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没有足够的地方住吗?”
月色里,雪地中,忽然有人开口说话。
声音很甜,很细,很干净。就和山泉水一样,清澈见底,听进耳朵里十分甘甜……方明壑转过眼眸,看见了盈盈笑意的绝色女子,正是那位云梦泽的姑娘。
孤身一人站在长风驿,仿若月光下纤细的精灵,不染世间烟火的神女。
“如果是苦恼于此的话大可不必,我和两位师妹从华山分到了两间屋子,但是我们住一间就足够了。所以,正好可以分给你们一间……呢。”
女子在笑。
“呃……贫道武当派方明壑,多谢。”
“武当派青桐,谢过姑娘。”
两个牛鼻子愣了愣……然后,去他妈见鬼的修行吧!出门在外,有便宜不占是傻逼,尤其是……云梦弟子的,出淤泥而不染的便宜。
“汤池云梦,林殊辞。”
云梦女子答道。她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让人记不住为什么好听,所以就想一直一直一直继续听下去。
“咕噜……”
“咕噜……”
“……你们俩答谢就答谢,咽口水做什么?恶心。”
谷春榶淡淡说了声,就自顾自回里屋去了,很不高兴的样子。
方明壑眼睛随着榶榶的身影移动,直到再也看不见……方明壑知道榶榶生气了,但是并不知道榶榶为什么生气。所以不得不说为什么武当山只有男弟子,在培养“直男癌”这点上,武当派的家教还是很成功的。
“你们啊,你们啊……罢了,都不说了。方明壑,记得下次不要这么逞强,不是每次命都这样大的。我跟过去看看十三的情绪如何,这边的话……林姑娘,有劳。”
阴不苦挥挥手,向三人告别,便跟着也回去了。
之后,林殊辞则领着两人在长风驿到处寻了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并不急着回去。走了许久,鹅毛飞雪,却是什么都没寻到。
“……林姑娘,你在找东西?”
青桐问道。
“嗯,找些鲜花。但是华山上气候太差,找了许久都未找到,有些苦恼呢……罢了,我先将你们带回去,再出来寻些鲜花吧。”
林殊辞笑了笑,似乎有些伤感?
“……不必,既然知道要找什么,我们也可以帮忙的。”
“嗯,青桐的意思,与我相合。”
武当派的两人如此说道。
“……不过,说来有些奇怪,或许有些唐突……但是林姑娘,为何你会帮助我和师叔祖?毕竟,我们素未谋面,还算是陌生人。”
忽然,青桐问道。
“……这个啊……其实,我也很奇怪呢?……方明壑,你就是这些年传说大道黄龙的那个武当派小师叔祖?嘻嘻,我问你,从前可见过我那邓瑶师妹?”
林殊辞话题一转,似乎也没转,不回答青桐而反身问向方明壑。两个问题,一个答案。
“邓瑶?……林姑娘妙赞了,我没那么厉害。不过,贫道未曾去过云梦泽,所以也未曾见过这位姑娘。”
“是吗?看你的笑容一点都不是‘秒赞’呢,点都不谦虚……不过,还真是难办呢……师妹说与你面熟,便猜到了你们会寻不到住的地方。毕竟华山派与武当派那些事情,昔年还是人尽皆知的。所以,既然面熟,便托我出来帮助你们。”
“面熟?……那么兴许,是上辈子的缘吧?……那个,林姑娘,雪花,也算花吗?”
方明壑抬头望着月色朗朗的天空。
临近月圆,月也盈满,很是好看。雪花一片片飘落下来,仿佛不会止歇……忽然,一片雪花落进了方明壑的眼睛里面,那种灿烂美丽的轮廓,顿时瞧的好清楚好漂亮……就好像,冥冥中被捆绑的命运。
“……大概,也算吧?”
林殊辞带着两人,先回到云梦泽分配到的屋子再说。
“好大。”
“嗯,华山派弟子都是草包,见色起意无疑。”
方明壑与青桐看着这带着庭院的云梦泽小院子,忽然之间,就给华山派弟子戴上了黄色眼镜……因为,相比较连窗户都没有的小黑屋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三个人,两间屋子,一个庭院!
并且,云梦泽的一间屋子的大小,有十个青桐等人分到的屋子那么大啊!直教青桐看见以后,对自家武当派的遭遇气的牙痒痒。而对于之后的华山论剑,本来没什么兴致的方明壑,眼眸也燃起了火焰,
“……师姐回来了。”
一位红衣裳的姑娘,挽着一位白衣裳的姑娘的手臂,两人从右边的屋子里慢慢走出来……脚步声很轻很轻,害怕打扰到夜色清明的轻。
说话的是白衣裳的那位姑娘。她眼睛上,缚着白绫,似乎看不见东西,这才需要红衣裳的姑娘搀扶。
“我记得你的气味,你是谁?”
虽然看不见。
但是,白衣裳的姑娘面向着方明壑,嘴角带着熟悉的安静的微笑,就好像很多年前故人的声音在问候……邓瑶开口,恬静问道。
“武当山,方明壑。”
翌日,清晨。
方明壑与青桐吃过早茶,便与林殊辞、邓瑶、苏慕晚告别。
那位红衣裳的女子便是苏慕晚了。从浮州岛沧海而来,是望兮的弟子,与云梦弟子结伴而行……她有些冷,不苟言笑的。上次在风起客栈发生冲突也未见过,想来是怕生?
只是可惜了。
这么美的姑娘,不爱笑。
“多谢三位姑娘的招待,等到华山事了,还请三位姑娘移步武当山,在下斗胆,一请地主之谊。”
青桐开口,相约众人以此回礼。
“……再说吧。”
云梦沧海三人中主事的是林殊辞。
淡淡回答,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有心还是礼仪都不清楚,而且,武当山据说现在都是要饭的牛鼻子也无什么好看的……总之,先打太极不伤和气便行。
“是……既然如此,林姑娘,邓瑶姑娘,慕晚姑娘,告辞。”
“邓瑶,告辞。”
青桐与方明壑行礼以后,辞别了三人,便脚步匆匆往自家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