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妥?
周重和周妃齐齐一怔,皇上身体没有问题?多年后宫无出,难不成都是因为皇上的子女缘浅?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周妃失声出口,“神医,你确定你没有诊错?皇上身体真的没有问题?”
苏纺睨她,不解道:“难不成周妃娘娘希望皇上的身体有问题?”
不,这怎么可能,周妃下意识摇头,不由看向了周重。
周重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花了这么多功夫,结果皇上身体没有大碍,多年无出不是因为身体有异,那他妹妹,还怎么怀上龙子,他们周家还怎么跻身十大世家之列,荣华富贵几辈子不愁?
不但如此,照皇上刚才那恼羞成怒的样子,若是就此迁怒于他妹妹,那周家岂不是连眼前的安稳都有可能不保?
天家臣子,荣华富贵,向来离不开天子的宠信啊。
思及此,周重不由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他们周家便不该如此冒进才是。
周妃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心里也有些迁怒起来,看苏纺也没有先前的热络,直接下了逐客令,“兄长,时辰不早了,外人不能久留,你先带着他们出宫去吧。”
如此,周重也不敢多待,当下带着苏纺二人出了承明宫,径直出宫了去。
一路出了朱华门,周重根本再无心思顾上苏纺二人,上了马车就准备走。
“周大人,先前说好的,你还没有应诺呢。”
周重闻声一顿,扭头看向那打扮成老叟的人,神色也有些不耐起来,“你如此医术,怎还好意思跟本官提条件呢!”
也不知道长姐是怎么传得消息,莫不是遇上了江湖骗子?什么鄞州苏阎罗,看个病都不行,跟太医院那些太医有什么区别呢!
周重此时心里再没有之前的想法,深深的觉得对面的人就是江湖骗子,觉得自己和长姐就是被骗了,什么答应的条件?治不好病的骗子还想要他五万两银子?想都别想!
周重冷哼一声,就钻进了车厢沉声吩咐车夫快些赶车走。
另一辆马车本也是周家的马车,见状赶着空马车也快速跟着走了。
苏纺见着马车走远,遂提了步,背着朱华门缓缓走着。
封泽并排上来,声音低沉,“你看出什么来了?”
苏纺不再隐藏情绪,偏头看了封泽一眼,声音也有些沉,“咱们马上离开北陵再说。”
封泽一听,眼色沉了起来,先前在承明宫里,恭贵妃来之前,他看着苏纺的神色,便知道大有问题,眼下看来,果然,他迅速点了头。
两人拐出宫道,前边的长街巷口,魏星赶着一辆租来的马车等在那里,见了二人,忙掀了帘子让二人上去,而后拐去一处不起眼的客栈,两人将装束换回来。
再一路回了吉祥客栈,苏纺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只吩咐平葙几人快快收拾行李,一刻也没有停留,在城门落钥之前,快速出了城。
那时候,宫里的恭贵妃派出的人刚刚出宫不久,正掩藏在周府四周,打探着周府的消息。
可直到日暮落下,天又明,都没有瞧见周府里有什么动静,使了出府采买得周府下人一打听,才知,周府哪里有什么老家来的祖太爷?一直就只有周重一家子而已。
探子迅速回了宫,将探听来的消息递进上善宫里,负责此事的素衣走进内殿,恭贵妃刚用过早膳不久,正由人揉捏着肩。
“娘娘,咱们的人回来了,探听得来,那周府根本不曾有什么老家来的祖太爷,周府里就只有周重一家三口主人罢了。”
恭贵妃眼眸一凝,抬手一按,示意伺候的宫女统统都下去。
须臾,她忽而冷笑起来,“好你个周湄如!”
周妃昨日睡得有些不太好,今日起得有些晚,也没心思用几口早膳,正坐在罗汉榻上发神,贴身宫女碎玉快步走进来,低声道:“娘娘,恭贵妃娘娘来了。”
“这好好的,她来做什么?”周妃瞬时回神,这宫中没有正宫皇后,凤印掌在恭贵妃手里,后宫之事皆由恭贵妃主理,照理说,这宫中的后妃都应每日去上善宫给恭贵妃请安才是。
可恭贵妃不喜常见这些后妃,只定了她们每三日请安一次便罢了。
今日还不到请安之时,她不用去上善宫,又无事,恭贵妃怎么又来了?皇上今日可不在她这里。
周妃心里纳着闷,起身往外去。
到了主殿,恭贵妃就端端坐在上首,正神情自若的喝着茶。
周妃上前行礼,“臣妾见过姐姐,姐姐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周妃妹妹唠唠嗑?”恭贵妃微掀眼皮睨了周妃一眼,语气不咸不淡。
周妃闻声一紧,恭贵妃这模样,好似不太友善啊?她怎么得罪她了不成?
