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之后,两人回到律所大厦。白安昊带着木苏秋快速赶到事发现场。
还是投资公司隔壁那个厕所,木苏秋上楼之后就看到两个小警察围着一个明显还处于惊恐之中的女人。
“白警官。”看见他们,其中一个小警察开口。
“什么情况?”大步上前,白安昊边走边问。
一位小警察留下来安慰那个女人,另外一位小警察跑步上前,将具体情况告诉白安昊。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女人叫李文佳,投资公司员工,最近投资公司有一笔大生意,李文佳属于一组组长,还有另外一个组跟她们组竞争,明天就是双方见分晓的时候,李文佳为此今晚加了夜班,下班之后忍不住,没办法去了厕所,今天厕所的事情她知道,所以进入之后就直奔主题,只想快点离开,然而就在她刚上完打算离开的时候门口处传来了脚步声,当时她就像要尖叫,但毕竟是职场老人,李文佳关上隔档门的同时问了一句,“谁在外面?”
回答她的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声,这个时候的李文佳真的感觉到了危险,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将隔档的门从里面关上,然后寻找自己的手机,很不幸的,她的手机在她上厕所的时候忘在了洗手台上。
就在李文佳惊恐万分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听见有人拍了几下她隔档的门板,可想而知这个时候她的恐惧,李文佳开始大声呼救,但是晚九点多这个时间点大厦里根本就没人,呼救无效,拍门声音却没有停。
拍门声持续了很久,这是当时李文佳的感受,意识到自己的呼救无效之后她开始跟这个拍门的人谈判,“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你放了我吧,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无论李文佳如何恳求,回应她的都是有节奏的敲门声,然而就在她绝望的几乎崩溃的时候,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停止谈判恳求,李文佳捂着脸缓缓蹲下,蹲下之后,无意中,从隔档和地面的空隙里,她看见了一滴一滴滴下的鲜血,敲门声并没有停止,只是随着血滴的越来越多而减弱,这个时候的李文佳发出了人受到极度恐惧之后的尖叫。
保安是听见持续的尖叫声闻声赶来的,进入厕所之后他们首先看到的是洗手池前镜子上的血手印,然后是李文佳所在隔档门上的无数血手印,最后是已经精神崩溃的李文佳。
保安报警,派出所的民警先白安昊一步赶到。
了解了情况,白安昊看了眼还在瑟瑟发抖的李文佳,此时的她双眼空洞无光,眼神呆滞,很显然非常不适合问话,交代了小民警联系她的家人之后,白安昊带着木苏秋去了再次闹鬼的厕所。
跟小民警描述的一样,木苏秋也是一眼就看见了镜子上醒目的血手印,大大的手印在镜子的中间,还有未干的血迹顺着手掌的方向往下流,这样的场景在如此寂静的夜晚,确实岑得慌,木苏秋不自主的往白安昊身上靠近了一点。
隔档门上的血手印跟镜子上的差不多,只不过数量很多,多到几乎无法数清楚到底有多少个手印,隔档门前的地上也有滴落的鲜血,看样子应该是在大力拍打门板的时候滴落的。
保安跟民警多少都有点破案常识,还好现场保存完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白安昊没有多耽搁时间,一通电话打回局里,叫来了法医和现场鉴定人员。
半小时后,法医和鉴定人员赶到,在现场做了详细勘察,明确肯定了两点,第一,鲜血不是人血,具体什么血要回去之后再做检验,第二,血手印是带着手套印上去的,没有指纹。
除了这两点,没有任何结论,说一切都得等回去详细检验之后再做报告。
李文佳的状况依旧不好,她的家人赶到之后将她送去了医院,白安昊无法录取口供,只能交代保安值班人员轮岗保护现场,自己先跟木苏秋回公寓。
“今晚的事情你怎么看?”在停车场找到车子,白安昊并没有着急上车,斜靠在驾驶室的车门上,手里拿着钥匙转圈,若有所思的对着木苏秋问道。
只要想起那个岑人的血手印木苏秋就全身起鸡皮疙瘩,不敢多想,也不知道该如何定论,靠在白安昊旁边的地方,摇摇头。
“有一点我想不通,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不害怕警察吗?今天整栋大厦都知道有警察来调查了,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恐吓,我看这人不是太傻就是太聪明。”
白安昊想问题的时候总会习惯性的挑眉,这会他虽然没有看木苏秋,但是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一动一动的眉毛,其实白安昊的五官分开来都不出众,可是凑在一起长在一张脸上,却出奇的吸引人,在感慨造物主不公平的同时,木苏秋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说这人怎么知道今晚厕所会有人?正常的逻辑思维是,今天刚刚发生了闹鬼事件,且报警,整栋大厦的人今天都不会加班,更何况会这么晚了还去发生过事故的厕所,他也不可能一夜都守株待兔的等人上钩吧?”
