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距离上朝的时间还早,那钦正在床上跟姜钰打闹着,忽然那钦的小厮,一位名叫那日松的过来瞧了瞧房门,言“爷,宫里传来紧急消息,叫您赶紧入宫,说有要事相商。”听了那日松的话,那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随后只是简单与姜钰嘱咐了几句,便起身换起了衣裳。
姜钰愣愣的看着那钦,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故开口道“怎么了?”那钦摇了摇头,记好了最后一刻扣子,这才去揉了揉姜钰的头,道“你且在睡会,我去去就回。”
姜钰伸手挠了挠头,对着那钦道“好,那我等你回来一起吃早膳。”那钦点了点头,便推门出去了。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那钦才急匆匆的赶回来,此时姜钰正准备叫乌兰珠摆桌,却不想那钦摆了摆手,道“不吃了,要出趟门。”
说着便叫住乌兰珠“乌兰珠,替爷收拾几套衣裳,估摸着要走个一两月。”
姜钰见人着急,便也光驱帮着乌兰珠一起收拾。时不时的回头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了?何故如此着急呢。再急也要让人吃了东西啊。”
那钦淡笑道“内蒙的多伦部出了事,我急着带兵过去,如今乌恩其正在校场点兵,这边收拾好了便直接走了。”
说道这个乌恩其,可是那钦账下的副将,曾跟着那钦走南闯北,立下过不少的奇功,人如其名,尽显忠诚二字的含义。先前姜钰也见过乌恩其几次,生的是十分魁梧,让人瞧着就害怕,不过谁也想不到,乌恩其看似勇猛,实际却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如今已年满十九了,就因为害羞,家中一个妻妾都没有。
那几次见面也不叫什么大福晋,张口闭口嫂子嫂子的,叫的姜钰都不敢回应。
姜钰替人整理好了行李,将包袱递给了那日松,又与那钦道“你这走得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早去早回,我等着你啊。”
那钦轻笑两声,将身上的玉佩解下递给了姜钰,道“这是象征着大贝勒的信物,你拿着,虽说都知道你是我的大福晋,但是我总是不希望你受到丁点儿委屈的。乖,我走了。”
姜钰一路送那钦到了府外,与人挥手道别,随后带着乌兰珠回了自个儿的房中,摸着手上那钦赠与自己的玉佩,嘟囔道“要走那么久啊.......”
乌兰珠与姜钰混的熟了,也知道她不拿自个儿当奴才,平日里没人的时候,她都是与姜钰并排坐着的,她笑呵呵的对着姜钰道“大福晋,习惯了就好,爷本就是贝勒,这女真第一巴图鲁的名号可不是空号,都是爷用多少个日夜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总是要习惯的。”
姜钰嘟着小嘴,虽然心里知道,但是这里不比明国,她只有那钦这么一个亲人,这次也是姜钰第一次离开那钦的身边,自己在独眠,从前在明国有相思姑姑陪着自己,后来来到大金又有那钦陪着,想到未来的一段时间都要自个儿一个人住姜钰就很是苦闷,于是她忽然侧头,对着乌兰珠说道“乌兰珠,你回头收拾收拾东西,从今儿夜里便过来住,我那个炕头也搭好了,晚上在炕灶里点些柴火,睡着可舒服了。”
乌兰珠尴尬的笑了笑,与人道“是,奴婢这就去收拾。”因为在大金,女人的地位很低,等同于物品一般,所以才会有继婚这么一说,姜钰自是不能送那钦的金兵出城。只能在家中干呆着。
当夜,乌兰珠刚给自个儿铺好了床,便瞧见姜钰赤着脚怀抱着枕头站在地上。乌兰珠连忙将人扶到床上,与人道“大福晋,地上凉,女人的身子可是受不得一点风的。”
姜钰对着乌兰珠笑了笑,指了指床铺道“垫子歪了,不舒服。”乌兰珠顺着姜钰的手看去,忽然笑了笑“大福晋只管告诉奴婢便是啦。”说着乌兰珠便替姜钰穿好了鞋子,姜钰这才起身坐到炕头上去。乌兰珠替人铺好了床铺后,她才悠悠的躺了回去。
熄了灯后,姜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那钦,她与乌兰珠说道“可睡了?”不多时,乌兰珠回应“大福晋可是渴了?”姜钰晃了晃脑袋,言“没有,我没渴,不用折腾了。我且问你......”
“什么?”乌兰珠道。
姜钰舔了舔下唇“爷从前出去,通常都多久才能回来?战场可有女人?”乌兰珠闻声呵呵的笑了笑,感情自家大福晋是担心大贝勒在外头找女人。于是便道“通常爷说一两个月的话,一般都是三四个月才能回得来。但也有回来早的时候。这个还是要看战事的情况吧,奴婢也没去过战场,所以不大清楚。”
说着又言“不过奴婢听乌恩其说过,战场是不许有女人的,就连个厨娘都没有,一律是将士们自个儿做饭。”
姜钰闻声笑了笑,满脑子都是那些个男子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又听人提起乌恩其,故问道“你叫乌兰珠,他叫乌恩其,你们都是乌字开头的,可是有什么血缘关系??”
乌兰珠笑道“乌兰在汉人的话中,是红色的意思。乌恩其则是指忠诚。我是塔塔尔氏,乌恩其是佟佳氏,我二人没有血缘关系,单纯是因为爷的缘故,才认识的。”
姜钰听了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汉人取名通常都是多少有些相似之处,不过也分嫡庶,嫡子和庶子的名字还是有区别的,我有个五哥,是皇后的儿子,他是嫡子叫姜睿,我是庶女叫姜钰,咱们俩的名字都是两个字的。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在宫里他对我最好了,总是给我带吃的,还会给我讲宫外的趣事。我这次走得急,他当时在蜀地没赶回来,都没能见上一面。”
姜钰说着忽然有些伤感,本以为一年后便能与五哥再见的,所以当时也没想着告别,但如今自己已经决定了要跟着那钦,估摸着便再也不会回去了,再也见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