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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关于候补中年知识分子的报告(3)

曹儒灿原先是个泥瓦工。他看到有的工人受了委屈,很想为人家说话,可是吭哧吭哧地表达不清楚;他看到有些事迹很感人,他想写可是干巴巴地写不出。而人是需要交流,需要表达,需要抒发的。他拿到夜大录取通知书的那个晚上,哭了:他一上夜大,家务事怎么办呢?妻子右手的四个手指头是在工伤中压断的。缝合处一累就裂开、流血。“你瞎想些什么?”妻子说,“你读夜大这四年,我把家务事包了。”啊,妻!从此她的肩头挑起了扁担,五十斤五十斤地买煤饼。曹儒灿每每捧着妻的右手,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裂开、流血。他惟有咬咬牙把四年课程啃下来!那天考试前,他发烧到40℃,医生让他住院输液观察。医生一走,他也走了——骑上自行车就上夜大。高烧40℃还能骑?不过奇迹往往就是在艰难困苦中产生的。曹儒灿的眼前好像挡上了模糊的镜片,街道一片朦朦胧胧。他使劲瞪大眼,可是眼皮一忽儿就又酸又重,只好垂一下眼皮再瞪一下眼睛。主要的是别撞着人。反正,不管前面有没有人,看到一个影子就把车歪一歪。啊,又是一个影子,歪,歪!呀!撞上了人行道上的电线杆了!可不能出事啊。“你是我们家的支柱!”妻子包扎着他那流着血的手,还在称颂他这个完全依赖妻的“支柱”!现在他的头脑里倒是好像捅进了一根铅的支柱,又沉又涨。考卷上都写了什么试题?眼睛再瞪大一点!手也捣乱,这么软!钢笔倒像拖把一样沉。笔在纸上好像拖过去似的,笔怎么这么不听使唤?

不过曹儒灿的笔终于听他使唤了。现在单位里有什么事急需报道,他不用打草稿,都是拿起粉笔直接写到黑板上,或是直接刻到钢板上,立刻印发各个工地。上夜大这两年他发了几十篇稿,成为《杭州日报》的优秀通讯员。知识窗打开了,智慧的阳光照到他的心灵上,哦,这么温暖,这么幸福!这么……雨下得这么大!杨树荫,你看,窗外的雨下得这么大!

曹儒灿和杨树荫晚八点进的邮局,现在快十二点了。他们总算抄完了这二十张一千八百字的电报纸。他们校对了一遍又一遍,实在觉得脑子都木了,才豁出去了似的递给邮局的营业员。

营业员漫不经心地拿起电报纸看着,一愣,随即站起就往里面跑。过了会儿才出来:发这个电报你们要负责的,经手人要写上单位、姓名,有据可查。

是的,谁警告过他们的,这种电报根本发不到北京去,省里肯定会卡下的。好啊,有事跨过省里,直通中央,签字的人,有你好看的!

这……当然不会这样……不过万……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夜大的全体学生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二十张电报纸上了。连小晨都会问我们的:电报发了吗?那天为打电报募捐的时候,小晨这个九岁的小姑娘把自己的一个猪头储蓄罐砸了,一分二分的硬币加起来也有四元多钱呢!“小晨,我们不能要你的钱。”“不,夜大要是不能办下去,那我也不能来听课了。”小晨的爸爸妈妈都在上夜大,家里没人管她,所以她从八岁开始就跟着妈妈来听课,每次都坐在妈妈身旁的一个座位上。“妈妈,你们考试的要点你记全了没有?我全记下了。”“爸爸,我考考你,《神曲》是谁写的?分几章?每一章都讲些什么?”风气啊,夜大的学生把他们周围的多少人都卷进了这股学习的狂飙之中。

一股狂飙从杨树荫心中卷起:“我来签字!”

“不,你的孩子小,还得给他洗尿布,万一出事……我的孩子大了,我来签!”曹儒灿的手抖动着刚要在电报纸上签字,只听一声天崩地裂似的巨雷!

“小曹,你签字的时候,手都抖了。”

“那,那是因为正好外边打响雷。”

江山有幸

拂晓。西湖近处的水纹丝不动,只有远处映着丛山倒影的水微微地闪动着,才能证明这儿确有其湖,而不是一幅“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画。被文人墨客竞相称颂的西湖啊,你果真这么静静的,果真这么不会泛起波澜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导游哪儿去了?人家的导游都打着小旗,他连旗都不打!”两个烫着小卷花的妇女,挺着五十来岁的人往往防不胜防的肚子,底气很足而漫无目的地嚷嚷着。是的,导游肯定就在前边不远处。她们的目光也只是望着手中装牛肉干的纸袋。她们嚷嚷不是因为急于找导游,而是因为她们高兴,她们需要嚷嚷。旅游这个词从来被认为是外国人的专门用语。如今中国人也能身体力行一下旅游为何物,自然充满了一种新鲜感。可惜这些游客似乎没有注意到,清晨的杭州最美的不是西湖水,而是西湖岸边的树。你看看那一溜树旁靠着的自行车,树枝上搭着的外衣,树杈上架着的书包、皮包和江南人买菜用的竹篮!树下遍布着的读书人,简直像一地品种繁多、色彩缤纷的大蘑菇。真正的是翠堤春晓呢!

