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芳在旁边一直看着,张雨菲接过礼物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的生日在后面呢,谁让自己喜欢他呢。陈明峰看她看着自己有些愣神,轻轻咳嗽一下,见她回过神了,指指自己的头,又比了个OK 的手势。周秀芳看明白了,笑了一下,转身追向张雨菲。
回到家,张雨菲简单收拾一下,来到卧室,把门锁好,坐到桌子前面,平复一下心情,拿出信封,小心地撕开,掏出钢笔和贺卡,一手一个,然后先细细的把玩起了钢笔,看着非常精致,看着很喜欢。摘掉笔帽,轻轻地在旁边的纸上划了一下,感觉很顺畅,有点爱不释手,看了一会儿,不舍得放下,直接拿着看起了贺卡。
看着他写的这些话,一边抱怨着他写的什么呀,就会哄人说自己漂亮,一边有感觉很幸福。反复看了几遍,钢笔和贺卡都收起来藏好,然后美美的休息了。
日子过得很快,五月十九日这天,学校通知,从五月二十日开始放假,七天的麦忙假期。
终于到了收麦的季节,想想那炎热的麦地,扎人的麦穗,割麦子时弯疼的腰,浑身汗流浃背想休息而又不可得,再对比一下凉爽的教室,周围欢乐的人群,还是上学舒服。但是,粮食是一切的基础,吃饱饭是人生的第一要务。古人都说了,食饱思**,可见粮食的重要性。
古人真想跳出来掐死他,你真会断章取义,这句话是说粮食重要性的吗!但是又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跟着张雨菲和周秀芳出了校门,两位姑娘看了看陈明峰,张雨菲笑道:“看同学们的表情,这次放假都不是太高兴,难道收麦子很辛苦吗?”
陈明峰一边走一边说道:“一点也不辛苦,真的。”陈明峰一本正经的的说着反话,接着笑问:“要不我给你们说说收麦子的过程?”
见两位姑娘都点头,陈明峰接着说道:“首先,下地割麦,周围没有一片阴凉,晒得人后背发疼,麦子扎的人浑身发痒,又弯的腰疼,还不让休息,不然就是一顿唠叨。”这个说的轻了,歇一下就是一顿骂,十几岁,哪有那么多力气,歇一下很正常呀。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然后,把割完的麦子集中到一块儿,准备装车拉回村子,叉子不够,我和弟弟一般都是用抱的,你们看看地里这些麦子,想象一下抱在怀里是什么感觉。”陈明峰指着不远处地里的麦子,用胳膊比划了一下。
张雨菲和周秀芳看着地里麦穗上那么长的麦芒,想象着抱在怀里的景象,不禁打个哆嗦,同时说道:“还得用手抱呀!”又看看陈明峰,开始同情他了。
陈明峰摆摆手继续说道:“习惯了,接下来装好车,我和弟弟负责往村子里拉,家里的地都不近,有一块地离村子有好几里,路上坑坑洼洼,高低起伏,一路上得小心翼翼,不然说不定就会翻车。”
听到这里,两位姑娘惊呼一声,都有些紧张,张雨菲问道:“还会翻车,那怎么办?”
陈明峰笑道:“偶尔,偶尔而已,一天说不定只会遇到一次。翻车了再一点儿一点儿装起来,村里有路过的,也会帮着装一下。每天每天干到天黑是很平常的事。”然后接着说道:“那真是累呀,有时候躺倒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家门口有个红薯窖,也不高,有一次大中午,我躺在窖顶盖上,我弟弟躺在旁边地上,那地方开始还有树荫,我们一会儿就睡着了,后来什么时候太阳晒着了都不知道,被叫醒才知道被晒得满头大汗,身子下面都湿了。”
张雨菲和周秀芳想象一下那画面,还有中午的大太阳,对视了一眼,周秀芳忍不住说道:“那不晒死了,你们也不知道回屋里。”
陈明峰看她俩表情,乐了,笑道:“那不是累吗,一步也不想多走,坐那里休息一下,谁知道就睡着了。”
接着说道:“我家的麦子,一般三到四天能收完,等全部拉到村里的场里,算是轻松多了,接下来就是打场、扬场。”
一边说一边给她俩解释什么是打场、扬场:“不过去年村里有了两台脱粒机,一大半家里都把打场这件事省下来了,麦子一般都是堆到自家门前,打完直接扛到平房上,然后凑着风势,在自家房子上扬场,接着就是晒了,等晒干了收到粮仓里,算是大功告成。”至于每家每户需要到镇上的粮库去卖,这些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
两位姑娘听到这里都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么麻烦。小时候回家只知道玩了,没注意,这几年干脆就不回了。收麦子这个事,给她俩的印象就是,放假前路边的地里长着麦子,放假后上学就收完了,多简单。哪知道过程这么费事呀。
这时候陈明峰悠悠说道:“还有最后一件事。”
两女同时问道:“还有什么事?”
