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茹一双清澈泛红的双眸安详地看着常封,一眨也不眨,这么多年的亏欠她已然不知作为母亲应该用什么样的问候。
“娘?”常封不可置信地低唤了一声,“呵,这又是什么把戏,把三秋那丫头的娘带来让我叫认亲?”
常封一步一步逼近,相对面目的凶狠,他的每一步都在颤抖,那种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的梦境似乎又无比真实。
离这个女人越近他的心就越难平静,胸前的白玉坠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魂牵梦绕的气息似有若无。
一步一句,句句诛心。
“我娘已经死了,你每年都在找这些冒牌货有意思吗?”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娘早就死在了那年的大火中,早就没了。”
“可不可笑,把我当猴耍吗?说没了就没了,说有就有了,你们把我当什么?”
安茹早已泪流满面,微微张口却一句也无力反驳。
常封在离她还有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了,双手紧握依然控制不住内心的疼痛,密密麻麻,细针刺扎。
他仰面泪珠从眼角迅速滚落,“哈哈哈哈。”
笑声苍凉,净是落寞与脱力。
“这种戏码恕我不奉陪了,安夫人,好自为之。”
用快咬碎牙龈的力气说出了安夫人,常封头也不回的从她身侧离开了。
“孽障,你给我回来!”常戎看着双目空洞的安茹心里一揪。
在他经过自己时,安茹抬起了手,还是像从前一样,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没有。
她闭上了眼睛,双手叠放在身前,深吸了一口气,“种因得果,是我该受的。”
“劳烦常都督告知里面的公子,安茹改日当面道谢,感激他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微微弯腰点头致意,该有的礼数是要做的,说罢便转身就走。
端庄、大方,一步一荒凉。
顾己由在里面听的一清二楚,一字不差。
他懒散地睁开双目,亮光忽闪,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儿的笑。
常府,够乱的啊。
此时的水云寨。
述安正在烧了木禾偷偷送进来的信。
“你在干嘛呢?”
一个清脆的女音传了进来,像个轻快的百灵鸟。
她穿着无比简朴的衣装,面容姣好,双目灵动。
“是洛洛啊。”述安吹灭了火光,走上了前。
“述安哥,你在弄什么呢?”洛洛向他身后张望,述安侧过了身挡住了她探究的视线。
“有什么吃的吗,我有些饿了,走走走,我们出去厨房看看有啥吃的吧。”述安边说边推着她出门了。
“述安哥,你中午吃了那么多怎么现在就饿了,你马上都要把我吃穷了。”洛洛故作嫌弃。
述安尴尬地笑了笑。
“哈哈,你放心吧,就是再来十个你我都养得起,走吧。”
述安长舒了一口气,任由她拉着走。
三秋闭目端坐在桌案前。
“阿红,几时了?”
“酉时了小姐。”
“不对,周管家今天可曾来过?”三秋柳叶眉微蹙。
“不曾,那个老狐狸来做什么,心头添堵。”
三秋没有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地分析。
“怎么会没有动静呢,按道理我这边一结束他就应该赶来让我为阮小七的事儿下个定论了。”
三秋站起身唤了酡颜进来。
“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去看看阮小七在不在家中。”
“是。”
三秋站在门前,看着屋檐出了神,不安似藤蔓缠上了心头。
“这阮店主今儿也没有露面,小姐难道是担心?”阿红瞪大了眼。
“但愿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