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邮件，我也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别人在挑拨，可我现在才知道，只有那个陌生人在对我说实话，你们一个个都在骗我！”顾晓沫哭着说道，看着陈绍还欲辩解的样子，她对她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好好冷静冷静。”
“妈妈……”顾思宁试着去拉顾晓沫的手，却被她快速地躲开了，顾思宁小小的脸一下就皱了起来，眼泪顷刻间就掉了下来。
顾晓沫别开了眼睛，她现在一个人也不想见到。
“我们都是在为你好……”陈绍艰难地说出这样一句话，这也是厉宸羽和顾家人都持有的初衷。
顾晓沫笑出了声，眼泪滑进张开的嘴巴里，苦得让她差点呕了出来，“为我好？”
她摇了摇头，“你们在为我好之前能不能先问问我的意见，为我好？你们给我希望，却从不满足我的希望，这就是为我好吗？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忘了我还有个女儿的事情，可我每每想到我的女儿还跟着姜若兰，我就忍不住地去想我的女儿过得到底好不好，她有没有健康成长，我每天都活在煎熬里，你们告诉这就是为我好！我不需要你们对我好，我就想要个事实就那么难吗？”
陈绍僵在了原地，她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她已经劝过厉宸羽和顾清洲了，可他们没有一个人听她的。
“出去吧……”顾晓沫叹息着说道，趁她还没有对他们彻底失望之前。
陈绍带着也哭得肝肠寸断的顾思宁一起往外走去，她们需要给顾晓沫留个人空间。
她会有个决断，这个是谁都干涉不了的。
顾晓沫在他们一出门就倒在了地上，泪水染湿了胸前的衣服。
回不来了，她的女儿真的回不来了，她的女儿就这样彻底地离开了她，毫无预兆的。
顾晓沫捂着心口，那样的痛苦似乎比当初生下妹妹时的痛苦疼痛了千倍万倍，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呀！
她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护着她成型落地，她似乎废掉了半条命才获得的小宝贝，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顾晓沫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又拿起了手机，这时候又来了一封匿名邮件。
是一段音频，姜若兰跳崖前让厉宸羽录下来的。
厉宸羽答应说会娶了姜若兰？
顾晓沫听完，看见下面还有一段视频，这个邮件似乎就是过来给她传递真相的。
视频是在法庭上拍的，只录了厉宸羽被姜母拉着衣领辱骂和厉宸羽回击的部分。
“谁来赔偿我女儿的性命？姜若兰带着我的女儿一起坠崖，甚至逼迫我说了那么一段承诺，我该找谁去说理？”这是厉宸羽的话。
下面还有一些绯闻截图，大众纷纷指责说是厉宸羽逼得姜若兰跳崖，不然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他如果能够温柔一点，能够绝对一点，又怎么会酿出这样一场悲剧？
顾晓沫面无表情地看着，泪水麻木地往下掉。
这样的事实也只是说明了，姜若兰和孩子都没了。
至于厉宸羽，顾晓沫不知道该怎样评判，她此时此刻最不想要见到的人就是厉宸羽了。
而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沫沫！”熟悉的嗓音从后面传来，满是担忧和急切，以及席卷而来的凉风。
“站住！”顾晓沫大吼道，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她知道厉宸羽此时已经停在了离自己不远的位置。
她甚至能想到厉宸羽此刻心疼又隐忍的眸光，可有什么用呢？
顾晓沫还没有整理好思绪，所有的信息都炸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去适应。
“你现在回去工作，不要管我，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懂了吗？”顾晓沫平静地说道，她企图让这个意外看起来不像是意外，让她再好好缓一缓。
“不懂。”厉宸羽摇头说道，他往前走了两步又立即被顾晓沫喝止。
“别离我太近！”她的嗓音已经破了，此时说话的时候也是气喘吁吁，好似上气接不上下气一般，听得人满是心疼。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我这样说你懂了吗？”她十分有耐心地道了一句，然后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错了沫沫……”厉宸羽诚心地说道，继续不听话地往前走，“地上太凉，我抱你回床上……”
厉宸羽刚把顾晓沫抱了起来，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巴掌。
“我特么让你离我远点，你耳朵有毛病吧是不是？”她暴躁地吼道，此时此刻所有的形象都全无，活脱脱像是一个母夜叉。
厉宸羽只是停了一下，便又继续地抱着顾晓沫往床上走去。
“放开我！”顾晓沫对他拳打脚踢，所有的怨气怒气都控制不住地想要发泄出来，锋利的指甲盖甚至划破了厉宸羽脸上脆弱的肌肤。
而他依旧是不为所动，见到顾晓沫崩溃，他直接停在了原地任由她击打。
顾晓沫的打着石膏的手臂直接就往厉宸羽的脑袋上砸，“你有病啊，放开我，我求求你行了吗？”
厉宸羽被她砸得身子都震了一下，温和地说道：“你打吧，等你打够了，我就放开你。”
顾晓沫张嘴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到口中全是血腥味，眼泪止不住地掉，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厉宸羽，你就是有病，你疯了……”
厉宸羽咬着牙关忍着，然后附和道：“对，我疯了。”
嗓音低沉好听，带着明显的宠溺之情。
顾晓沫眼睛酸得更厉害，她将他松开了，眼泪也止住了，像个石头一样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厉宸羽这才安心地把她放在床上，俊逸的容颜上还淌着血，竟添了几分妖媚暗黑之美。
顾晓沫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就背对着厉宸羽睡着。
厉宸羽坐在了顾晓沫的旁边，他沉思了好久才说道：“孩子丢了我们可以再生，可是你只有一个，我不想失去你……”
顾晓沫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我不想听。”
她可以把他的话翻译成，厉宸羽是因为她才放弃了她们的女儿，他凭什么就可以做这样的选择？
越是这样想，她的心情就越是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