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过后,太阳如约而至的升起,它总是不辞辛劳,安抚着那些被皑皑白雪蹂躏过的生灵。
这个时节里,大地万物逐渐复苏,无数生灵活跃于同片天空下,这里春风暖人,午后的阳光透过林间,一缕缕的撒向这片绿色的大地,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
在齐国的某片树林里,有着这么一条林间小道,它虽不宽敞,但在这郁郁葱葱的林间却显得格外的适宜行走。
此时的小道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牵着手走着。
前者轻快欢脱,后者沉稳缓慢,就这么,两个不同的身影在这树荫相伴下,一同前行,显得悠然自得。
突然,异动的声响传来,那是一声如狼般的鸣啸身,除兽声之外,亦有人声。
“该死,这里怎么会有羽狼!”一名身穿斗笠,正弯腰搭箭的中年男子咒骂道。
“你可看准些,别射到我。”羽狼身前有一壮汉,此时正与之搏斗。
“嘭~”的声响,好似满月的长弓弹起,弓响、箭出,直指羽狼。
箭中目标,扎在羽狼的前爪上,那怪物吃痛咆哮,长满尖牙的嘴里突然燃起火光。
随着羽狼的咆哮,火光一同而出,“轰隆~”的爆炸声响,在火光到达只处,竟出现一个不小的坑洞。
“我说你到是射眼睛啊!”壮汉叫骂。
“你是不是找事,不射他腿,刚才就拍死你了。”斗笠男子回应。
“我不会躲不会防么。”
“嘿,我说你,你行你来射啊。”
“来就来。”说罢壮汉突然双臂鼓起,猛烈的向羽狼挥拳,“嘭”的一声巨响,眼前这约有两人高的怪物竟被击飞。
只见壮汉回赶,一把抢过斗笠男子的弓箭,接着一脚飞出,将斗笠男踢飞,直奔羽狼。
“李勇,我咒你先人!”
“李闯,你咒谁先人。”李勇笑骂道。
“哼,被你气糊涂了。”说罢,李闯便不再理会对方,专心的看着眼前的羽狼。
只见他如之前李勇般,身形鼓起,急速狂奔,在接近羽狼后飞出一脚,硕大的羽狼竟被踢得高高飞起。
“快点,你到是开弓啊,我可没力气在来这么一脚了。”似乎消耗极大,李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哼,学着点。”李勇拉弓满月,瞄准空中的羽狼,迟迟不出箭。
“你到是射啊,你瞎啊。”李闯咒骂。
“哼,懂什么!”李勇顶嘴。
羽狼逐渐落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时,只见李勇大喝一声,长弓此时被拉出一个夸张的长弧形,只见那只搭在弦上的箭羽,突然裹上了一层红色。
“嘣~”巨大的声响再次响起,箭羽如长虹贯日,直冲云霄。
“嘭~”又是一声巨响,箭羽竟失之毫厘的从羽狼边飞过,射到一旁的大树上,几米粗的巨树竟在这一箭之危下,断成两截。
“你是真瞎。”李闯摇头说道。
“别说了,快看!”
