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生的审讯很顺利,但是却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跟楚禾的口供一样,李浩生声称自己案发当晚一直都跟楚禾在家,至于楚佳,他的回答是“我们不是很熟。”最后在白安昊告诉李浩生楚禾已经自首之后,他只是微微愣了一小会,很快恢复,很淡然的看着白安昊道,“既然凶手找到了,为什么还不放了我?”
在李浩生这里没什么收获,眼看着羁押时间已到,没办法,白安昊只能放人。
楚禾从自首开始就被独自关押在审讯房里,虽然没有正式审问,但是韩鑫却一直在外面观察她的反应,最后当白安昊问起的时候,他只回答了两个字“平静。”
的确,楚禾表现的过于平静,当白安昊带着韩鑫进门开始审问的时候,她看向他们的眼神平静的毫无波澜,明摆着就是视死如归的心里。
“说吧,你是怎么杀死楚佳的?”尽管知道她不是凶手,白安昊也只能走完所有程序。
“我先把她骗到南山别墅,趁其不备用丝巾勒晕她,然后拿桌上的烟灰缸砸死了她。最后为了栽赃给木苏秋,我把她的尸体扔在了乔氏大厦附近。”楚禾回答的整个过程都是平静的,话也说得跟背书一样,没有停顿,没有思考,没有波澜。
“说详细点,你用什么方式骗她去的南山?又怎样杀死了她?包括如何抛尸乔氏大厦附近?”
“我打电话给她,叫她去南山别墅避暑,最后在她做沙拉的时候用丝巾勒住她的脖子,把她拖到别墅二楼卧室用烟灰缸砸死,最后开自己的车带着楚佳的尸体去了乔氏大厦。”
“到了乔氏大厦你还干了什么?”盯着她的眼睛,白安昊问道。
“抛尸,之后我去了木苏秋的办公室,拿了她办公室的木雕,又返回了抛尸现场,用木雕再次砸了楚佳的头部。”
“为什么要杀楚佳?”
“我恨她,她抢了原本属于我父亲的楚氏集团主席的位置。”
“她抢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杀她?”
“是啊!我就是现在想杀了,以前没想。”挑衅的抬了下眼皮,楚禾回答完毕之后又继续恢复平静的神色。
“你用自己电话打给楚佳的?”示意韩鑫先记下来,白安昊看着楚禾又问了一句。
“是。”
“杀人工具你如何处置的?为什么我们没有在案发现场找到?”
“我扔了。”平静的移开目光,楚禾不再看白安昊,但是回答的语气依旧平静。
“扔哪里?”
“南山别墅往东三四百米的一个树坑里。”
出了审讯室韩鑫就坐不住了,大步向前追上了白安昊,着急的说道,“她说慌,她根本就不是凶手。”
“说说。”停步,赞许的看着韩鑫,白安昊示意他说完。
“第一,根据楚佳当晚的电话通讯记录,根本就没有楚禾的来电,她说她打电话请楚佳去的南山,这一点肯定不对;第二,她的杀人动机我觉得不太成立。”
“可是她描述的杀人过程和抛尸、损毁作案工具的过程都很对,这怎么解释?”挑着眉,白安昊故意反问他。
“我,我……”被问住了,韩鑫挠挠头,看着白安昊傻笑。
“行了,等着吧,三天内结案。”
木苏秋的身份特殊,警局的正式审问她不能参加,一整天都在家里等白安昊的消息,焦急的来来回回往别墅大门口跑了好几趟,生怕白安昊回来敲门她听不到。
下午五点,白安昊终于千呼万唤回家了,打开家门的同时木苏秋已经出现在他面前,问话也第一时间出口,“什么情况?”
