契书羞怯缓慢的走近了公子身边说着。
公子行了一礼,“在下江锦,字承泽。”
“那,那日后,我唤你‘承泽’,可好?”
公子软言:“可。”
女子得到了许可很是开心。
周管家看着他们之间的良好互动笑着出声,“姑娘刚醒,初初与公子见面,可先与公子交谈熟知着,本管家就先去看看这成亲的事宜准备得如何了。”
女子看着周管家走后,又羞怯的回头对公子说道,“承泽,这屋子里他们都在搬东西甚是忙碌吵闹,不如我们去外面说话可好?”
“好。”,柳承泽软和着面容,心中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这不同于之前那清丽冷然的娇羞模样。
他随着前方那娇怯的女子一同到了屋前的院落,于墙边站立,免得拦搁到那些来回往屋里搬东西布置的仆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好远离了他们。
“承泽看起来很开心呢,脸上笑容不断,能跟雪儿说说,承泽是在开心什么吗?”
女子走到墙边后,就转过身来面向公子说问着。
柳承泽看到女子站定转身后也停下了步子,背对着身后来往的所有人,面向着她问道,“姑娘为何如此?”
慕雪听着他的问话,面容仍然是一副羞答答不敢与对方直视的模样,“承泽问的,是什么?”
柳承泽看着她这模样也不稀奇了,毕竟刚刚她可一直是这样表现的,他直言说着他心中的困惑,想弄懂这姑娘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何这般做?
“姑娘本已决定离开,但是之后为何又顺着周管家的意应承着,并让在下写下了那份契书?”
“原来承泽是在问这个呀,当然是因为......”女子容颜俏丽话语轻快的说着,但是只有站在她面前直视着她眼睛的柳承泽才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神情变化。
她的语气也变得柔和轻缓起来,“当然是因为,那个周管家,一直在诱惑、劝留着我。我想,若是我表明了要离开的想法,他定是会想办法强行留下我与你成亲的。”
“至于那契书......我只是顺着他的意说下去,那契书的事,他怕是早在心中有所打算了。而且那契书上我不是给你留了漏洞,好让你日后有机可趁,圆了今日的谎吗。”
“可姑娘为何要如此做?”
“姑娘又是怎么看出那周管家是有所意图,而不是真的是在为姑娘考虑呢?”
“而且姑娘又为何要如此的帮助承泽呢?”
柳承泽一连的几个发问,他是真的不明白这姑娘是怎么知道这周管家心中另有所算计的,而且还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顺着对方的意将计就计!
还是说,她之前在内屋唤了他柳承泽这名的道歉,是因为她真的在迷蒙之间听到了外界的所有对话,所以知道了周管家和他之间的所有打算,如今才这般而为的吗?
“承泽心中真的有百般疑问想询问姑娘。”
“......我知你心中,有诸多疑问,我会一一,向你说明的。”,慕雪俏笑着,一副俏丽灵动的少女模样,但是与他说话时的语音与眼神却轻柔缓和,如清风拂过,糅合着他心中的杂乱思绪,抚平着他心中的疑忧,让他耐心的等待着她的解说。
“能听出周管家话中另有深意,看出他心中另有所谋,是因为我曾经经历过很多很多的事情,我看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的事,这一切都是经验所致。”
“至于为何如此帮你......”
“理由是,报公子此次的救助之恩?”,慕雪说到这个理由自己都低头轻笑了一声,然后认真的看着柳承泽道,“真正的原因是,心中对公子,有一份歉疚,需要偿还。”
歉疚?
柳承泽听到她说的这个原因更加不明白了,“我与姑娘应当是第一次见面,姑娘为何于我有歉疚之意?”
慕雪面容娇俏,眼珠子灵动的随着院中来来往往的人漂移着,在看到回到了院里正指挥着仆人们来往行动的周管家看过来时,她与他视线相对,向着他俏丽的一笑,周管家也祥和的回了她一笑,然后继续回过头去指挥着仆人们。
慕雪在周管家收回视线后,又向周围扫视打量了一番,“嗯......这歉疚啊......”
她将视线转回了他身上,然后巧笑着一字一词的重复着她在卧榻上说过的话,“柳·承·泽,对·不·起。”,重复完后她就这般柔笑着看向他。
柳承泽听到她的这番话诧异出声,“你果然都听到了,且都还记得!”
“嗯,我都听到了。”,她柔声真挚的说道,“让你因为我受了这些委屈,我很抱歉。”
“江锦,柳承泽,我会帮你。会帮你成为你心中真正的‘柳承泽’的模样,会帮你不再受这些束缚,不再受这些委屈。这样也算弥补和偿还了我心中对你所有的歉疚。”
“那么,”她眼神认真的直视入他的眼眸,话语真挚有力的问道,“柳承泽,你可愿相信我,可愿让我帮你,了结了我这心中对你所有的歉疚?”
......