疑惑的李闯顺着弓箭的轨迹望去,只见断裂的大树后,站有两人。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身形看起来很矫健,不是那么显眼的肌肉显得极具爆发力,女的长相白皙,面容圆润,一看便知,是个美人胚子。
此时树后的男子将女子拉于身后,他眉头紧锁的盯着眼前的羽狼与不远的二人。
羽狼似乎十分惧怕李勇、李闯二人,它扭头转身,直奔树下二人而去,似乎是想要把之前被李勇二人所打出的怨气全都撒到树下二人身上。
“雪儿,你往后跑二十米,有棵巨树,躲后面去。”
吴澧身后的雪儿也明白现在的局势,她紧紧的握了握吴澧的手,便向后逃离。
“该死,李勇你个杀千刀的。”李闯一边叫骂一边起身,身形再次膨胀。
“若是老师知道此事,所有的锅你一个人背。”李闯一边追赶羽狼一边咒骂李勇。
“别。。。别骂了,你跑快些啊。”李勇也扔下手中的长弓,拼命的追赶羽狼。
吴澧、羽狼、李闯、李勇的距离十分微妙,率先动的是李勇,他的速度最快,最后动的是吴澧,他站在原地摆好架势,基本不动。
因为他知道,他的速度与眼前的怪物,差距太大,与其仓皇逃跑,不如做好准备,况且,身后还有正在逃离的雪儿。
而羽狼呢,它速度不如李勇二人快,却最先抵达目标,只见它一扑而去,张开它那长满尖牙的巨口,似乎准备咬死对方。
吴澧见怪物扑来,“水之式”运转,身形柔软飘动,与扑过来的羽狼一闪而过。
羽狼扭头,本打算继续攻击吴澧,可见飞速奔来的李勇二人,它长啸一声,尾巴一扫,击中吴澧后便扬长而去。
看似随意挥舞的尾巴,实则带着千斤之力,被击中的吴澧直线飞出,撞倒一颗大树后才停住身形,巨大的冲击力传遍吴澧全身,连哼叫都来不及发出的他便昏死过去。
“完了完了完了!”李勇一边念叨一边加快身形。
沛水河畔,众人正忙碌的搬运物资,搭建帐篷,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一名身着黑甲,面如冷锋的男子,却忧心忡忡在众人间徘徊。
“传令,白雉队全体集合。”黑甲男子突然大声说道。
不久,约四百人集合于黑甲男子面前。
“今晚,白雉队全体驻守中帐,且不准卸甲,明白吗!”黑甲男子巡视队伍后,快而有力的与众人说道。
“诺!”
四百壮士齐声响应,声势浩大,黑甲男子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众人,他们个个面容平和,但眼中却透出无数杀戮,显然是一只久经沙场的队伍。
此时在四百人的齐喊下,周围忙于扎营的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物品,目光都瞧向了这里。
“好,散了吧!”
不多时,众人散去,一切恢复如常,众人们依旧忙于扎营,热火朝天。
“雉惊,这是为何?”帐内一身穿银甲的男子向黑甲男子问道。
“白义,你认为世子安排扎营于此,何意?”廉雉惊卸下身后背着的短弓,扭头与白义说道。
“为何?”白义满脸疑问。
“哎,虽说你不善权谋,但我两一同长大,你不会一点没有察觉,把你的不安与我说道说道。”
“哎。”白义摇了摇头。“从众将军回边防开始,我便一直闻到一种极其恶臭的味道,那是朝中常常存在权谋独有的那种味道。”
白义坐下,望着对方,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睛瞪大。“你是说!”
廉雉惊点了点头。
“是。。。公子武!”白义拍案而起,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我听闻父亲在康王死后,便回到北境,是今晚是么!”白义急促的向廉雉惊问道。
“我寄与家父的书信已有些时日,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廉雉惊紧缩眉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今天是返程的第七天,从行军脚程来看,日行二百里,我猜对方今日便到河对面的函东,若是想利用沛水,定于今日上午绕行上游,从我军后方来袭,对的,就是今晚,我猜想,后半夜!”廉雉惊表情凝重,一字一句的与对方说道。
夕阳西下,月色逐渐爬上树梢,春日里稍稍变暖的微风也随着夕阳一同退去,四周微微发凉,夜幕降临。
在这月色下,林间不远处,零零散散的七八座木屋正安稳的置放在较为平缓的路面上,此时其中一间木屋,微弱的灯亮从不大的窗户透出,显得有些幽暗与寂静。
吴澧醒来,睁开双眼环顾四周,这还是一间木屋。
屋内十分干净整洁,雪儿正座在床前守着自己。
“你醒来啦!”雪儿见吴澧醒来,有些激动,她急忙问:“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先吃些东西。”
“没事,我很好。”吴澧淡淡的回答。
此时门外传来声响,“咯吱~”一声,房门打开,打开的房门外出现三位壮汉,他们身形魁梧,一脸正气,三张脸十分相像,却又各有不同。
“哎,你醒啦,天哪,谢天谢地!”一名右眼有疤的壮汉一步向前,双手抓紧吴澧双肩,激动的说道,而原本坐在旁边的雪儿,被突如其来的壮汉险些挤倒。
“李勇,你做什么!”面容干净的壮汉一脸严肃的叱道,他微微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眼神略显犀利的吴澧,眉宇间似乎有些不悦。
