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到莫斯科飞了9个半小时，因为是晚上的航班，所以周纭一觉睡到吃早饭。王忠毅是整整熬过了这9个半小时。他见周纭醒了，和她说：“老毛子的飞机这么抖，你都能睡着？”
周纭打了个哈欠，“这不大家还挺安全的嘛。又是晚上的，困了就睡呗。”她看王忠毅眼睛里都是红血丝，问：“这大晚上的，你熬了一夜？”她记得睡着前他就紧张。她用手肘撞了撞他，说：“你得想开点，这飞机那么大，这么多人呢……”这后头的话她被王忠毅一个眼神给硬生生吓了回去。
“又是这股黄油味道。”王忠毅闻到了餐食的气味，他和周纭吐槽早餐之前那顿夜宵，“你是睡着了。刚上飞机的那顿饭，真的是俄罗斯的大列巴，酸不拉几的还冷冰冰。”
周纭抱着毯子，支着头，笑看王忠毅，“那你还吃，不去要一瓶酒喝喝？喝了不就睡着了么。”
王忠毅不是没想过去要，他尴尬的挠了挠头，说：“我表达的不是很好。”
这不就是不会说呗。“第二个航程飞5个小时，你到时候上飞机别忘了要来尝一尝。”周纭提议。
在落地前的早餐选择有中式面条和俄罗斯烘蛋这两种选择，保守起见周纭和王忠毅都要了面条。这个面条的卖相是真的凄惨，所谓的炒面里头夹杂了几根发黄的菜叶子。周纭草草吃了两口就没有再吃了。
俄罗斯航空的落地和起飞一样彪悍。周纭感觉这个飞机就像是战斗机一样，感觉都没有什么缓冲，一下就顺利落地。就像网上说的一样，整个机舱都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周纭经历了这样的飞行，打心底的她也想站起来给机长鼓掌。
下了飞机正好是俄罗斯时间上午6点。莫斯科机场真的挺大，但是感觉还是有一股子斯拉夫人特有的豪放感。王忠毅下了飞机看着周围的金发碧眼大鼻子，一下子觉得挺梦幻。明明昨晚还在上海，今天已经踏上了斯拉夫人民的土地。
“你方向感好吗？”周纭抬头寻找指引标志，问王忠毅。
王忠毅看了看这些标识上的英文，大概萧亚轩唱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就是这种情况了。他周围看了一圈，拉了一个地勤过来，磕磕巴巴地一边打手势一边问：“U know……where……emm……D……”
“Where is the D-Terminal?”周纭接上王忠毅的话，问地勤。
地勤听懂了周纭的问题，但是他的表达和王忠毅是差不多的。一股大碴子口音加上左左右右的手势，周纭大概听明白了，毕竟她的英语也很一般。
“那小哥说的什么呀？”王忠毅问周纭。
周纭连猜带蒙的说：“他的意思大概是直走，然后看到一个cafe之后左转，之后直走，然后他的意思说还要搭乘一个bus。”
站在一旁的地勤见周纭解释给王忠毅后，又加了一句，“20 minutes”
“嘶，时间有点紧迫。”王忠毅回给地勤小哥一个‘thank u’后，看了看周纭，“我俩要不现在开始小跑？”
还没等周纭反应，王忠毅就拉着她的手直接撒开腿满机场跑了起来。
“航班晚点了，别跑了！”周纭被王忠毅拉着跑的都快嗝屁了。广播里一直在播报这趟航班延误的消息。
王忠毅停下，指了指前面的机场摆渡车口，说：“搭上应该就能到D航站楼了。”
周纭是体育废柴，王忠毅小跑对于她来说就是快跑。他俩一个一米九，一个一米五八，腿短的就得被腿长的碾压。她不停的喘气，说：“你跑那么快，读什么IB，你应该去运动员集训中心。”
王忠毅动了动脚腕子，笑了笑，“这不是还没到国家队的标准嘛，我就读个可以谋生的专业凑活过着。”
广播里又在放航班延误的消息，他竖起耳朵听了听，“说天气原因，要晚1个小时起飞。”他从背包里掏出矿泉水，喝了一口。
“你怎么有水？没见你买啊。”周纭看他那瓶水写着俄文，有些奇怪。
王忠毅擦了擦嘴边的水渍，说：“你不是说不要钱的嘛。我就把飞机上发的两瓶水都给装包里了，还有眼罩，耳塞，牙刷这些……我都带走了。”说完，他展开书包给她看。
周纭给他竖起了大拇指，“我妈都没你精打细算，这美德果然是我们中华民族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文化。”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保持！”
摆渡车来的还算快，等了一刻钟不到就来了一辆。他俩上车后，也就七八分钟就到了D航站楼。到了D航站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免税店。因为现在时间还算充裕，王忠毅拉着周纭想逛逛。“去烟草店看看？”
“你抽烟？”周纭问王忠毅。她看他长了一张娃娃脸，虽然人高马大，但是他笑起来的那一口白牙真的不像是抽烟的样子。
王忠毅一边走进烟草店，一边回答：“偶尔会抽。我就是看看这免税店的烟和国内比的价格是什么样的。一会儿再去看看酒。”
“你真的是年轻人吗？”周纭受不了他，“你这种行为我在我爸身上见过。到了一个国家的机场就一定要先看烟后看酒。”
“这是成熟男人的标志！”王忠毅送给周纭一个白眼，“小妹，你不懂男人。”
“你在烟草店先逛着，我去前面的化妆品柜台转悠转悠。一会儿你来找我。”周纭对烟草没有兴趣，她懒得陪他。
王忠毅也不拦着她，“去吧，女人就是对化妆品感兴趣。”
周纭撇撇嘴，不想理他。
化妆品免税店，首先能看到的一定是香水柜台。柜台边上站着一个柜姐，正在试纸上喷香水，她把试纸地给她，“Try?”
周纭反正没事，她接过试纸，闻了闻，果然是好味道。前调是甜甜果香，后调就是带一些清凉的柠檬或是薄荷的味道。她说不上来，但是闭上眼感受这个味道闻着就是很有金钱的感觉。
“Good？”一个年轻的男人问她。
“emm…not bad.”周纭回答。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的，她不过就是闭个眼睛还有金发碧眼的帅哥和她说话，真的是激发了母胎单身狗的内心窃喜。她假装很淡定的对那个人笑了笑，然后看他手里也有试纸，估计是想交流一下闻香体验。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觉得自己有点小紧张，她在想是不是这个时候也要说点什么才好呢。“emm…”
刚想说话，那位长相诱人的帅哥就直接越过她走到柜姐身边，确定要买这一款价值不菲的香水。当然，这个价格只是说对周纭这样的穷学生来说‘价格不菲’。
“有点尴尬哦。”王忠毅看到了全程周纭的面部表情变化。他走到她身后，贱贱的说：“人家那头发梳的是有型又干净，帅气。你这经历过了长途飞行的隔夜脸不说见不了人，就是你身上的那身咸菜干体恤和长裤也不足以吸引任何一位长了眼睛的男人。”
周纭的手肘向后撞到王忠毅的腹部，咬着牙说：“与你无关。”说完她便转身向登机口走去。
“不，我只是在再次证明你不了解男人。”王忠毅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当然，我觉得你可能是更不了解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