“聪明。”木苏秋的话给了白安昊提醒,猛地转身离开车门,双眼放光的看着木苏秋,他快速说道,“除非他是有目标的,也就是说他的恐吓不是随机的,李文佳就是他要攻击的对象,且还知道她今天加班。”
如此一想,一切事情就可以解释清楚了,李文佳今天加班,然后一直盯着她的他出现,特意设计了一出血手印拍门事件吓唬她,目的虽然不明确,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跟李文佳认识。
“OK,回家,明天起正式调查投资公司。”想通之后的白安昊很兴奋,抱着木苏秋在她的额头献上一吻之后,发动车子离开。
第二天一早,白安昊独自前往李文佳所在的医院录取口供,木苏秋回律所上班。
李文佳住在医院的特护病房,白安昊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起码可以正常谈话。
李文佳虽然恢复,但说话还是有点迟缓,为节省时间,白安昊先将自己从小民警那里听说的昨晚发生的细节仔细叙述了一遍,问她是否属实,得到肯定之后才正式开始询问。
“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或者说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拿出笔记本,白安昊边问边记录。
思考了一会,李文佳摇摇头,表示没有。
“昨天事发时公司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白安昊继续问道。
“昨天是我们整组人一起加班,大概到九点的时候我们定下了最终方案,然后大家就散了,之后我去了厕所,然后就……”现在提起昨晚,特别是叙述厕所的时候,李文佳还是会不自主的发抖。
“公司除了你们组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同事加班的?”
“我不知道,我当时一心都在方案上。”
“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细节你忘了或者我们没有留意到的?”将笔记本扣上,白安昊问话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睛,强迫李文佳静下心来仔细回忆。
“哦,对了,昨晚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包包和手机不见了。当时我上厕所的时候就放在厕所洗手台上。”
“包包里有什么?”这是一个有价值的线索,白安昊重新打开笔记本记录。
“钱包,钥匙,手机,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有一个U盘,U盘里是项目方案。”提起这个方案,李文佳一脸的失落,也不避讳白安昊,继续道,“方案今天揭晓结果,U盘丢了,我也没法参加,整组人的努力白费,算了,不想这些,警察同志,我的这件事情能不能保密,我打算辞职,为了不影响今后重新工作,昨晚的事情找不找的到凶手都无所谓,只要替我保密就好。”
“保密没问题,但我一定找到凶手。”
至此,李文佳丢失的这个包包成了关键证据,但是这个证据却让白安昊之前的推测被推翻,能够拿走包包说明这人有可能是图财的,而并不像白安昊之前想的那样,是有目的的跟踪恐吓,但是又有一点他想不通,既然是图财,那么大可以趁着李文佳上厕所的功夫直接拿走包包,为什么又要上演血手印这出戏?很显然,血手印是有备而来的,那么这人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恐吓的同时顺手牵羊拿走了包包,还是偷盗的同时顺便恐吓,白安昊觉得案件并不简单,且答案很有可能就在投资公司内部。
白安昊去医院不顺道,木苏秋今天自己上班,赶到大厦的时候是早九点三十五分,刚出电梯,她就看到了端端正正站在门口的李维维,开始以为她是害怕,可是后来一想,昨晚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白安昊又有交代保密,李维维应该还不知道,正想开口问她,李维维自己小跑上来。
“乔总来了木姐。”说话的时候,李维维眼睛拼命的朝木苏秋办公室的方向瞟。
乔云轩又不是没来过,看李维维的反应木苏秋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她也没多问,毕竟让客人等太久不好,谁知进门之后,当看见办公室里的景象,她也很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