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个月亮的晚上,很是明亮,但是对于在白天都能隐秘自己行踪的林羽来说,这些月光反而是他的助力。
悄无声息地在小草棚里消失,睡得香甜的武芷莹只是挠了一下脸,根本是什么都没有发觉。
这里的树虽然没有在雨林里那般高大雄壮,有枝干可以遮掩住林羽的身形,但是胜在枝叶茂盛,效果也差不多。
月光下,产生叠影,林羽移动的时候,看起来更像是树叶在摇曳,但总是会让人感觉到一丝说不出来的诡异。
落在武芷莹所在草棚上方,林羽看着官道方向一个在黑暗中的小斜坡,脸上露出让人不可捉摸的笑意。
有趣有趣,竟然有贼打上了自己的注意,林羽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有些好笑地想,他还没有怎么开始了解这个世界,就遇到了这个世界里的小偷,有关于治安方面,这个叫做帝国的国度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很差。
那贼自以为藏在背光处没人看得见,实则在林羽那双无所不能的眼睛里,是看得清清楚楚。
林羽感兴趣的是他盯上了什么?蚕丝吗?但是你若不是蚕户,布坊又不认你账。你是蚕户,又何至于沦落到出来盗窃。
是看上武芷莹的美色了吗?看你那身板,怕是王二都打不过。所以林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是看上了那药材。
这就有得研究了,一路上武芷莹跟他说过,这些地方没几个人念过书,就更加没几个会认药材的郎中,郎中大多数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家族世袭出来的。少数出身在这些穷乡僻壤中的郎中,在当地也极为受人尊敬,不会下作去当毛贼。
所以眼下这个贼让林羽感兴趣,不过感兴趣归感兴趣,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些投机取巧的贼人,准备在他下手的时候,给他一个大大的教训。
不出半分钟,小贼就按耐不住了,可能在他眼里林羽一行人就是乡巴佬吧,没有一点防范意识,就这么把马车放在官道旁,真以为大道无贼?
那捆草药就堆在驴车的最上面,月光照亮了这些看起来稀奇古怪,平平无奇的草药。那小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圆圆的,有些像鸡蛋一样的黑色小果,眼睛里闪耀着贪婪之色,想想那可是在主城都极为稀有,城主想要用上都得花好大力气的玩意,自己偷来,这辈子都发达了!
没有任何困难地,他就摘下了全部五个保灵果,甚至大胆到就当场验货,完全没有一丝担心被草棚里的人发现。
“保灵果,有安胎奇效,一般用于预防突发性流产,同样也可在紧急情况保胎,算是救命的药”
突兀的声音,一瞬间竟是不知道从何而来,淡淡的,很是温柔,又显得有些慵懒,很是让人舒适,像是是哪家的少爷在和下人说话。
只是听到话的人只感觉毛骨悚然,猛然环顾,却是什么人影都没有看见,那草棚中的少女和赶车的少年都还安静地睡着,唯独不见今日在客店出大丑的秀气少年。
然而他没有什么心思去思考这些细节,刚想要跑,只觉得头顶有股邪风,下意识抬头,他看见了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掉的恐怖一幕。
似一只巨大蝙蝠,更似一尊黑暗魔神,可能林羽都没有想起来,白天在路边随意宅的两朵小野花插在了自己的头巾里逗武芷莹玩,那时有些搞笑的模样,在此刻阴影只见轮廓的画面中,那两朵小花倒是有些像恶魔的小角。
这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大嘴巴子,扇在了这个蒙蔽着,被吓坏了,仰仗着脸的小贼脸上。
因为实在是太快了!林羽又是在雨林经历过多次猎杀凶兽的狠手,扇一下一个毛贼的耳光,岂不是轻而易举!
本就没什么同情,要不是因为是第一次看见,也许林羽早就一巴掌把人拍死了,他只是不知道杀人会不会被通缉,也只是想问些话。
这一嘴巴子还带这一声惨叫,把武芷莹和王二吵醒了,匆忙跑出来,只看见林羽站在月光里,地上躺了一个陌生人。
“抓了一个贼,这贼倒是挺识货,只拿了最值钱的保灵果”林羽憨憨笑着,跟武芷莹和王二解释。
王二看了一眼呻吟的贼,满脸愤怒:“竟然还有人敢偷少爷的东西”,差点他又喊神仙。
武芷莹倒是打着哈欠,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小贼,在她眼里,这些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明天交给这里的保长就行了,王二你把他绑起来。”
武芷莹对林羽很尊敬,但是在别人面前,她就还是那个公主,说起话来很随意。而王二本就觉得这是神仙的老婆,更是长得跟仙女似的,不会觉得这使唤的话语有什么不妥,很勤快地就去找了绳子。
“求求,求求”
地上疼的话都说不好的毛贼颤抖着,听到说要送保长,吓得不轻,赶紧求饶。王二嘴里的少爷,武芷莹那副居高临下的自然,又想到林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落地都不带卸力,这哪里是蚕户啊,显然是哪个大家族出来游玩的少爷和侍女。毛贼心里暗自叫苦,明明是大户人家,偏生要装出一副穷酸模样,还有没有点公德心!
“你叫什么名字”林羽冷冷问道
“我。。。我叫。。我叫卿家兴。。”
林羽扑哧笑了出来:“好名字啊,家兴家兴,难道你就靠做贼兴家?说吧,你怎么会知道这是保灵果?”
林羽一只脚放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一只手臂则是搭载大腿上,另一只手在把玩着那五颗保灵果。
“我以前在。。州城里跟过一个郎中先生,偷翻过先生的书,看到过保灵果,知道它。。。”恐惧已经统治了卿家兴的心神,林羽不知道,这个等级森严的帝国社会中,面对上层统治阶级的人,底层人的畏惧是写进骨子里的,因为在这些达官贵族的眼里,底层人的命根本不值钱。
所以林羽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回答了自己问题,然而没有什么让林羽感兴趣的,一番无聊之感,不再去搭理这个叫卿家兴的贼子:“把他绑到树上,明天送。。。送保长吧”
“大人~~小的只是一时贪恋,做了糊涂事··········”
“小的是个读书人,求大人放小的一马,日后必有重谢”
“大人,小的愿意以您马首是瞻,从此小的这条命就是你的,求求大人给条生路啊”
林羽听得有些烦,他懒得去评判这个卿家兴的道德,满嘴跑火车的小贼!甚至他为何落到如此地步林羽都猜了个大概,试想,谁会相信这样一个人?
“王二,找些杂草,把他的嘴也堵上”
“明天是不是能到县城了?”林羽想到了什么问道
王二一边扎草,点点头回答道:“大概正午就能到”
看了看手里的保灵果,他也算是职场中人,虽然没有当过老板,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脑袋里开始思考一些问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该如何出手才能既卖出好价钱,还能打出名声,立起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