仔细的把今天的审讯结果告诉了木苏秋,跟对韩鑫说的话一样,“三天内结案。”
“为什么?”听完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除了楚禾的参与让事情更加复杂,木苏秋猜不出为什么白安昊如此笃定。
“要学会借力打力,想想楚建,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唯一的女儿被无辜定罪,我们什么也不用做,他自然会帮我们找到凶手。”
白安昊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的情况下,也只能等待。
果然,在楚禾自首被批捕后的第三天,楚建的保镖压着李浩生到了警局,楚建的律师带队,直接要求见局长。
既然是关于楚佳的案子,局长带着白安昊,律带待着李浩生,四对面审问、记录。
不等白安昊问,李浩生主动交代,“人是我杀的。楚佳跟我是长期的情人关系,楚氏出事,楚佳多次找我要求我帮忙,我不答应,她用我两的事情威胁我,案发当晚,楚佳主动约我去南山我们常去的别墅,我心想她肯定又要提出条件,当时我就起了杀心,我知道山里的检测站有摄像头,所以提前用布条遮挡了车牌,到了别墅之后趁她做沙拉的时候用楚佳的丝巾勒住她拖到了楼上,然后用烟灰缸砸死了她,我知道她当晚是去找乔云轩的,所以把楚佳的尸体扔在了乔氏大厦附近。”
“楚禾怎么回事?”盯着李浩生看了一会,白安昊问。
白安昊问完,李浩生很不自然的看了眼身旁的律师,想了想低头回答,“她是无辜的。”
“白警官,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楚小姐是不是可以跟我走了?”不等白安昊在说什么,楚建的律师站起来提出要求。
“你应该很清楚,即使不是谋杀,最少也是作伪证,楚禾没那么容易离开这里。”拦下打算起来做和事老的局长,白安昊很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作伪证不是大罪,我们要求保释。”
“是作伪证还是包庇,甚至是合谋,没搞清楚这些之前,楚禾不能离开。”很坚决的否定了律师的要求,白安昊站起来,绕了一圈在李浩生的身旁站立,以绝对的气势压着他,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白安昊先是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才开口道,“还是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
李浩生自然不会回应什么,看看他,再看看他身旁的律师,白安昊继续道,“楚禾早就知道了你跟楚佳的情人关系,所以她一直在监视你,案发当晚你接到了楚佳的电话,赶往南山,楚禾意识到你们可能是要去幽会,所以她偷偷的跟踪你,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没有现场抓住风花雪月的场景却亲眼目睹了一场谋杀案,楚禾看着你勒晕了楚佳,然后用烟灰缸砸死了她,之后你很慌乱,你只想到了楚佳的尸体不能出现在别墅里,因为别墅里有你生活过的痕迹,你怕自己暴露,所以想到了嫁祸给乔云轩的想法。但是你不知道,一直跟踪你并且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你的好妻子比你心思还要缜密。”
停顿,成功的收到李浩生不太理解的抬头看他之后,白安昊继续,“你带着楚佳的尸体离开,楚禾并没有被吓到,甚至她立刻想到了该如何替你脱罪,她拿走了你在别墅里放置的生活用品:衣服、鞋子、等等,然后她还替你扔了作案工具,最后她开车追上当时因为紧张过度开车缓慢的你,当你在乔氏大厦楼下的草丛里抛尸后,楚禾又去了木苏秋的办公室,拿了一样她办公室最为显眼,让大家一眼可以认出来的木雕,回到抛尸地之后,楚禾用木雕再次砸了几下她认为当时已经死亡的楚佳,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用木雕砸向楚佳之前,楚佳还是活着的,只不过只剩一口气了。李浩生,为了给你脱罪,楚禾砸的这最后几下是导致楚佳死亡的直接诱因,所以,她同样是谋杀罪。”
白安昊说话的时候,李浩生直接闭上了眼睛,等他说完,半天,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楚建的律师,“对不起,我不想再说谎了,我认罪。我欠小禾的来世再还。”
至此,案件真相大白,警方随后也在李浩生家里找到了抛尸的运输车辆,车辆虽然经过精心的洗刷,可还是被细心的老王找到了楚佳的血迹,还有那个跟楚佳经常联系的神秘的手机,也在李浩生的公文包里找到了。
“就这样结案了?”听完白安昊的表述,木苏秋总觉得事情有点过于简单,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简单,只能作罢,至少案子破了,自己摆脱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她还是很高兴的。
两个星期之后,李浩生谋杀罪名成立,判处死刑缓刑两年执行,楚禾在楚家律师团队的极力维护辩护下,被判处包庇罪和过失致人死亡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楚佳死亡,楚禾被判收监,李浩生虽是外姓人,但好歹也是楚家的一份子,他们三个的连续出事让楚建受不了打击一夜病倒,据后来韩鑫说是中风,即使治好,也不能再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更别提工作。
楚家家破人亡,一时间楚氏的股票真的成了鳄鱼池中的肥肉,海城凡是有点实力的人都有了想法,而这中间最为活跃的非乔云轩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