“捡麦子。”每想到这个,陈明峰就有些窝火:“收完麦子,爸妈让我和弟弟提着一个筐子到地里捡麦子,这个活不累,但是,这已经不是累不累的问题了,忙了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想休息下,大清早被叫起来去捡麦,哪有心情,捡的少了回来又是一顿骂,哎。”他装模作样的叹口气。
陈明峰也不是不爱护粮食,忙活了几天了,累坏了,根本不想再上地了,而且家里的地还分成好几块,离得都不近,跑一圈也得不少时间。每当抬头四顾,只看见零星的一些大人在捡,基本见不到同龄的人,心情就很复杂。但是,颗粒归仓是非常正确的,可能那时候年龄比较小,也许觉悟还不够,大概是自己也有些懒惰吧。
两位姑娘听完这些,本来感同身受,都替他感到累,可是看到他眼角的笑意,也放下心来,张雨菲问道:“那你这次回去还是这样吗?”
陈明峰笑道:“今年不一样了,两个店里这么多人,大家商量好,准备关门几天,回家以后集中起来,争取三四天收完,人多都不累。”再辛苦这么一年,明年开始,就兴起收割机了。村里明年也会有一台,方便省事多了。
正好街口也到了,张雨菲笑道:“那就好,再见了。”两女和她打个招呼,笑着走远了。
回到店里,五点多,大家轮流着在收拾东西。差不多六点,人都到齐了,大家一起骑上自行车回村子。
晚上看店的人已经商量好了,谁家的麦子先收完,晚上谁过来招呼。
回到村里,和遇到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婶婶,哥哥嫂嫂都打个招呼。
到家以后,陈明夏也放假了,陈海兵不在家,张翠云在做饭。
陈明峰来到厨房,一边帮着烧火,一边说道:“妈,咱们地里的麦子明天能割吗?海坤叔和明山哥他们五个明天早上过来帮忙,开过来两辆手扶,咱家地不多,估计不到一天就能收完。我们商量好了,这三天大家轮流到各家帮忙,不用各家管饭了,都没住多远,都自己回家吃。”
张翠云笑道:“今天下午我又去看了,准备明天早上六点就去割,咱们村里麦子都熟了,他们几家不耽误吗?”
“没事,看过天气预报了,这几天天气很好,不算耽误事。咱家就那三块地,八九个人,一边割一边拉,要是快了一个上午就能收拾完,其他几家地也都不多。”陈明峰说道:“一会儿吃完饭我去和他们说下时间。晚上咱们把东西准备好。”
张翠云一边炒菜一边说道:“这样镰刀、叉都不够用。不中我一会儿出去借。”
陈明峰想了一下说道:“不用去借了,我一会儿去了顺便问一下,这些东西都拿自己家的先用着,下面都一样,这样就行了。”
“那行。”张翠云笑着说道,儿子长大了,他拿主意就好。
吃完饭,张翠云在家准备,陈明夏跑出去玩了,陈明峰去找陈海坤他们,约一下时间。
六月二十日,下午不到三点,陈明峰家的五亩多地的麦子就全部拉回家了。大家转移阵地,来到陈明富家,他家也是五亩多地,到第二天中午前,就收拾完了。
二十二日晚上七点,四家的麦子全部拉到了各家的门前,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忙了几天了,虽然都比较累,但是过程和往年相比真的很不一样,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说笑,效率很快,还没什么厌烦情绪。互相笑着打个招呼,各自回家收拾一下,准备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六点,陈明峰起床跑步,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年轻就是恢复得快。这几天每天都早起收麦子,耽误了,今天继续,一边跑一边和遇到的人打招呼。对此,村里人已经习惯了,只要他在家,总能见到他早上跑步。
上午,陈明峰和陈明夏帮着把麦秸垛起来,麦子已经杨完了,在房子上晒着,一时半会儿也收不了,看没其他事,下午四点多,两人和张翠云说一下,准备去街上了。
张翠云没什么意见,陈海兵有些不满意,但是陈明峰近一年以来的变化他也看到了,陈明夏也和以前不一样,两人对他的态度跟以前截然不同,虽然还没有试过,但是他已经感觉到,陈明峰他已经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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