“李涯,别去和那个呆子计较,生他的气,人会如他一般傻的。”一位脸上留有简短胡渣的壮汉,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
“李闯,信不信我揍你。”眼前的李勇松开吴澧,手在空中比划了一圈,鼓了鼓强壮的肌肉。
“你搞清楚状况了么,老师不来揍你就不错了,你还想打架,你是嫌老师知晓后,处罚你太轻还是什么。”面容干净的壮汉急声短叱,眼前的李勇似乎有些后怕,竟退到一边,乖乖的不做声响。
“我叫李涯,刚才这个冒失的人,是我大哥,另一位是我二哥,在此,我对哥哥们的鲁莽向你道歉。”李涯双手抱于身前,躬身向吴澧说道。
“伤我的,是那怪物,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说来,我们还需谢谢你们呢。”雪儿也在旁说道。
“呵呵,兄台有所不知,我兄弟三人的师长立有规矩,但凡牵连平常人者,重罚。”李涯起身,继续向吴澧二人说道:“不管如何,此事皆因我两位哥哥起,我代之与你赔罪,理应如此,你就别做推辞了。”
“是呀是呀。”李勇急忙搭话。
“你们老师在哪?”吴问道,三人的表现让吴澧略有好感,似乎觉得,对方的老师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想去与对方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到底面貌如何。
“老师他不在这里,短时间内我们不会见面。”李闯回答道。
“若是你们老师都不在这,你们何必如此害怕你们老师知道今天发生的事?”雪儿稍有疑惑。
“哎,你们不知,我老师本事大的很哩,他之眼通天,知晓万物。”李勇语气急促,似乎心中略有担心。
“哎~”李涯摇头叹气。“君子身立于心正,只求无愧于心罢了,老师的嘱咐,我兄弟三人不管何时,自然是要守的,你俩莫要听我大哥胡言。”
“对,李勇就是个傻子,傻子说话可别相信。”李闯一旁哈哈大笑。
李勇鄙了他一眼,不做声响的微微退后。只见他双手抱拳,轻微点头躬身。“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向你道歉。”
吴澧见状,不知如何应对,一时说不出话来。
“各位壮士言重了,我待他谢过各位,要不是你们,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你们三位,始终算是救了我两。”
李涯轻轻点头,似乎很满意眼前这女娃的回答。
“屋内煮有肉粥,你俩休息一会出来食些,我等先退了。”说罢,李涯便带着他两位哥哥退于门外,并轻轻关上房门。
“吴澧,你好点了么。”雪儿轻声的问道,眉宇间却传来无限担忧。
“我没事,他们三个是什么人。”吴澧问道。
“我也不知,你晕倒后那两人便抱你急赶,来到这里后那个李涯便检查了一下你的情况。”
雪儿坐在床沿,递上一杯温水,继续向吴澧说道:“他说你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撞击气血暂时不通,一会便好。”
吴澧接过水杯,慢慢饮下。
不知怎么的,心中升起一丝疑虑。那三人,各个无不透露出无比强大的气息,在此,吴澧始终心有戒备。
“这里的人太强了。”吴澧望着眼前的人儿,心中无限压抑。
原本的他,受到门派众人的瞩目,人人都夸奖他天赋之高,并予以希望。
可来到这里后,接二连三的事件中,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打败,吴澧心有不甘,他不想承认自己弱小这个事实,况且眼前的人儿,这个给与自己无限温情的人儿,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保她周全。
“呵呵,呆子,别想啦。”雪儿见吴澧面色凝重,轻轻的拉了拉他的手,笑着说道:“我们从早上吃过早饭后,还没有吃过东西,那三人实力出众,但心中敞亮,虽各个行为迥异,却都是好人,别多想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说罢二人起身,走出房门,打算吃些食物。
月光如水,融融于林间,林间不远处有着一条十分宽广的大道,大道上几十人马正长途奔行,扬起尘土一片。
“哎,我说薛文,这么忙赶去函东做什么。”坐于车内的王茧向身旁问道。
“兄台有所不知,大雪刚退不久,各个城市商店都急于开张,函东南下千里便是越国,他是齐国南边最繁华的城镇,是各国商人最喜欢之处,若不赶紧补足货品,怕被其他的商家抢险抢走客源。”
“对了,我自幼便在园内长大,诸多事情不是特别清楚,与我说说”
“兄台谦虚了。”薛文心中一惊,自幼便在院内,这不是社稷院老师与两位院长的传人是什么,王茧这随意的一说,薛文却心惊动魄。
在薛文的描述下,社稷院位于四国交界之处,而他四国商会乃受四国保护的商人组织,各国虽然时常抱有战乱,但对于商人的行走,却是十分欢迎,这对各国发展极为有利。
为保障商人来往,商品流通,在三百年前,各国签订协议,不管何时,行商的商人皆可行走于各国,不得无故伤害商人。
所以不管何时,只要不是正在打仗的城市,亮出四国商会的招牌,均可通行无阻。
“报,前方火光,经查明,乃齐国商人。”一名斥候单膝下跪,向着坐于马上的人报道。
“规模如何!”那人脸颊修长,双眼长而狭窄,他坐于马上,居高临下的问着眼前的斥候。
“商队约三四十人马,马车约二十余量,从马车痕迹来看,似乎极重。”
“呵呵,传令,出两百骑,都给我拿来!”
