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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麻烦事

内广场中的食堂就在主堡右侧不远处,里边有一个在隔间后的小厨房,隔间外的厅里摆放着四张长桌。

陆奇和阿肯两人进来时,已经有十多人在食堂里吃着午餐。大部分是主堡里的侍卫和管事、书记之类人员,占据了两张长桌;三个身穿褐色长袍的年轻人坐了一桌,剩下一桌被两个模样陌生的长袍男子占据。

从厨子那里领取了麦粥、鱼干、和粗面包,他们加入了三人组,在靠边处坐了下来。

“嘿,陆奇!有看到约纳斯和哈蒙吗?”三人中一个浓眉大眼、身材略显干瘦的金发男伸长了脖颈,从桌子另一端问道。

“不,路易斯,我没见到他们,怎么了?”陆奇在图书馆里做早课时就没看到过其他人,而且他进来都沉迷于研究魔法与自然的关系,没怎么去关心其他室友在干什么。

“最近都没看到他们出现在食堂,我只是在想,他们是不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找到了更好的午餐。”叫路易斯的学徒耸了耸肩,把一大匙麦粥塞进嘴里。

他們這些人,包括不在場的幾個,正是陆奇和阿肯兩個寢室的室友。

“你怎么没在晚上问问他们?”

“我问了。。。”路易斯摇着手中的汤匙:“但他们不肯说,真是小气!老实说,这里的粥、面包、鱼干。。。和在步兵营里没什么两样,我都吃腻了,真想换换口味!”

“有鱼有肉就很不错了,虽然是干的,但也比当兵前好。。。”一个身形有路易斯两个大的胖子说,口中还塞着面包。

“但我们是魔法师耶,魔法师!怎么也该比泥腿子吃得好一点点吧?”路易斯挥舞着另一只手中的面包。

“我们是学徒,还不是魔法师。。。”一个长着小胡子的学徒说。

“你真烦,汤姆,那只是早晚问题!”

“说起来,有人看到提亚礼吗?”小胡子问道:“他最近晚上很都很晚回来,早上又早早就出门。。。我也很久没看到他来食堂了。”

“也许他们都在帮导师们做事,听说是在主堡那里。阿肯,加贝尔导师有和你说起吗?”陆奇问。

“我只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实验。。。很重要。。。导师们全在那里。。。”阿肯一边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口齿不清的回答。

“不只是导师,”名叫胡波的胖子说:“所有老学徒应该也都在那里,我很少在图书馆看到他们。”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学徒们静静的吃着午餐,各自猜想着协会中诡异的气氛。

自从他们成功进入图书馆,加入了协会之后,除了一开始由指导员交代相关事宜之外,便没有什么人来管他们。

陆奇还记得,他第一晚走入图书馆大厅时,一个人影也没有。等了半个小时,才看到睡眼惺忪的本恩指导员从楼上下来。

本恩带他到了寝室门口,交给他一本书、两套长袍、和一张值勤表,然后就离开了。

连他期待中的身份徽章、戒指什么的也没有。

之后的几天,他得知,在他们之前加入的老学徒,会时不时的来检查他们的学习成果,然后回去向法师们禀报。表现好的,就有机会得到某一位法师的青睐,成为他的门徒,从而得到正式法师的教导。

据陆奇所知,目前仅有的两位法师门徒就是阿肯和约纳斯,他们的导师分别是加贝尔和薇妮风笛,而约纳斯就是那个差点丢掉手指的可怜家伙。

阿肯、约纳斯和提亚礼,是他们这一批新学徒中,最有天赋,在短短时间内习得最多法术的。如不出意外,提亚礼也应该快被选为门徒了。

有专门的导师教导自然有着许多好处,这点从阿肯的进步速度便可见一斑,这也是其他学徒们所羡慕的。

“嘿!”胡波忽然小声的道,圆脸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我觉得,那些臭屁的家伙肯定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他用圆圆的下巴指向对面的两个陌生学徒。

新学徒们悄悄张望着两个老学徒,他们身上的黑色长袍质地优良、光滑柔顺,比前者身上的粗布褐袍明显不是同一个档次。

几个新人看了几眼,又纷纷低头对付起自己的午餐,脸上露出了些许愤恨、又带有些畏惧的神色。

“要不胡波你去问问他们吧,既然你长得那么圆润可爱?”小胡子戏谑的提议。

“闭嘴,汤姆!我只是骨骼粗壮,可我不傻。。。”

这时,正在互相调侃的几人忽然静了下来。

只见两个老学徒站了起来,向门口走了过去,在经过新学徒这一桌时,目不斜视、步履不停;新学徒们也低头望着自己的盘中餐,双方都装作对方并不存在。

陆奇感官凭着比他人敏锐的感官,察觉到两个‘老人’在经过时,不约而同地瞥了他们一眼。

“他们是在看阿肯?”他心下推测,他们这一桌,能引起老学徒兴趣的,也只有天赋最高的‘学霸’同学了。

等他们走出食堂后,胡波小声的念道:“贵族肥猫、装腔作势。”

“嘿,你说话得要尊重点,在说‘肥猫’时要记得加上‘前辈’。”路易斯指正道。

所谓‘贵族’,其实只是一个非正式用词,用来形容联盟中的权贵阶层,也是权贵们用以区分自己和其他人的名词,一般适用于家里拥有、或曾今出过议会成员的家族,以及依附他们的富人们。

“可为什么他们会来这里,他们不是应该和其他肥猫们一样,在主堡内用餐吗?”

