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岩并不知道田羽去了哪里,紧急之下只有动用了一些关系,就连帮他的兄弟,都对田羽好奇起来。
而他只是笑着回答说,那是他想用一辈子时间来弥补的遗憾,他的朋友们全都不懂,而他却拿着车票跟着田羽走了。
说是旅游,可田羽去的并不是什么繁华都市,也不是什么风景如画的古镇,她去的是大山深处,先要做高铁,之后转普铁,又做了大巴,甚至最后乘着摩托车去了大山里。
四周都是青绿色的树木,一眼望不到边,田羽和骑摩托的人交流都有些费劲,这里的人都带着浓浓的方言,甚至连普通话都有些听不懂。
“田羽。”周雪岩一直在身后跟着,直到看她要进村子的时候,周雪岩才上去拦住了她。
“你真不怕被这里的人扣住当媳妇啊。”周雪岩吃惊的看着这里的村子,十分的无奈。
田羽的眼泪打湿了睫毛,但在他的面前,她还是要强忍着泪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要你管,周雪岩,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什么事情也不需要你来过问。”
“田羽,你在自责是吗?你觉得是因为我,当年你的好姐妹才会被拐到这里来吗?”
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忘记,田羽一直隐藏在心里的秘密,被他轻易的说出来,她最表现出的震惊,随后就是深深的愧疚。
“你既然知道那是因为你,你怎么还敢接近我?周雪岩,时间这么久了,我甚至连你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可是这件事我却忘不了。”
田羽崩溃大哭,她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有村庄里的人路过,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周雪岩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我带你去,说起来,当年也是我的错,我去弥补。”
他说完就拉着田羽的手臂进了村,大山深处里生活就像是几十年前一样,村民们穿的破破烂烂,脸色蜡黄,脸颊两边还有两坨风吹红。
“张老大家里是哪一个?”
周雪岩拉着她的手去问路,这里的老人几乎都听不懂普通话,后来,他找到了村部,才知道张老大家里在哪儿。
这里对于外面的一切几乎都算是陌生的,他们没有见过什么外来的人,更没有见过像周雪岩这种穿的很好的男人,也没见过像田羽这种肤色白皙的姑娘。有些娶不上媳妇的汉子都站的不远,看着田羽的时候,就像是恶狼看到新鲜的食物一样。
他们顺着窄巷子走,一路直走,将近五分钟才到张老大家门口。
一道生了锈的大门紧紧关着,周雪岩看到后,心中一疼,双眉拧在一起朝着前方走去。
他使劲踹了两下门,就从里面走出个拿着酒瓶子的男人,大白天的,他喝的烂醉,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看见两个陌生人的时候,嘴里用方言骂着脏话。
“你媳妇呢?”周雪岩看到这样的男人就是一肚子的火气,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张老大盯着这两个人瞅了几眼,不耐烦的说道:“你说那个破赔钱货,她在屋里躺着呢,妈的,老子养着她有屁用!”
田羽也不管他,顺着缝隙就钻进屋里,张老大刚想开骂,就被周雪岩拦住,捂着他的嘴巴,将他推到屋里。
这样的小破村庄,里面的人几乎都是亲戚关系,因为对外界不熟悉,所以他们这些人格外的团结,如果被村里的人知道他们对张老大动手,估计今天也不会平安无事的从这里走出去了。
田羽进门之后,就看到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此时正靠着墙边坐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又散发着味道。
“沈玉,是你吗?”
她不敢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好朋友,只能一点点的靠近这个女人。
沈玉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后微微一愣,在这个地方是没有人会记得她的名字的,别人都会叫她老大家的媳妇,或者是,张老大叫她赔钱货。
“你?”沈玉愣了好久,才认出面前的人是谁,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啊呜啊呜的叫着。
“你做了什么?她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田羽看到沈玉的时候,心里十分难过,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后面的张老大,张老大被周雪岩按在冰冷的水里,立马清醒过来。
“她……老子花钱买了她,她不给老子生儿子,老子就打死他。”
张老大的话彻底惹怒了田羽,她上前打了他几个耳光,将所有的火气都洒在他的身上。
“我们带她一起走吧,不能把她留在这里。”
田羽一脸祈求的看着周雪岩,周雪岩长叹一声。
“你看这个小村庄,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亲戚关系,怎么可能出的去呢?我们还得想办法。”
“可我也不能把她留在这里,都是我害的她,都是我不好。”
田羽并不是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人,现在她这么激动,就可以看出这件事对她来说打击有多大。
“我们不走,我们就留在这里,等我们想到办法,一起带她离开。”
周雪岩也十分自责,虽然他从小也看过许多被折磨不像样的女人,但那些人一般都是间谍工作者,像张老大这样拼命折磨自己女人的,他真是头一次看见。
“我……我去带她清理一下。”田羽将沈玉从地上扶起来,看着她身上脏兮兮的,又红了眼眶。
周雪岩没有阻止,只是看着张老大,不让他有机会出去,不然让别人知道就可就麻烦了。
田羽弄了热水给沈玉清理身上的污秽,将她衣服拖下去之后,才发现,她原本白皙光滑的身上现在全是青紫的伤痕,还有一条条的道子,上面结着黑痂。
“沈玉,你受委屈了,我应该早点过来的。”田羽自责极了,抱着沈玉哭了出来,她的眼泪洒在沈玉的手心里,沈玉眼眸微转。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相信别人了,我,我现在也很好,至少我还活着。”沈玉声音虚弱,长时间饱受虐待,让她的精神也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