醒来了,西湖!醒来了,中国!

北京回电了。

于是,6月23日,浙江省职工教育委员会、省教育厅、市教育局和教师进修学院立即举行三级四方会议,讨论夜大如何办下去的问题。是的,人们不会因为追求理想就被法海和尚压在西湖畔的雷峰塔下了。不过有关的教育部门为什么非要震动了中央,然后他们才能在余震中动起来呢?

三级四方会议的结果是:继续办学,但撤销原“业余大学”的名称,改为“杭州市教师进修学院附设中文进修班”。四年学习期满,承认学历,发给结业证书。结业而不是毕业,自然就没有毕业文凭了。有的人指责夜大学生上学就是为了要文凭:“现在的文凭是全国粮票,不能轻易发给你们。我们要对党负责的!”如果认为要文凭是错误的,那么,除非国家、单位不向大家要文凭,除非从此取消文凭、职称等等。有了水平而没有文凭,照样空口无凭。按照现在层层的规定,没有相应的文凭就不能委以相应的工作。这就好比一个人即使驾驶技术很高,但他没有汽车的驾驶执照,那依然不被允许开车的。这个规定有道理,但这些没有执照的人便永远不能开车了。

没有“执照”的林国强两步一级地奔上五楼:“妈妈!”

做母亲的凭着一声“妈妈!”就能感觉到儿子的心情:“啥事情这么高兴?”

“北京回电了!我们可以继续读书了!”

“现在的党中央到底和过去不一样了。”妈妈眼泪花花的。

但是现在还有多少人把过去的、应该改革的一切奉若神明,不断地续进香火?在过去和现在的搏斗中,这一分钟被那一分钟抵消,这一部分人被那一部分人消耗。有时一场消耗战后会产生一个平局,譬如同意杭州教师进修学院业余大学中文科继续办下去,但是不发毕业文凭。可是,杭州的其他业余大学怎么都能发文凭?

晚上,林国强又想起那天他和厂领导的对话了:“我们厂的业余学校应该提高教学质量。让我去教吧,我能教好!”“可是国强啊,人家教师是高中生,你拿不到夜大的文凭,总是个初中生啊。要是前两年你来教倒行了,现在没有文凭就不行!”唉!他又没赶上趟!

人生就像赶火车一样,一旦赶不上一趟车,就被火车远远地抛下了。林国强从内蒙古插队回来时,在一个叫“五原”的小站上拼命往车上挤。他背着行李卷怎么也使不出劲儿。嗯,拼老命也得上这趟车。挤!哎呀,上了!他进了车厢,靠着椅子背一站,不觉“啊——”地舒出一口长气,人都瘫了。这是一趟慢车,天知道要站多少小时!但是,只要挤上车就是胜利!站着也蛮舒服的!

他考进夜大后,又感到一种挤上车的快感。他走进夜大的教室,深深地吸进一口课桌椅特有的气味,他记得上初中时那个教室的课桌椅也是这种气味。这两个教室的气味连在一起了,这两个教室也就连在一起了,中间荒废的年月一下子消失了。林国强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但他已是快三十的人了。他白天在一个厂里当统计,晚上去念书,回到家再继续读黑格尔的《美学》、卢梭的《社会契约论》、马克思的《资本论》、莱辛的《拉奥孔》……啊,别林斯基说得好:“不幸是一所最好的大学。”不幸可以激发起人们拼搏的热情。不过,林国强每晚一点入睡时,不要说拼搏了,往往连套上钢笔的力气都没有了,关灯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放下书往床上一倒就睡着,早晨连闹钟都吵不醒他。只有妈妈关切的喊声,只有妈妈那和他心灵相通的喊声才能把他喊醒。妈妈照例地给他把泡饭凉好了,筷子摆好了,牙膏挤好了——为了让他省下每一分钟读书,为了让他多睡一分钟啊!妈妈没有钱,也没有多少文化,只有用时间来支持他。

妈妈以前无知无识地嫁了人。她受不了丈夫的大男子主义,但是当法院把离婚判决书递给她的时候,她惶恐了——她看不懂啊。看不懂,她就不敢签字,她怕再次受骗。一个没有文化、没有工作的妇女有什么力量从封建桎梏、从依赖思想中解放出来呢?

她得了癔病。

“妈妈!”国强坐在她的床头,“想开些!”