“你说错了,肥猫也是分等级的,看他们身材就知道还不够肥,等级不够,还不能和高级肥猫一起用餐。”路易斯继续教育。

胡波白了一眼,从座位上翘起屁股,伸长脖子去看对面的桌子。

“他们好像都没怎么动过啊,粥还是满的,面包只撕了一小口,真是浪费。。。”

“贵族老爷们觉得泥腿子吃的东西不合胃口,有什么好稀奇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来?”

“你问我我问谁?也许是来体验一下泥腿子们的生活?”

陆奇没插嘴,他觉得这些都跟他没关系,还是赶紧吃完,回去继续研究魔法要紧。

食堂外面,两个老学徒正边走边交流着。

“你说的那个小子,就是最旁边那个?”走在前边的问。

“是的,那就是他。”另一个回答道:“听说他不到三个星期就已经学完了所有戏法,开始学习一环法术了。”

“你确定?那可是平均每天学会超过一个咒语!”前者有些难以相信。

“虽然戏法本来就很容易,但是也没容易到那个程度,至少初学者不应该这么快上手的。。。”

“我可以肯定,”另一人道:“这是山姆说的,他亲眼看到对方在加贝尔法师的课上,施展出了燃烧之手。”

第一人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搓着下巴:“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有天赋,那我们的确该找个机会。。。”

“要不要先上报导师?”

“先自己试试吧!”前者踟蹰的道:“成功了再说。”

两人很快来到了主堡门前,停下了脚步。他们把头套取下,露出了两张二十几岁,细皮嫩肉、菱角分明、相当俊美的面孔,并从领口处取出了刻有狼头徽记的金色吊坠。

门卫见此,立时让开道路,让他们通行。

“走吧,让我们去享用真正的食物,真难相信,我竟然为了等几个泥腿子,而让自己饿肚子!”

“是啊,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来些牛排了!”

两人迅速消失在了主堡幽深的门内。

————————黑堡内外的分割线————————

白卡在木质平台上前后左右一阵渡步,仔细的检查着平台上,密密麻麻的符文线条。

整个平台高约一米、呈圆形,直径约三米,通体由原木拼装、切割而成。

大个子骑士不时停下脚步,一双大眼眯成了细缝,盯着某一处符文看个几分钟,一只手在脸上抓个不停。

“到底怎么样?”他在平台下方的领导双手交叉、眉头微皱的问道。

白卡斟酌了许久,决定如实以告,他双手摊开,耸了耸肩:“我看来没什么区别,都一样啊!”

骑士团团长白了大个子一眼,就不该对这家伙抱有任何期待。。。

她咬着下唇,忿忿的在原木上拍了一掌,让整个平台微震了一下,也让台上的白卡心下一跳。

“为什么不成呢?”特蕾莎自问道。

虽然只是用来测试的缩减版,但是从平台结构到每一条符文,都和上一次是同样的,只是按比例缩小而已,没理由不能用啊!

在一旁静静看了好一阵子的塔哥将军,向自己的副官问道:“维基,你可确定所有符文涂料都是按照指示准备的?”

“是的,将军,我亲自监督了准备过程,不会有错。”回答的维基副将,今天看起来比之前精神多了,但依然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听到两人的对话,特蕾莎扬起柳眉,喝道:“白卡!”

骑士团的副官顿时双脚合并、右拳击胸,朗声道:“报告团长!白卡亲自监督了每一道符文的制作,过程中眼睛没有离开超过一秒钟,以光明为誓!”

骑士团团长听到这个答复,表情稍缓,但随即又想:难不成,是我记错了符文?

想到这个可能,女骑士猛然一脚铲出,将一块草皮踢得高高飞起,越过了平台,越过了白卡头顶的天空,消失在了远处。

白卡看着自家团长,在草地上双手叉腰的渡步,暗自松了口气。

“说起材料。。。”维基副将刚开口,便被其他人突然聚焦的目光吓了一跳,咽了一口口水,才接着道:“虽然符文涂料全部都检查过,但是用来搭建平台的木料本身,是我们从马洛城带来的,会不会是。。。”

特蕾莎眼神一亮,以拳击掌:“白卡,我们在北方堡用的是什么木材?”

“好像是。。。”白卡说道一半,见特蕾莎瞪眼,连忙改口:“确定是鬼脸木!”

“真确定?”特蕾莎认真的问道。

“是的,我确定,是我亲自带人砍的,那好闻的香气我还记得,不会错!”

特蕾莎转身,对站在一旁的塔哥额首道:“将军,很抱歉,看来我们忽略了符文载体的重要性,我们需要用鬼脸木来搭建平台。”

塔哥听闻后皱起眉头:“我们从马洛带来的,全都是用来建造攻城武器的铁木。要想找到鬼脸木,只有到斯卡尔山脉脚下的森林去,而那里比马洛城更远。。。”

他看向了维基副官,后者则立时接口:“从这里去斯卡尔山脚,要超过一个星期,之后再花一个星期来采集合适的木料,然后再花上一到两个星期运回来。。。总共大约一个月左右。”

白卡接着补充:“这里的情况和北方堡不同,我们还得花更多时间来准备平台,确保一切无误。”

“好吧,”特蕾莎总结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白卡你立即挑两个熟悉林地的小队,明天就出发。”

“是!”

“派两个中队配合骑士长。”塔哥对维基道。

“明白。”

特蕾莎望着远处的城墙,眉头微挑:“但也不能让他们太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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