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可能太长时间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儿了,自从常军官来了以后,每天都闹哄哄的,有人唏嘘,有人权当个热闹看,这一天朱门桐老爷子出殡,门前乌压压围了一圈又一圈。
“哎,你说说这人啊说没就没了。”
“可不是嘛,上任就上任,天天管这档子事干嘛,搞得我们戏没得听还弄出个人命。”
“嘘,这些话自己在家说就算了,在外面还是多注意些,听说这个常小爷是都督独子,这次来也就是凑凑日子,这一没顾虑二有靠山的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人群中有不少都无奈的表示认同。
“以后这日子恐怕是越过越难喽。”
“出来了,出来了。”
三秋,安茹,述安等一些戏院里的兄弟姐妹随着抬灵柩的下人出来了,一众人素缟麻衣,死气沉沉,哀怨之气弥漫。
此一时间人群中竟有些呜咽声,之后祈祷声,送行声连续不断。
“夫人,朱门出殡了,可派人去瞧瞧?”
“少爷要去?”李萍端起茶杯小嘬一口。
“回夫人,不,不是。”
“我知道他想去,可是不行,我们沈府不可露面,要不然,就白费那丫头的苦心了。”
木禾一宿未眠,述安传过话之后母亲便不让他出房门半步,如此大丧,桐安你究竟怎么样了。
“可怪我?”李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不怪,只是,担忧。”
“我与你父亲和表舅商量了一下,这婚事,可能,要作罢了。”她也是一脸惋惜,自己的儿子会如何她又怎会不知。
“作罢?”
木禾呆呆地站在李萍面前,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反驳。
“娘,今日桐安送灵柩您不让我出府探望,可是一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可是从述安带话那一刻起您就像与桐家断了联系!”
似一晚的积郁,如困兽之斗,竭力嘶吼,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颤抖。
“不是,娘不是这样想的。”李萍连忙拉着他,一向如沐清风,温文尔雅的儿子变得这样痛苦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我想要去看她,我想在她身边陪着她,娘,不可以解除婚约,绝不可以。”
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人生中少许的无助与柔软都给了你,我决不能,绝不能放弃!
木禾扑通一声跪在了李萍面前,腰板直挺,发丝有些凌乱,有些干裂的嘴唇诉说着最坚定的言语。
“娘,我还是像之前和你保证的一样,我从小到大没有求过您什么,请你一定,一定不要做这个决定,桐安现在孤立无援,没有人可以帮她了,我不能现在离开,绝不可以,娘!”
“木禾,这件事不是你娘点头就可以的。”沈佑商和赵恒一齐进来了。
赵恒扶起木禾,“你这孩子,一晚没睡?胳膊都是冰凉的,可别熬坏了身子。”
“表舅?爹?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
“常封托人给我带了信,我也是该去他那里了,毕竟我有任务在身,这样,也别难为孩子,究竟该如何容我去探探口风吧,但是,就算婚事不作废,那丫头还要守孝三年,其中若又生变故你可想过怎么办?”
这表舅他是知晓的,随性不羁但该认真时也决不含糊。
“只要婚事不变,一切变数都不会有!”
四目相对,坚毅决绝的眼神不禁让赵恒内心宽慰,总算不像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