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云乐,是东临最受宠的公主。
而现在大家对她称呼前面多了两个字和亲,和亲公主。
来北陆已经快半月有余,她还是很不适应北陆的气候,来时还热如夏日,此时却冷的要死。
“海冬,看看陪嫁的衣物有没有再厚一点的?”云乐又裹上了一件外衣,可还是觉得有些冷,忍不住又问道。
“公主,你身上的已经是最厚的衣服。陛下没打算公主来北陆和亲,所以这些衣物都是临时准备的。没想到北陆比传闻中还冷。”
是啊,和亲是她求来的,皇兄为此可是生气了许久,不肯见她,还扬言不为她送行。
不过最后,还不是十里红妆为她做嫁,还不顾大臣们反对一路送她到北境,为的不过是让北陆众人不敢轻慢了她。
这样的皇兄,让她心里格外的暖。
嫁到北陆,也许是她唯一能为皇兄做的事,所以她不惧亦无悔。
见云乐不语,海冬看着房内的炭炉说道:“公主,要不我们试试烧些炭?”
“你会吗?”云乐觉得海冬耍刀弄枪还行,做这些生活琐事还不如她。要不当年皇兄也不会把海冬给了她,名为赏赐了个奴婢,实则给了她个贴身护卫。
海冬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所以也不好反驳只好建议道:“要不,我去把余尚宫叫来,她年纪大,总比我们懂些。”
一个烧炭的小事却活生生的难倒了两个大活人,估计能让北陆的百姓笑上半日。
怪只怪东临四季暖如春,实在用不到取暖的东西,所以还真没见过炭炉这东西更谈不上用了。
“算了,这三更半夜的。我就不信我们两个人还用不了这炭炉了。”
结果炭是着了,不过烧的满屋子都是黑烟,暖和到是暖和了,但实在呛人根本没法待人。
云乐和海冬衣灰头土脸的冲出了里屋,屋内黑烟顺着门缝不断的往外冒,着实把外屋守夜的奴婢吓了个半死。
惊慌的四处大喊“走水”,根本听不进她跟海冬的话。
云乐心想着这些人跟着她从东临到北陆,怎么就半点她的沉稳都没学到呢!
没用多久临云园的下人们,各自拿着锅碗瓢盆但凡能盛水的东西的四处赶来。
个个惊慌失措,衣衫不整的让云乐忍不住想笑。
余尚宫更是急得只穿了一只鞋就跑来了,拉着她里里外外检查了遍。
她很配合,任由余尚宫里里外外翻。心想着年纪大的人估计光听她说是不会放心的,还是要亲眼看看才安心。
哪知余尚宫见她没受伤,没心安反倒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她,老泪纵横道:“公主啊,你可把老奴吓坏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如何向陛下交代,如何向贵妃交代。”
余尚宫口中的贵妃自然不是皇兄的后宫里的女人,是他们的母妃。
云乐见余尚宫的泪流的真切,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安慰起余尚宫,解释道她们只是觉得天实在太冷,见有炭火,便想着烧些炭取暖。哪知这炭火一着便一个劲的冒黑烟。
说着啼哭不止的余尚宫止住了哭声,满院子的人也齐齐跪了下了,连海冬也爽快的跪着,她难得这么有规矩,看样子来人地位不底。
要知道在东临,在没规矩的问题上海冬认第三就没人敢认第二,当然第一的位置是没人敢跟她争的。
只见院口那人,身着黑服,金面遮脸,身后皆是府内的侍卫。
他就是这个府邸的主人晋王,也是她如今的夫君。
不过来北陆这半月有余的日子里,这还是她第二次见到他。
她实在没法将眼前这个陌生人带入到她夫君这个角色中去。
此时她呆愣在一旁,久久没有反应。
下人们还以为他们这个王妃是为了过几日的事恼了晋王。
谁会猜到她只是在想自己该不该跟着海冬她们一起行礼。
在东临,她可是只跪过她皇兄一人,到了这北陆地位没升反到是降了不少。
海冬很识时务的开口打断这尴尬局面:“奴婢叩见晋王,奴婢刚才为王妃烧炭驱寒,不慎让黑烟满屋,请殿下恕罪。”
隔着面具自然是看不出他的喜怒,只觉得声音极淡:“起来吧!”转身对身边的侍卫说道:“成严,明日给王妃找两个炭火烧的好的奴婢。”
云乐心想这临云园要是来两个晋王的人,之前自己想尽法子赶走下人,只留下她从东临带来的人不就白费了。
只好壮着胆拒绝道:“殿下,云乐以为这烧炭这种小事,多烧几次就会了,就不饶成侍卫费心了。”
为什么说是壮着胆呢,实在是她心里有些怕这晋王。虽说这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但是成婚那晚喝醉酒的晋王着实让人害怕。
隔着面具都听得到晋王的轻笑声:“我看以王妃的资质,烧了我晋王府应该也是小事一桩。以我的拙见,这心成严还是需要费的。”
“怎么会呢,王爷真会说笑!”云乐虽嘴上这么反驳,心里却忍不住设了想了一下这个可能性。
“那个,要不请就成侍卫找人教一教……阿嚏……”突然刮起一阵北风,云乐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连打的几个喷嚏,话说了一半连忙裹紧身上的不协调的外衣。
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成严,王妃的冬衣可有做好?”。
“殿下,还没来得及给王妃做冬衣,全府的绣娘都在准备青姑娘……”
晋王打断了道:“传我的话,先给王妃做冬衣。”
“是。”
“还有管炭火的管事也不用留了!”
“是。”
“那个……那个”云乐还想继续说说这烧炭的事情,可惜晋王完全没有想谈的意思转身就走了。
她的脚又被余尚宫抱着死死的,最后这事就这样被定了。云乐顿觉后悔,她以后还怎么溜出府去花天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