“国强,妈应当克制自己。你时间这么紧还要来陪我,劝我,我不能成为你的精神负担!抓紧时间读书吧。妈没事,妈这就睡。”

林国强硬起心肠到外屋打开了书本。他觉得他就像一个被打得焦头烂额的拳击手那样筋疲力尽了。也许,在准中年知识分子中间就会相应地发生类似蒋筑英事件?没有充裕的时间读书,没有足够的时候睡觉,没有条件保证必要的营养,甚至没有一个能使他安心读书的家。那一切干扰他学习的因素已经熔铸成一个决不放过他的对手,有机会就要袭击他。林国强要么干脆认输,放弃学习;要么就得抱住这个对手,把他拎起来摔在地下,叫他数到十也起不来!好,一,二,三……十,读书!

啊,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对劳动力的奖励,扩大为同时对智力进行奖励?譬如说,国家培养一个大学生需要多少钱,那么,一个人自学到同等水平是不是应该给予奖励呢?

当国强大概因为眼睛太累了,终于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他下意识地看看里屋。门是关着的,里屋寂然无声。妈睡了。嗯?门缝里好像有点亮光。他推门进去一看,妈妈在看电视——真正的看电视。因为她把电视的声音关掉了,只是看着屏幕上的越剧的图像。妈妈这一辈子就好看个越剧。电视只要播越剧,她几天前就盼上了,念叨上了,像孩子盼着过春节似的。越剧不听唱还有什么看头?国强只觉一阵心酸,几步走过去打开了声音开关。

“国强啊,电视的声音会影响你的!妈这一辈子吃了没文化的苦,妈只希望你好好读书!”

读书!他读书读得无暇和人来往,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个“孤家寡人”。再说哪个姑娘跟得上他那高速运转的生活节奏呢?如同他总是一步跨两级楼梯一口气直上五楼似的,要抓住每一分钟时间学习啊!在他看来,不是秒针又走了一分钟,而是时间又死掉了一分钟。是的,过一分钟就是死掉一分钟,少了一分钟!可是单位里规定上班时间不准看书、看报,却默认可以闲聊。这还行?他笑眯眯地找到领导:“你让我干多少工作,我都可以做到。不过你不准我在没活干的时间里读书,我做不到。”“这是规章制度。”“我宁愿因此而扣钱。”领导大概觉得规章制度不能更改,又觉得林国强的工作确是高效率,从此对国强在上班时间读书就“视而不见”了。而林国强在使自己的每一分钟都充实起来,都活起来以后,他已经不是上夜校以前的他了。1983年市里打击刑事犯罪分子,法院人手不够,就挑上他去当陪审了。

这批刑事犯罪分子,大都二十岁上下,一个高中生也没有,甚至往往连涉及他们命运的起诉书也看不懂。“这是起诉书。你看看,指控你的犯罪行为,是不是事实?”

罪犯惶恐地嗫嚅着:“我,我看不懂。”当初他们打架斗殴的气势哪儿去了?没有知识的人真正是没有力量的。

如果说,几十年前国强妈妈看不懂一份离婚判决书这并不奇怪,那么,到了1983年,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读不懂一份起诉书,这就不能不叫人悲哀了。

这批人将来刑满释放,要不要成家?有没有能力承担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

社会进步越快,这批人就越是会沿着抛物线从时代的巨轮上甩出去。有人说这批人是接受了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其实,与其说他们是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受害者,不如说他们是无知的受害者,愚昧的受害者!当前真正的危害就是愚昧无知!“国强同志啊,你怎么看这种书啊?这是哪来的?”“这是《德国古典哲学》,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我在新华书店买的。”“你还年轻啊,以前看这种书是要打成右派的!看这种书迟早要出事的!”

当我们正在推行奖金不封顶的时候,多少人的精神依然是封顶的。

我们对愚昧还要忍受到什么时候呢?我们和无知还要共处到什么时候呢?

那些给岑小平开报考夜大的介绍信都生怕出事的人,躺在稻草堆里剔着牙听潘之江读小说的人,看见张守铮要读书担心大家都要读书可怎么办的人,以为读了《德国古典哲学》早晚会打成右派的人,那些读不懂起诉书的人,只会照搬文件的人……业余教育的普及不正可以提高整个社会的素质吗?

恩格斯说:“文化上的每一个进步,都是迈向自由的一步。”林国强虽然身负家庭重荷,但是思想像火花一样爆裂。不能想象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知识更丰富、更浩瀚、更美丽、更有力量的了,也不能想象世上还有什么比无知更可悲、更可怜、更可怕、更危险的了。纵横几千年,重大的政治灾难、国家的贫穷落后都和愚昧直接有关。啊,人怎么适应社会的发展,社会又怎么适应人的发展?

杭州的岳坟刻有“青山有幸埋忠骨”的字句,我们今天有蒋筑英这一代人,有林国强这一代人,江山有幸!

5月17日《人民日报》刊登了六届人大二次会议的《政府工作报告》的摘编,其中有一段写道:“在强调更加重视知识分子的同时,还要求各地方、各部门采取切实有效措施,提高现有职工的思想觉悟和科学文化、技术业务水平,提高职工队伍的素质。”

江山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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