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王山上。
一老一青年并肩而立,老人缓缓开口道: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最好来个两败俱伤,我倒是很期待半年之后的这场决斗。
青年邪笑道:北原谁不乐见其成,就怕二人旗鼓相当!
老人笑道:就算如此,也可以看出二人修为的深浅。
青年点了点头道:那就拭目以待吧!玄天化带回来的那个娃娃,你不打算亲自教导!
老人摇头道:先让他跟着天化修行吧,以后再说,如果我把他带到圣王山修行,难免会让其他几峰心存芥蒂,说我不公平,人老了,不想听那些唠叨了。
青年点了点头,随着老人转身走进洞府,消失在洞中。
久安城。
“老不死”徐徐开口道:褪去凡人之身,是为褪凡,你便踏入了修行者之道,这是修行的第一步。
柳陌问道:那褪凡之后呢!
“老不死”冷笑一声道:哼,不要好高骛远,你现在连修行之门都未踏入,之后的境界对你而言,那是高不可攀,修行者的境界,就如你们凡人的官员一样,一阶一品,如你现在永远不知道皇帝是如何的风光,懂吗!
柳陌缓缓点头道:嗯,那如何才能踏入修行之门?
“老不死”看了柳陌一眼道:这天地之间有元气,引元气入体,淬炼身体,打通人体经络,储存的元气越多,则修为越高,不过到了明心境界,修行者便可以随意吸纳天地元气为己用,不需要再引元气入体了,当你引入第一缕元气到体内,需要引导这股元气走遍你全身已经打通的经络,再打通那些不通的经络,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是一名修行者了。
柳陌缓缓道:那是不是打通了所有的经络,就是最厉害的人了?
“老不死”有些诧异道:哪里来的谬论!人体经络虽多,但是到了无垢境界之时,哪一位修行者不是打通了全身经络了?
柳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嗯,那看来后面的路还长!
“老不死”缓缓道:凡人虚度光阴不过百年而已,而修行者,哪一位不是少则几百岁,多则四五千岁,哪一位修行者不是在追逐长生的路上前行,你才刚起步。
柳陌有些惊叹道:四五千岁!王朝都不知道更迭了多少代了!
“老不死”有些嘲笑的说道:凡人的生老病死,和王朝的更迭,在修行者眼中那就如同你眼中所看到蚂蚁一般,谁会去在意!
柳陌有些不解道:修行就是断去红尘之念,抛弃一切,追逐长生?
“老不死”点头道:不错,这是修行者所追求的。
柳陌道:那如果身边的人都已死去,我长生又有何用?不孤独吗!
“老不死”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许久才沉吟道:你说的不错,有时候长生又有何用!既然入了修行门,就要看破红尘,有枯坐一生的勇气!
柳陌叹了口气道:红尘滚滚,来去一场梦,人生之路,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既入此门,何来后悔一说呢!
“老不死”着实有些讶异眼前少年的心态,还有他身上许多他未曾见过的东西,他的心,不免有些波澜,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老不死”缓缓道:看来往后的几千年,是剑宗的天下了,前有卫轻尘,后有赵天命,想不到如今又有个你,真是北原的悲哀!
柳陌自然无法理解“老不死”的话,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有些落寞的道:人生短短几十年,如若不是接触到你们,或许我就平庸的过这几十年,虽然不知前路如何,但是起码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这便已足够!
“老不死”轻轻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缓缓道:修行者本就是与天地斗,前路自然是波澜壮阔,不过,修行者的悲哀也是凡人无法理解的,你会知道的。
柳陌缓缓点头,“老不死”放下酒碗,开口道:好了,既然卫轻尘愿意让你跟着我修行,你如今再没有纠结之心了吧!
柳陌点头道:既然他也没有意见,柳陌自然也再无纠结之意了。
“老不死”开口道:修行之意,在于敢与天地斗,与修行者斗,与自己斗,天地牢笼,你挣脱其束缚,长生路上,修行者何其多,你要一骑绝尘,何其难!你还要明己心,弃俗事,这都是需要大毅力之事。
柳陌点了点头道:自当全力以赴,方对得起本心。
“老不死”继续道:修行者引元气入体,冲破身体枷锁,打通全身经络,让天地元气灌注其中,从而为己用,纵横天地,我意直冲天际,方可冲天而起。
柳陌认真的听着“老不死”的讲解,时而点头,时而蹙眉,不过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了解了,很多不理解的便迎刃而解,他没有打断“老不死”。
“老不死”看了一眼柳陌,轻笑一声,继续道:只有挣脱这片天地的束缚,你方能有追逐长生之望,这些对你来说太过于遥远,现在我给你说一说褪凡之境,顾名思义,便是褪去凡人之身之意,踏入褪凡境,多则五百年寿命,少则三百年,这边是修行的好处,不过这几百年的寿命对于修行者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而已,人体经络三万六千五百条,贯穿人体,褪凡之境,你能打通身体主要的三百六十五条经络,便已是天才了,许多修行者,终其一生,都无法打通所有的经络,只能郁郁而终。
柳陌缓缓点头道:嗯,那是不是表示你打通的经络越多,便在同境界越厉害?如果打通的经络越少,便不能进入下一个境界?
