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和这个人就不太好说了,毕竟也就聊了几句,了解不多,更何况山庄是他的主场。不过他长相气质都不错,顾思一挺不希望他是凶手的。
拒绝了婢女的搀扶,顾思一走出房间。入眼是一个种满海棠树的小院,正是海棠盛放的时节,堆云砌雪,娇艳欲滴。葱茏的花树下是青石做的桌凳,秀美与古朴相得益彰。
周守恪就站在院内,海棠花叶将阳光筛碎洒在他的身上,光影摇动,点亮一院春色。
好看到令人头晕啊,我不追星了,大师兄我想追你啊!!!!!顾思一心里的小人在疯狂喊叫。
“大师兄。”顾思一一蹦一跳地跑过去。
周守恪的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小六,这儿的花开的真好啊。之前小四提议去赏花,你和小暑都对海棠花没兴趣,只会去缠着安婶要海棠糕。”
“小四是四师兄,嗯......还是四师姐?小暑又是谁啊?”没有记忆真的很麻烦,顾思一感慨。
“哈哈,四师兄啊,等回去还要重新给你介绍谷里的人。”大师兄的脸明显染上了红晕,“小暑,小暑是三师叔的侄女,你俩脾气不对头倒是能吃到一块去。”
“大师兄脸红了哦,小暑是你的心上人吧。”顾思一朝他挑了挑眉,用暧昧的语气说道。
“好了,回去了再闹。吃完饭我陪你去找赵师兄,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周守恪转身大步朝屋内走去。
顾思一赶忙跟上。
午饭用罢,周守恪两人让小侍领路去找赵览英。
一路上回廊曲折,雕花精细。还有看见一片精心布置的乱石假山,不见匠气,颇有峥嵘之美。这山庄的环境很是雅致啊,比现代仿古的建筑看起来舒服多了。
顾思一想到早上的疑问,开口问道:“对了,大师兄我之前武功如何,厉害吗?”武功很重要啊,保命神器。
“你武学天分一般,修习这几年连长乐谷普通弟子也打不过,师傅之前说过武学也是为了强身健体,让你不要太苛责自己。”周守恪想了片刻,觉得自己表达的很准确。
顾思一听到这话倒没有特别失望,一来感受过这个身体,就如记忆没有留下来一样,原主的武功也没有留下来;二来原主也就那点战斗力,丢了也不可惜,要是原主原来武功高强独步天下,她绝对失望到想哭。
周守恪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小六也别太在意,三师叔早就说过会一直照顾你,何况师傅师兄师姐也不可能不管你,有没有武功不打紧的。”
顾思一摇摇头,“我没在意武功,只是既然之前我的武功差成那样,凶手为什么不是直接杀死我而是选用下药的方式呢?明明那时候大师兄你不在,他那样好的身手应该很轻松就做的到才对啊。”
周守恪想了一下,“大概是自己动手容易暴露吧,郑师兄应当已经审问过给你送饭侍女和厨房众人,我们问一下他也许就有结果了。”
他们到的时候,小侍说郑师兄正在偏厅面客,上好茶请他们稍等片刻。
顾思一抿了一口,鲜爽而微甘,略有清涩,回味香冽,好茶!
也就一刻钟左右,一个穿着朴素,身材健壮的男子扶着一个中年的妇人走出来,男子眼含怒火,妇人满脸悲戚。萧云和跟着也从偏厅走出来。
男子声音冷硬,“萧公子言重了,我们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公理,给小圆在天之灵一个交代。”
萧云和声音温和,“少庄主正竭力寻找害孙姑娘的凶手,只是最近山庄内实在不平静。”
顾思一在旁一边吨吨吨一边观察这几人,眼珠子转个不停。
周守恪失笑,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个喝法,真是浪费这珍贵的浅春翠蕊。”
那妇人泪眼婆娑,“萧公子为人和善,对附近百姓也多有照拂,我们本不应该为难公子,只是我可怜的圆圆,她本来定好下个月就要成亲的啊。”说着见转过身哽咽起来,似乎有些站不住身子晃了晃。
“还望夫人莫要过于悲痛,伤了身体。”萧云和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搀扶,可能是觉得不合礼,又把手收回来了,“此等恶人,山庄也恨不得除之,还望夫人宽心。”
那妇人痛苦的摇头,声音干涩嘶哑,“怎能宽心如何宽心,圆圆已经是我唯一的孩子了啊。”
旁边男子拍了拍妇人的手臂,一边扶着她转身离开,一边粗声说:“我们就算比不得你们这些贵人,可是也容不得被如此糟践。还请萧公子不要如此敷衍我们。”
萧云和满脸疲惫,抬手按了一下太阳穴,唤来小侍,仔细吩咐要好好安顿这两人,不可怠慢。安排完毕才向顾思一两人走来,“久等了,大师兄就在偏厅,请。”带他俩往偏厅走。
顾思一看着萧云和的脸色实在不算好,斟酌着开口,“刚才两人是谁啊?他们来做什么的?好像听到又与人命相关。”
萧云和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才说:“一言难尽,大师兄知晓你们来意,就在偏厅等候,请吧。”
偏厅里面,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正凝视这一幅字:清心正气。他听见声响转过身来,眉骨高耸,长眉入鬓,眼眸凌厉似有剑锋蕴藏其中。
“周师弟,顾师妹有礼了,请坐。”他走上去拱手行礼,众人落座。郑览英开门见山,“我派人审问过春柳,她说她在送餐那一路上没遇到其他什么人,最近大多数人手都在前面忙,她说的也是可能的。然后去搜查了春柳的东西、房间和常去的地方,没什么可疑发现。与她常在一起的其他侍女的也证实春柳最近没有与人有可疑来往。厨房当日给客人做的菜式都是一样的,别人的饭菜却是正常的,可以确定凶手只是针对顾师妹你。”
顾思一正听得起劲,“还有呢?继续呀。”
赵览英奇怪,这个顾师妹脸上没有半点气愤,像是把他当做说书先生,讲的是别人的故事。当真是不记得事了?
“云和,早上你又去查了一遍,详细的你来说。”
萧云和不急不缓的接下去,“好,和春柳住在一起的青枣交代,春柳的弟弟病了,她娘在寿宴前几天带信要她把所有积蓄给家里带回去。春柳知道爹娘靠不住,一直悄悄给自己攒嫁妆,她弟弟这一病她攒的的钱全贴进去了,所以她最近一直没什么精神。”
“可是昨晚春柳回来时却看得到她十分兴奋,旁人问她时却顾左右而言它。后来春柳知道顾师妹的粥中被下了毒,吓得六神无主。交代自己在送饭时看到一大锭银子,为了去捡银子把饭盒放在回廊上了一小会。现在证物还在她身上,我检查过是普通银子,没什么特别标识痕迹。我了解的就只有这么多。”
顾思一喃喃:“线索又断了。”
萧云和歉然,“山庄最近太乱,人事流动不清。”
条条大路通罗马,此路不通我换道。顾思一转转眼珠子,“刚才出去的两人是来做什么的?好像也是与人命相关的事。”
萧云和似乎不太想聊这件事,“半个月前,为山庄送蔬果的孙老板的女儿溺亡在镜湖中,她的家人要山庄查明死因,现在还没什么头绪。”
顾思一和周守恪飞快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镜湖,是我出事前去过的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