此时的柳承泽被她眼眸中的幽深认真吸引了所有的思绪,被她真挚有力的话语摄入心魄,他直视着她的眼眸,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愿意!我愿意相信你。”
“呵呵,很好。”慕雪听到他的回答,感觉到他话语情绪中的信任轻笑出声。
“那么,我们来商议一下,该怎么做吧。”
......
慕雪与柳承泽在一旁商议着对策,余大娘在房门处与周管家一同指挥布置着内室,但实际上她站在那儿也是为了看着仆人们和周管家的动向,以便有人靠近他们时,她好出言提醒。
周管家在内屋布置得差不多时就离开去了前院,只留余大娘在这儿给姑娘和公子量尺寸,好去街上拿喜服修改。这镇上店子里还是有几套备急用的现成喜服的,只要再根据尺寸稍做修改就好了,只是这质量与样式不是很精致就是了。
而就在周管家走后不久,慕雪也与柳承泽商量好了所有的打算。
之后他们与余大娘一起去了隔壁的书房暂坐、量尺寸,毕竟卧房现在都布置得妥妥当当的了。
实际上进入书房后,慕雪让余大娘先给柳承泽量着尺寸,而她则立马动笔落墨写着书信。
余大娘看着她执笔写字甚是惊讶,要知道只有大家府中的小姐贵女才会有机会被教导读书习字的。
而柳承泽看着她的举动倒没觉着什么。她不会,那属正常,她若会,那他也只觉理所应当的一般,毕竟从与她的交谈中可以感觉出此女子的见识匪浅,也让他如今有了一种感觉,仿佛她会什么他都不觉着稀奇一般。
......量改做喜服尺寸的步骤繁多,再加上只有余大娘一人又是两又是记的,颇费了些时辰。而就在这段时辰里,慕雪已经言简意赅的将书信写完了。
慕雪将纸书装进信封后,余大娘也将柳承泽的尺寸记录完了,之后该量她的了。
“承泽,让余大娘量尺寸,你来记,这样快些。”
“好。”
余大娘听到他俩的对话看着他俩的相处有些讶然,‘这姑娘对公子竟如此随意,而且公子对这姑娘的态度也甚是不同。’
......在两人的协作与慕雪的配合下,尺寸很快便量完了。
“余大娘,你去完布料店后,便走一趟福满楼,然后将这书信交由店中的伙计送去德济堂给秋爷爷,记得嘱咐那送信之人,要亲自、单独交于秋大夫。”
“好的姑娘,老妇省得。”,余大娘将书信揣进衣袖,谨记姑娘的吩咐,然后离开去办事儿。
-
再说德昌这一边。
一直没有找到人的他们心急如焚,连带着秋大夫也是心焦不已,此时已是下午时分,距离雪儿被弄丢已经几个时辰了,他们在外还是没有找到人,秋大夫那儿也没有等到人,未见有人来通知。
街上点心铺周围附近,德昌和志皓他们几人分散着一直寻找着,甚至在这段时间里几人都以此处延展,将街道旁的所有店铺摊位的人以及街上来往的行人都问过了一遍了,都没有人见到过雪儿。
但是他们仍然没有放弃,继续寻找着。本来在秋大夫那儿等着的志轩也因为一直没等到人,也没听到哥哥们找到雪儿的消息传来而按奈不住,也出来跟着寻找了,只是他是跟着志晨一起寻的人,免得他不经常上街到时失散迷路就不好了。
......
“秋大夫。”福满楼派来送信的人到了,他在不远处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口向外眺望的秋大夫。
秋大夫听见有人叫他,便看了过去,“哦,是牛哥儿啊。”
“秋大夫,你在这儿看啥呢?”,牛哥儿站到秋大夫的身旁来,也随着他的模样四处眺望瞅瞅。
“哎呀没啥。”秋大夫有些不耐的扬手说道,“牛哥儿来是有啥事儿,需要拿些什么药?”
“哦,我来不是来拿药的。”牛哥儿将他放在那袖口里的信扯了出来,“我来是送信的。”
“给。”他将信递向秋大夫,“说是要亲自,并且单独交给秋大夫你。”
“信?什么信?”秋大夫满是疑惑,他接过信来,“谁写的信?”
“不晓得,不过这信我是送到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今儿要准备喜宴餐食,厨房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忙呢。”
“你慢慢看啊秋大夫,我就先走了。”
“啊,啊。”秋大夫左右翻看着信封,‘这信封上也没个名字’,听到牛哥儿走前跟他打的招呼,他也只是低着头应着声儿回应着对方,实则一直看着手中的信疑惑不解,‘会是谁写来的呢?’,怀着这个疑问,他将信带回了后屋中,然后小心拆除了上面的封口,将信拿了出来。
“秋爷爷,亲启:”,秋大夫刚拿出信就看到了信头上的称呼,这称呼......只有雪儿会这般叫他!于是他赶紧将信全部抽了出来,只翻到文章末尾看向落款。
当他看向落款处写的雪儿的名字时,他惊喜不已,他欣喜终于有雪儿的消息了,然后认真的从头到尾的将信看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