“老不死”摇头道:理论上如此,因为你打通的经络越多,引入体内的天地元气越多,自然越厉害,但是,有一部分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他们的经络异于常人,天生便粗大许多,也许你打通的几百条经络还不如人家三五十条,进入下一个境界也不以经络数量多少来衡量,你就算只打通几十条,只要你能冲破壁垒,一样可以破境,不过越往后越难,再想往上走,没什么大的可能了,因为你的身体不允许你接纳如此多得天地元气,会爆体而亡,除非你有大毅力,能把所有的经络打通,方可继续前行。
柳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前期打通的经络越多,对自己越有利,如果我在褪凡境界便打通了所有经络,那不是往后走越顺畅!
“老不死”冷笑一声道:哼,心高气傲,你若知道卫轻尘年轻时也是天之骄子,也不过在褪凡境界打通不过一千二百条经络而已,你就不会如此说了。
柳陌着实有些惊讶,看来修行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有些无奈的点头道:多谢前辈,柳陌到有些唐突了。
“老不死”缓缓道:修行没有捷径,只有一步一步走,天地之间虽多奇物,对修行有很大的帮助,不过也不能一步登天,就算是让你爬到很高的地方,那只会跌得越狠,毕竟那只是空中楼阁罢了,基础不牢固,一切都是枉然。
柳陌点了点头道:柳陌记下了,多谢前辈提点!
“老不死”轻轻点了点头道:仙海北原修行之道万千,不过都是殊途同归,仙海注重修心修意,北原则重修体,不过最后的目的都是为了挣脱这天地的束缚,只不过走的路不一样,仙海有明心境观海一步入逐仙的修行者,也有一朝悟道飞升的前辈大修行者,北原有一辈子苦修己身,一力降十会的修行者,体破天雷飞升的人,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
柳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每个有大毅力的人都值得尊重!
“老不死”轻点头道:我欲传你我的绝学,“狂刀决”,不过此决太过于霸道,坚守不住本心,容易迷失心智,嗜杀成性,如没有大毅力之人,不适合修行,也与剑宗修行之意背道而驰,不过好在,我为了压住内心的狂躁,寻得一本“天心决”,此法与你剑宗之意不谋而合,也是一本注重修心修意之术,正好让你修行。
柳陌点了点头,“老不死”随手一挥,一本看起来薄薄的古籍出现在手上,看起来只有七八页纸,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制成,一看样子,便知道有不少的年月了,“老不死”缓缓开口道:此术不可外传,特别是不要让北原的人知道你修行的是此术,不然会有杀身之祸。
柳陌虽然有些忐忑,不过还是轻轻点头道:柳陌记下了,请前辈放心!
“老不死”将古籍递给柳陌,柳陌缓缓打开古籍,上面的字与意,都晦涩难懂,他顿时有些犯难,“老不死”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我意本是给卫轻尘难堪,倒头为他教导徒弟,若不是我与他有些心心相惜,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老不死”收回柳陌手上的那本古籍,又拿出一本明显新很多的一本书,递给柳陌道:这是我摘抄下来的,浅显易懂,你若再不明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柳陌尴尬的点了点头,缓缓打开书页,若不是他在殇阳关之时多读了些书籍,今日定会难堪,跃入眼前的是一行字:天心难测,我意可平,意随心动,心随意动。
“老不死”缓缓道:内修天心决,等你有了一定基础,我再传授你外修之术,半年之期,但愿你能踏入褪凡境界,好了,你下去吧!
柳陌起身躬身道:多谢前辈。
“老不死”摆了摆手,柳陌退出房间,正好看到云嫦走了过来,柳陌对他笑了笑,转身离去,云嫦径直踏入房中,缓缓道:你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吗!你本是想恶心卫轻尘,没想到他如此不在乎你教导他徒弟。
“老不死”喝了一口酒,缓缓道:他确实有过人之处,不得不让我佩服,我与他全是心心相惜,这小娃娃资质虽不是顶尖,但是他身上的很多东西,却是我未曾见过了,我也是心痒痒,不忍浪费良才,也算是还卫轻尘当年没有赶尽杀绝之情,当年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以我受伤之躯,如何能逃出剑宗。
云嫦有些惊讶,不知其中隐情,她疑问道:他手下留情!
“老不死”缓缓点头道:不然我会说我与他之间必然有一战,都是因为如此,他不愿乘人之危,我也不愿落人口舌。
云嫦不解其中隐情,今日才知道,也有些惊讶,她缓缓道:原来如此,那你教导柳陌,也算是还他之情,你与他一战,是他为天丹之事为剑宗立威,你为自己正名!
“老不死”轻轻喝了一口酒点了点头,云嫦为他满上酒水,二人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