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逸还是一把抓住了王雨的手,双眼真诚又执着地盯着她的脸,摇了摇头。两人眼光相接的一瞬间,王雨突然觉得对方的目光仿佛藏了一道闪电,触之酥麻,面色通红,心中忽地一荡,竟生了羞涩之意,连忙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见王雨没有再动,云逸又去掀王雨的裤管,只是这一次的动作更温柔更缓慢。
王雨见云逸不像是故意捣乱,忍着痛,好奇他究竟要干什么。
梁大伯、王雨母亲,还有同牢狱的几个人也都望着云逸。自从这个小男孩进了牢房,就一直没说话,对谁都不理不睬,对什么都不上心,只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虽然嘴上没说,但大家都还挺关心他,担心这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憋出什么病来。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他居然开始主动跟人接触了。
不一会儿,云逸终于把王雨一条小腿的裤管全都揭开了。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王雨母亲更是惊呼出声。王雨的小腿已经血肉模糊,明显被人故意用棍棒打过,还有利刃划过的痕迹。
王雨娘过来又是一阵抱头痛哭。
突然,王雨感觉到自己小腿痒酥酥的,推开母亲,低头一看,云逸正把手贴在伤口部位,全神贯注地发力。
小腿伤口深处似有千百条虫子蠕动,污血缓缓被挤了出来,伤口四周慢慢地长出了新肉,新肉生长得很缓慢,若不仔细瞧甚至看不见,像新雪在树梢堆叠,但不一会儿好几条伤口就愈合了,疤痕全无。
“咦!”梁大伯先惊叹出声。众人一齐围了过来。
这次众人看得清清楚楚,云逸是在用异能给王雨疗伤,不禁大加称赞。牢狱中不乏见多识广之人,但能用来疗伤的异能,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一会儿,王雨双腿就恢复如初。她欢呼雀跃地转了几个圈圈,隔着牢门栏杆,一口亲在云逸脸上,高兴地说:“小哥哥,谢谢你!”
见云逸脸上大汗淋漓,又踮起脚,用袖子仔细擦拭,那神情不像是擦汗,倒像是抚摸一件精美的玉器,温柔如水。
翌日,云逸还在熟睡中,就被梁大伯急急忙忙推醒,一脸不解地请求道:“你快帮我弄一下。”
云逸见梁大伯的左臂鲜血直流,他赶紧翻身站了起来。这深牢中,怎么会弄出刀伤来呢?他来不及多想,把梁大伯拉到角落里,确认没有鼠人守卫注意,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按在伤口上方,手掌暗暗发力。
伤口不大,又只伤及表皮,须臾之间,血珠滑落,白肉相连,梁大伯的手臂又愈合如初了。
“咦!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为什么不行呢?”梁大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他见云逸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上一红,喃喃道:“我自己弄的。其他人的异能我都能学会,为什么你的我学不会呢?”
啊!云逸诧异得张大了嘴。能学会别人的异能,这个梁大伯也太厉害了吧!对了,那天晚上他就学王雨展示了隐形异能。
云逸憨憨地挠了挠头,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梁大伯继续解释道:“我只要跟其他异能者靠近,他们催发异能的时候,我就可以感受到他们体内能量的行经轨迹。那种轨迹虽然很复杂,但我也能依葫芦画瓢,照搬临摹出来。”
“你治疗的时候,体内的能量轨迹是我见过最复杂的了。大脑、心脉、五脏六腑似有成千上万条路径,我只能囫囵吞枣窥探一二。哎!”梁大伯摇头长叹,有些丧气。
云逸再次挠了挠头,露出憨憨地微笑。梁大伯既然会这么多种厉害的异能,为何还被关在这牢狱之中。这个牢房也就两道铁门,他要出去应该易如反掌呀。
“喂。小鬼,你教我,我教你,好不好?”片刻,梁大伯又容光焕发地找到云逸,一副可怜巴巴乞求的样子。
啊!这也可以吗?云逸有些疑惑,鼠人不是说异能是天然的基因病变吗?梁大伯自己的异能特殊也就罢了,还可以学习?
梁大伯像是猜中了云逸的心思,说道:“这个嘛,复杂是复杂了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果这条路行得通的话,对人族可就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贡献。反正在牢里都是无聊,不如我俩一起琢磨琢磨?你教我,我教你,谁都不吃亏的。好不好?”
云逸不知道,梁石柱就是一个异能痴人,对异能的钻研都入了魔。每见到一种新的异能,自己千方百计都要临摹再现。每遇到跟异能相关的事,不弄明白决不罢休,哪怕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也在所不惜。
云逸有些心动,好奇心让他跃跃欲试。他刚要点头,就听得守卫的鼠人吼道:“都出来,都出来,快点。”
“你,还有你,留下。其他人马上都给我出来。”鼠人指着云逸和王雨的母亲命令道。
“官爷,这是要干什么呀?”梁大伯小心翼翼地问道。
守卫鼠人一把将他拽出了牢门,不耐烦地说道:“快点,快点,哪来那么多废话!”
牢房很快被清空了,只留下了云逸和王雨母亲两人。
“走,都跟我走,换牢房。”
“换牢房?住得好好的,换什么牢房?”
“是呀。不是要杀我们了吧?”
……
“全都给我闭嘴。”鼠人骂骂咧咧地,“换个牢房,这么磨叽,人族活该被诅咒。龟儿子脑袋被驴踢了,好好的,突然换什么牢房嘛。多事!”
看样子守卫鼠人也是刚接到命令,心不甘情不愿地一边抱怨一边执行。不一会儿,大牢里就走得空荡荡的,云逸和王雨母亲俩面面相觑,谁都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进去!”
没一会儿工夫,一群衣衫褴褛的新人被押了进来。奇怪地是,这些犯人个个身形魁梧,精壮如牛,一句牢骚的话也没有,不等鼠人催促就自觉地进了牢门。他们一进了牢房,全都仔仔细细地四处打量,不知道是新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新进牢房的六个人,虽也披头散发,头发上满是沙土,但根根柔顺,不像梁大伯那般结成一缕一缕的。他们虽也穿得破破烂烂,但衣服下的皮肤却是白白净净的,也不像梁大伯那般黝黑。最大的区别是,这些人身上没有那股浓浓的汗馊味,连苍蝇都躲得远远的。
云逸心想,这些囚犯是刚被鼠人抓到的吗?刚想再仔细瞧瞧,却被王雨母亲一把拽到了最里侧的角落,离那些新囚犯远远的。
王雨母亲朝云逸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问也不要说。她至今还不知道云逸是哑巴。她应该也看出来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不禁有些着急。担心王雨不知情,晚上冒冒失失闯了进来,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那可就遭了。
看着心神不宁的王雨母亲,云逸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担心,不禁替王雨捏了一把冷汗。一想到那双清澈的眼睛,云逸脸莫名其妙地就红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亲他。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先通知王雨,不能等到天黑,不能让王雨以身犯险。
“哎哟,哎哟……”云逸捂住肚子,含糊不清地呻吟着。
“怎么啦?”不等守卫的鼠人过来,同牢房的一个囚犯站起来率先问道。
“天热,吃坏了肚子。今天都跑了好几趟。”王雨母亲冰雪聪明。云逸一个眼神,她马上就明白了云逸去要干什么,心里暗自称赞云逸脑子转得快。
“捣什么乱?就给我拉在裤子里。”那名囚犯厉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