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沉默着,只听见墙上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李川听完林水儿的叙述,整个人颓丧的瘫在椅子上,右手不住的挠着头发。
林水儿则坐在门口的沙发上,坐如针毡。
“唉,这可怎么办呢?”
李川的口中不住的自语,像一条失去主心骨的咸鱼。
“你说,怎么办?”
他忽然身体前倾,问林水儿。
“我...我不知道。”
林水儿吓了一跳,唯唯诺诺的说。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川无力的摆摆手,对她说道。“你先出去吧,随便找点事装装样子。”
“是。”
林水儿如获大赦,急忙站起,朝门口走去。
她早就不想待在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了。
“记得,不要把在这儿发生的事跟别人说。”
在她的手碰到门把手的瞬间,李川像是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林水儿浑身一抖,低眉顺眼下来,应了一声。
“是....”
啪嗒,门合上了。
李川躺在椅背上,紧闭双眼,似在闭目养神。
待时间过去几分钟,他忽的真开眼,把陈怀生走之前翻阅过的资料放在身前,快速查找起来,一扫刚才的疲态。
终于,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文件也摊开在某一页。
“嘿嘿。”
他轻笑着,把这一页纸从资料中抽出,叠好珍重的放进口袋。
随后,再把那叠资料随意的扔在桌角,吹着口哨离开了办公室。
“走咯,吃饭去了,肚子好饿。”
......
锦绣大学,男生410寝室。
陈怀生拧开宿舍房门,一脚踏入这个熟悉之地。
“老子回来了!”
豪气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却得不到一个回应。
今天是工作日,这个时间点又刚好是一节公共课,宿舍的人都在上同一节课,再加上下课之后刚好是饭点,估计要过很久才能重新见到那帮憨憨室友。
不过,陈怀生没有过于纠结,他要求回学校的目的并不是见老友,当然也不是为了休息,而是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关于那张照片的事情。
在李队长办公室里,当他第一眼看到那张梁生的名片照时,内心就有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比以往任何一种感觉都要强烈,比路上遇见美女时的熟悉感强烈,也比见到林水儿时的熟悉感强烈。
他非常确定自己一定是在哪见过,只是自己搜遍了全部记忆,都找不到一丁点有关这张名片的回忆。
但是,在梳理回忆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个细节。
那晚遇见梁生的时候,由于是去酒吧买醉,所以专门穿了一件比较时尚的衣服,但是,从那之后自己似乎就再也没看到过那件衣服了。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两者之间绝对有关系,于是他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学校。
丢失名片记忆的症状,和当初在医院记忆丢失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眼睛越来越亮。
青年会要找的东西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总结起来有两个特点:神秘,和梁生有关。
这张名片不就正好符合要求吗?
牵扯到那位神一般的存在所独有的能力,又是梁生的名片,原来,自己早就接触过这件神秘的物品了!
但是,那件衣服被丢到哪了呢?
陈怀生在自己的床位上上蹿下跳,翻箱倒柜,却始终找不到名片或者衣服的影子。
他看着桌面上乱糟糟的样子,疲惫的坐在椅子上。
这也藏的太深了吧,自己都差把地板挖起来了。
他离开座位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自己座位的时候,远远望去,忽然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怎么回事?”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一点一点的观察着自己的座位,终于发现了违和感的来源。
“为何桌面和床上都被翻乱了,抽屉也全被抽了出来,这衣柜门怎么还关着?”
他一步步朝座位走去,却发现自己的视线一旦离开衣柜,它在自己心中的存在感就极速降低,让自己遗忘还有这样一个存在。
“这衣柜,绝对有古怪。”
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衣柜,坚定不移的向前走着。
终于,手扶上了衣柜把手,在这一瞬间,所有的阻力都消失了,那股强烈的不存在感也霎时消失。
“呼。”
这是已经通过了它的考验吗?陈怀生深吸口气,缓慢而坚定的拉开了柜门。
同时,一小段缺失的记忆也涌入了他的脑海:
一只手伸到陈怀生面前,递给他一张名片。
'怎么了?'
'这是我的名片,记得保管好,我会回来找你要的'
'鹅.....为什么?'
'府里有事找我,我的预感不是很好'
......
记忆中,男子的身影越走越远,陈怀生也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他眼角滑落。
“原来,青年会拼死拼活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是你啊。”
他从衣柜的角落里举起一件已经充满腐臭味的衣服,从下摆口袋里掏出一张洁白无瑕的硬纸片来。
纵使在阴暗的角落呆了一个月,这张名片的表面依旧光洁如新。
举起这张平平无奇的纸片,陈怀生忽然感觉自己十分可笑。
宝物就藏在自己身边,自己却一直没有发现,难道之前打开衣柜的时候,从来没注意到丢在阴影中的它吗?
还真没注意到。
这个小家伙,也太会捉迷藏了。
收回思绪,连同名片一起塞进上衣口袋,这一次,可不能再忘了。
他提拎着那件发臭的衣服,露出可惜的神色。
也只能扔掉了,这么久没洗,已经不用洗了。
陈怀生处理完衣柜角落的垃圾,困意渐渐涌上心头。
昨天只睡了三个小时,因为今天早上依然进行了训练,接下来就是舟车劳顿,去了巡检府,又辗转回学校,马不停蹄一刻都没停歇。
真想好好睡一觉。
他看着乱糟糟的床和桌子,无奈的摊摊手。
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翻这么乱了,现在想睡觉还得花时间把东西复原。
唉,干活吧,注定是劳苦命咯。
撇开满腹牢骚,陈怀生又开始爬上爬下的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