“将军,四国商会乃受四国保护,这样。。。”一名身穿铠甲的军官说道。
“啰嗦!谁说他们是商队,那些都是刚劫道的贼子。”那人瘪了瘪嘴,突然笑道:“吾等皆是为民除害,一个,也不准活!”说罢他便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眼中却露出贪婪的红光,那副模样,看起来似乎不太像人!
许久,远处的火光逐渐熄灭,又过了许久,两百士兵满载而归。
“报,剿匪士兵均已归队。”之前带领二百骑的百人长报道。
“物资收获如何。”
“金银财宝十余箱,美酒腊肉、绫罗绸缎、胭脂水粉无数。”
“呵呵呵,美酒腊肉、绫罗绸缎统统搬走账内,其余分予众人,五百人留守,打赏完毕,我们该去会会对方了。”
“诺。”
百人长退下后,马上这人突然怪笑起来,在他裂开的嘴上,两只猩红的双眼无比渗人,只见他悠悠的说道:“呵呵。。平昌君。。。我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
微风显凉,月色渐浓,夜已深。
月光融融,透过窗户落在窗边抬头赏月人儿的脸上,在月辉的照耀下,那张稍显圆润的脸显得肤若凝脂,格外好看。
吴澧突然想起三长老曾文绉绉的说过,“你们这些娃儿,哪懂什么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确实吴澧不懂,后来有次问老头,老头似笑非笑的与他解释,那句话是指有些东西非常的美丽好看,说是等吴澧在大一些就明白了。
吴澧当时还那纳闷,到底是什么东西要用到龙来比喻,龙不应该是非常威武雄壮的生物吗?但现在的吴澧似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眼前的这个少女像有魔力般把吴澧的魂都勾走了。
“噗~嗤”雪儿轻轻一笑,朱唇微张。“哎,呆子,你想什么呢。”向吴澧笑道。
“嗯。。。”吴澧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没有说话。
“呵呵,真是个呆子。”雪儿见状,觉得有些滑稽,不由得笑出声来。
“雪儿,我想去武人馆。”在吴澧之前与李勇三人的交谈中,发现这个世界只有各个世家与武人馆、社稷院才有修炼之法,虽那三人知晓,却不得随意外传。
而且这个世界,一般年满十四岁的人便会自行点燃命火,
许多平常士兵,在战场中经过生死的洗礼,有的会突破到清体境,这时,军队会教一些简单的修炼之法。
“好的,你想去哪便去,我陪你一起。”雪儿微笑的凝望吴澧,眼中闪动。
“嗯,不早了,早点睡吧。”吴澧觉得有些尴尬,他的脸颊不知怎么了,竟觉得有些热。
不久,似乎是因为路途劳累,躺在床上的雪儿已经睡着了。
“武人馆。。”吴澧呆呆的念道,这个多次传入自己耳中的名字似乎是打破目前瓶颈的途径。
“明天再去问问武人馆的事吧。”
望着面容平静的雪儿,不觉间吴澧困意袭来,他卧于床下,意识逐渐的飘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