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如愿得到了金钱豹的幼崽,是七表哥在一处灌木丛下发现是。
金钱豹的幼崽一公三只,云飞仔细辨认了一下,是一公两母。
云飞从来没养过这种生物,所以更多的信息也判断不出,无法了解这几只幼崽到底是断奶还是未断奶,目前是几个月的年龄。
很多人没见过金钱豹的幼崽,其实金钱豹的幼崽和猫仔差不多,蠢萌蠢萌的。幼崽身上并没有宛若铜钱状的花纹,反而是条纹状的花纹,待到成年之后,金钱豹身上的条纹状花纹才会自然长成铜钱状,只余尾巴部分依旧还是条纹状。幼崽的背上长着细长的绒毛,和马的马鬃形状差不多,这种绒毛可以让金钱豹的幼崽在草丛中获得更好的伪装,会在成年之后退化。
再好的伪装也敌不过云飞脑子里记得的关于它们的信息,搜寻这个金钱豹的老窝,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找到了。
当猫科生物不具备威胁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抵御来自这种萌物的诱惑,撸猫似乎是铭刻在人类基因中的本能,就连整天扛着狼牙棒喊打喊杀的大表哥,都被这种萌物给软化了。从云飞手里抢走了一只不说,一路轻柔的给豹崽抓毛,就好像对待恋人一般。
返程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今天因为追豹子的缘故,回去的晚了,要赶紧些才行,天黑是原始人的一大障碍,在野外很可能遇到原始人无法搞定的危险。
来的时候二十余人,回去的时候依旧是二十余人,一人不少一毛不伤,就是有些累了。尤其是追逐豹子的舅舅五人和云飞,显得极为疲惫,回到家要好好休息一番。
大部分人肩膀上都扛着一只廉,此次狩猎人均捕到近一只廉,可谓算是很长时间以来的大丰收!顺带收获了一只金钱豹,在所有人看来,今天的运气简直爆棚––这是先祖的指引。
三只小豹崽则直接被人忽视,不计入“收入”当中。满打满算三只小豹崽加起来也没有一斤肉,根本就懒得算进去。
没有扛廉的成员则是扛着回收回来的网、矛等物资,有些东西可不好置办,回去修一修下次还能继续用的。
舅舅们虽然疲惫,但是依然坚持着警戒的职责。
原本计划是后续会去找那个残存的廉群捡尸,被追豹和找幼崽这么一耽误,现在看来,怕是来不及了,也许只能便宜这片草原上的某只或者某群捕猎者了。
必须在天黑之前进入部族的安全范围才行。
除去被大表哥抢去的一只,云飞怀里还有两只幼崽,躺在之前叶子包裹的种子上,一路上不停的耸动着鼻子,嗅着云飞的味道。
确切的说,豹崽在嗅云飞肩膀上扛着的,“妈妈的味道”。
可怜的豹崽怕是已经不知道,它们已经没有妈妈了,而它们,即将被这群杀害妈妈的刽子手收养,将来或可能为这群人卖命。
云飞在一瞬间就脑补到了这样的画面,几只幼崽追着自己问:我们的妈妈去哪了?
如果幼崽会说话,云飞能怎么回答?难不成告诉它们:你们的妈妈去锅里了?好像这时候还没有锅,所以你们的妈妈其实是变成骨肉相连、烤腰子和烤蹄筋了?
太恶毒了点。
在自然界中生存,物种不同双方所处的位置不同,所能考虑到的事情就不同。
虽然可怜这些豹崽的遭遇,但是云飞并不能拯救它们的妈妈,如果下次遇到成年豹,如果能弄死,云飞会如同他的舅舅们的选择一样:那就弄死。
经过这次狩猎,云飞已经找到了些许原始人的感觉,已经在努力学会使用原始人的思维思考问题,比如说,学会用原始人的价值观去衡量值不值。
其实值不值的问题不难,只要不会死人又有一定把握,那就是值。出点汗卖点力气怎么了?为了口吃的,谁没在努力?又有谁能置身事外?
“日落西山打靶归……”
过了陷阱地带后,云飞甚至为此次行动欢快的唱起歌来。
狩猎队的亲戚们不知道云飞唱的什么,好听就对了,这让他们无所适从:这个歌声,很像巫孃孃,这是属于巫的独门秘籍,用于和先祖沟通。
但是云飞是男的啊,在此之前,都是女巫,可没有男巫的记录。
表哥和舅舅们面面相觑:咱什么都不知道,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云飞并没有发现亲戚们的异常,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世界里,想想白日里在草原上奔驰的风驰电掣,想想得到豹崽的喜悦,云飞在看到“家”的山头时,甚至开始了小跑。
跑回家,抱着豹崽美美的睡上一觉最舒服不过了,这一天是自己来到原始世界最完美的一天。
陷阱区之后的灌木区快到尽头的时候,四舅拉住了云飞。
云飞不解。
四舅指着云飞肩膀上的金钱豹,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意思不言而喻。
这尼玛!
云飞暗骂:丫谁再说原始人智障,看我不给他一个脑瓜崩!
自己辛辛苦苦扛了一路,临到家门口了,四舅要自己扛着:这表示这只金钱豹是四舅猎到的,跟云飞没关系。
这是身份的象征。
尼玛!
都是自家亲戚,至于这样嘛!云飞还想着,假装不知道这码事,蒙混过去,如果有人以为这只金钱豹也有自己的功劳,那自己以后就不用当猪屠户了,让别人喊自己豹勇士,那该多拉风。
云飞刚才欢喜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
事实就是,这只金钱豹,就是四舅打的一棍子闷死的,如果说四舅一个人不够,另外几个舅舅也有助威的功劳……在猎豹行动中,云飞全程吊车尾,屁用没有。
云飞只得悻悻然放下金钱豹的尸体,引得怀里两只豹崽“喵喵”直叫。
四舅接过豹子,昂头走在最前面,几个舅舅忙紧随其后。云飞耷拉着脑袋,跟在舅舅们后面,对身后大表哥的挤眉弄眼视而不见。
“唉”,云飞对着初升的明月吟了一句诗,“我待小娟永初恋,小娟视我总备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