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尹故归经过初入军营的一番比试,终于在鸿鹄军中站稳了脚跟。每日练兵,等待母亲的回信,日子过得倒也很快,不知不觉,半个月就已经过去了。鸿鹄军这支五十人的精英小队,也终于从一开始对尹故归的满腔意见,变成了见识过她本领之后的敬佩。虽然私下还是会抱怨尹故归练兵的方法过于严苛,但是大多数都在以惊人的速度进步着,士兵们也越来越喜欢这位女将军。
这天下午,尹故归正在军中独自练枪,她已经练了有两个时辰了,身上已是大汗淋漓,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周围的士兵看着尹故归的样子,悄悄对王大力说:“王大哥,将军这是怎么了?您快去劝一劝吧,这样练下去可不是办法。”
王大力却也不敢上前相劝,别人不知道尹故归怎么了,他却知道,这天是尹老将军的忌日,自家将军如今远在长安,无法亲自去父亲坟头祭上一杯酒,心里自然是难受的。
尹故归一个转身,用力挥动长枪,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枪花,身后却传来了拍手的声音:
“小将军好枪法!”
尹故归回头一看,是沐扶苏,他正一脸笑意盈盈地向自己走来。周围的士兵纷纷行李,道:“见过王爷!”
沐扶苏笑道:“行了,免了吧。”
尹故归问道:“你怎么来了?”
沐扶苏笑道:“小将军,多日不见,甚是思念,我便来找你了!怎么,不欢迎我?”
尹故归摸了摸手边攥着的长枪,挑了挑眉,问道:“我刚刚没听清,王爷您这是干什么来了?”
沐扶苏笑道:“我......我是说,将军不是还欠我一顿酒吗?我来讨债来了!今日秋高气爽,却是喝酒的好时节,小将军不打算请我喝上一杯?”
尹故归一想,确实有这回事,于是道:“那就等我结束班,今日还没到我休息的时间,王爷在军营四处转转?等我结束了,就请王爷去杏花楼喝上一杯,如何?”
沐扶苏却道:“这军营我来多了,都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看的。”说完,就从两个牵马经过的士兵手里夺过一匹马的缰绳,飞身上马,对尹故归笑道:“怎么样,小将军,敢不敢玩忽职守一次?”
尹故归微微一笑,将长枪向王大力手里一扔,就跃上了另一匹马,然后挑衅地看向沐扶苏。
沐扶苏挥动手中的缰绳,就往前飞驰而去,尹故归随后追了上去,这军营关卡重重,可二人所过之处,竟无一人阻拦。很多年后,那一双驰骋在长安接头的白衣身影,都还留在长安军民的记忆里,那是比秋日的阳光还热烈的,少年意气。
且说尹故归纵马紧紧跟着沐扶苏,却来到了城门口,沐扶苏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尹故归大声喊道:“沐扶苏,你这这是要去哪里?杏花楼早过了!”
沐扶苏回头笑道:“小将军,敢不敢跟我走?”
那一刻,尹故归心里竟然什么都没想,就直接追了上去,城门口的巡防士兵,就这样看着二人绝城而去。
沐扶苏一直纵马到了城外的九转山,才停了下来。
“吁!”尹故归也跟着他停了下来,翻身下马,问答:“这是哪里?不是喝酒吗?带我来这里干嘛?”
沐扶苏笑道:“这是九转山,你看看这周围的景致,可还不错?”
尹故归四下一看,周围是一片银杏树林,已入深秋,所有的银杏叶都被染成了金黄色,在阳光下傲然挺立,一片片叶子似空中翩然起舞的蝴蝶,地面也被铺成金黄,举头而望,天高云淡,别有一番开阔之感。
尹故归笑道:“美是美的,只是,这里可没有酒喝。”
沐扶苏道:“谁说没有了,跟我来!”
尹故归道:“莫不是你还有酒存在了这里不成?”
沐扶苏道:“跟我来,你就知道了。”说着,沐扶苏走到了一棵最老的银杏树下,开始动手挖了起来。
“你在这里埋了酒?”尹故归惊道。
“真聪明!”沐扶苏回头笑道,然后说:“过来帮忙,不然我可不分你酒喝!”
尹故归走了过去,开始帮忙,然后问道:“你怎么会在离城这么远的地方存一坛酒?”
沐扶苏道:“我喜欢这里,九转山上有个佛寺,这里还有一段故事呢,小将军你听过没有?”
“九转山有故事?我可从来没有听过,你别骗我。”尹故归道。
“你当然不会听说过了,这个故事很少有人知道的,小将军你想知道吗?”
“说来听听!”尹故归道。
“好,等把酒挖出来,咱们边喝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