她笑笑,“姐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能陪姐姐唠嗑,是臣妾的福分才是,臣妾巴不得能陪姐姐说说话呢。”
这倒也是,恭贵妃素来荣宠后宫,为人却有些孤傲,轻易不跟后宫这些女人打交道,有的是妃子想巴结讨好她都不成呢。
恭贵妃能亲自找谁陪着唠唠嗑,确然是荣幸才对。
周妃陪着笑,但恭贵妃脸色依旧冷然,“既是如此,那你今日就陪着本宫唠嗑吧!”
宫苑角落里几个杂事小宫女正在修剪着矮树丛的枝丫,都正是叽叽喳喳爱说话的年纪,周妃娘娘性情好,在承明宫里做事一贯自在,几个小宫女闲着无事,或是忙碌中打发时间,没少窃窃私语的说东说西的分享八卦。
此时几个宫女手里头做着事,眼角余光扫了扫那主殿里,八卦的心也就熊熊燃烧起来了。
“你们说,恭贵妃娘娘都进去这般久了,都和咱们娘娘说着什么呢?”
“我也好奇呢,往日可不见恭贵妃娘娘没事主动往咱们宫里来,更别说这还待这么久呢!”
“咱们娘娘本就比其他娘娘受皇上的宠,如今这莫不是也得了恭贵妃的眼!若是这样,咱们娘娘岂不是更是尊贵?”
“这可说不准,恭贵妃娘娘在宫里可是说一不二的,听说就是皇上,小事上也让着恭贵妃娘娘几分了,若是恭贵妃娘娘看重咱们娘娘,那岂不是以后除了恭贵妃娘娘,皇上就是咱们娘娘一个了的了?”说这话的小宫女素来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在几人私下里说话时,从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
另一个宫女立时拍了拍她,“这话可不能出去乱说!”
几人对视一眼,却都有些心知肚明一般。
毕竟,恭贵妃已经近五十岁了,哪里还能伺候皇上?皇上常常往上善宫去,不过也是普通夫妻间说说家常般罢了,能承宠的,除了周妃,这宫里就数不出一个手掌来了。
往日里,恭贵妃看周妃,常有些吊着眼不爱看的,今日竟同周妃待了这么久,这若是看重了周妃,有恭贵妃撑着周妃,那周妃岂不是更是如鱼得水?
主子好了,主子宫里的人才能更好,哪怕只是一个粗使宫女,也是体面不是?
几人这般想着,看主殿的目光更是频繁了些。
突然,主殿里传出一声厉叫来,几个小宫女面面相觑,吓得俱都垂头认真做事,不敢再张望。
此时主殿里,素衣正收回右手,前一刻,这只手刚刚重重的连呼几个耳光落在了此刻跪在地上的碎玉脸上。
那声厉叫就是出自碎玉口中,她捂着已经痛麻了火辣辣的脸颊,眼泪花子止都止不住的往外流。
周妃看着碎玉这般模样,心里也是敢怒不敢言,她面上不解道:“姐姐这是何意?碎玉犯了何错,为何要打她?”
说是让她陪着唠嗑,可是几乎一个时辰里,恭贵妃都并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她倒是想找话来说,可话头不过一提,恭贵妃也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完全一副自顾自喝茶吃点心的样子,这哪是要找她陪着唠嗑的?
遂碎玉不过是上前添茶,也没什么不敬不妥之地,可恭贵妃突然开口了,一说话就是命素衣掌嘴,且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碎玉就已经接连挨了好几耳光了,这到底是何意?
周妃心里暗暗觉得,恭贵妃今日,分明是来找她的不愉快来了。
“本宫就是看她不惯,怎么,本宫要收拾一个小小的宫女,还用告诉你为何吗?”恭贵妃挑着眼角,伸出双手欣赏着自己刚做的丹蔻,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慑。
周妃心里一抖,恭贵妃荣宠后宫,要教训区区一个宫女,自然不用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
“姐姐,碎玉到底是臣妾的贴身之人,并不是随便什么小宫女之流,姐姐执掌凤印,总不能无故教训于她吧?”
恭贵妃挑眼瞥了她一眼,鼻息间发出一丝冷哼,“本宫爱如何就如何,这小蹄子哭哭啼啼的,瞧着就叫人生厌,素衣,继续给本宫教训她。”
“是!”素衣恭敬应了,扬手就是一耳光再度落下去,又快有准,碎玉几乎没有招架之力,也不敢反抗,很快,就又挨了不少耳光,且被打的全是一边脸颊,那边迅速就红肿了起来。
周妃见状,着实顾不得太多,几步上前,就挡了素衣,扬手就是一耳光反击给了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