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6日,星期二,第1天,晴
梅清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台下一堆熊熊燃烧,噼啪作响的篝火,和一群衣着奇怪,体格健壮,目测个个两米朝上的人。汹涌的记忆袭来,梅清只来得及说了一声:“我!”,就昏过去了。
就眨了个眼,至于么?那么大刺激。
待得梅清悠悠醒转,睁开眼。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梅清面对着电脑屏幕,屏幕里是报销表格。梅清有点发愣,忽然,一阵汹涌的记忆袭来,估计是已经来过一次的原因,梅清打了个寒颤,终于顶过去了。
梅清对着电脑半响,一动不动,脑子一片空白,继而,慢慢地恢复过来,但是心底一阵阵的悸动,如同陌生人般的感受,那一大堆涌来的记忆无影无踪,除了一堆大篝火和高大得像阿凡达的人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神经病!我是谁?无双企业的大海峡区销售部精英,xxx三流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什么陌生人?切!”。
只是那一堆篝火和那一堆人算怎么回事?昨晚撸多了产生的幻觉?梅清打了个寒颤。戒!戒!戒!
梅清坐在办公室里傻想,可想来想去,就是找不到这个陌生感从何而来?
渐渐地,华灯初上,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
连隔壁的小女生也在熬了一个小时之后,受不了的问梅清:“不下班了?”
梅清来了一个露八齿的微笑:“Bye Bye!”。
小女生只好嘟着嘴回家了。
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梅清又恍惚了起来。
燃烧的篝火又再一次噼噼啪啪的烧了起来,梅清想努力看清楚那些人的面孔,但是都处在一片模糊中,像蒙了一层滤镜。隐隐约约的,梅清看到了,篝火后边有一个很高大的轮廓,像某种建筑物,嗯,像印加人的祭坛。
篝火仍在噼噼啪啪的燃烧,梅清的脑子始终晕乎乎的,看不清人也看不清其他事物,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这个噼啪声,似乎很适合入眠。
梅清迷糊了好久……好久。终于,他醒了。
习惯性的看一眼手机,10点半了?!!!
这什么梦?这么耗时间!
地铁应该还有,梅清急匆匆的关门赶地铁去了。
作为世界顶尖的无双企业大海峡区销售部精英,梅清在海峡市中心寸土寸金的次次次次次黄金位置和只死胖子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离公司只有地铁十八站路。
还好,梅清家在梅洲河边上,梅洲河从海峡市南面环抱而过,想当年是迎风臭十里,承载着整个海峡市排污重任的角色,不过经过十余年的治理,已经是河流清澈,可以下河摸鱼了。这也是梅清租在这里的原因。
梅清下了地铁,走向通往离地铁最近的小区边门。这是一条河边小道,一边是清澈的梅洲河,河岸边立着一排蓝白相间的钢管护栏,一边是郁郁葱葱种满了各种各样奇怪植物的绿化带。
顺着脚底下的氛围灯指引,梅清向边门走去。黑暗中幽幽的灯光衬托着梅洲河水汨汨流淌,闻着绿叶的味道,梅清轻快了脚步。
忽然右侧一股腥臭袭来,梅清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挡了挡,一股大力袭来,梅清给撞得跌进了草丛。
梅清抬头一看。是只白色的波斯猫,浑身已是黑一绺红一绺,四只爪子也泛着黑红,两只眼镜更是血红一片。
白猫死盯着梅清……
对上白猫的眼睛,梅清心里顿时升起面对一只洪荒巨兽的感觉。
强自按下心中怪异的感觉,梅清心中响鼓大作:
“怎么办?面对巨兽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白猫无声的张了张嘴,夜色中两只獠牙闪着寒光。似乎感觉到这个对手不一般,白猫缓缓的绕着梅清踱步,血红色的眼睛死盯着梅清不放。
梅清似乎看见了一头浑身血红,从头到脚到眼珠子都是一片血红的血色巨豹盯着自己,眼神里满是对猎物的尊重。
“奇怪,今天脑子里进水了么?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伤身了么?”
梅清一边想着,一边把包死死的挡在胸前,跟着白猫绕圈子踱步。
忽然,白猫猛地跳起来,向梅清扑来,梅清早有准备,举起包挡向白猫。
只见白猫轻轻的四爪在梅清的包上一垫,腾空而起,换了一个角度,又向梅清扑过来。爪上的力气极大,就那么垫了一下,梅清就摔倒在地。
眼见得白猫就要咬上梅清的脖子,梅清吓得在地上打了个滚,堪堪避开。白猫又向梅清扑过来。
梅清狼狈不堪的左滚右滚,拼命的用早已破烂不堪的皮包左挡右挡地拦着白猫。
梅清也从来没想过有那么一天,给一只宠物猫给逼得走投无路。
一只宠物一个人对战了许久,谁也不能拿谁咋的。
梅清没想到白猫那么难缠,体力那么充沛,动作快得诡异,各种空中动作优美又复杂,多次差点要了梅清的命。
白猫也没想到梅清动作快得不像这个星球上的人。
此刻,一人一猫正在气喘吁吁得对峙着,也在恢复体力。
梅清听着梅州河水汨汨的在流淌着,心里大概有了个想法。
他缓缓的向着河岸边退去,白猫也死死跟着他,慢慢的,他觉得背靠上了护栏。护栏只是为了防护人,可没想着防护猫,间距大得能塞进去两三只猫。
梅清心里定了定,皮包仍旧挡在胸前,注视着跟过来的白猫。
白猫忽然张大了嘴,无声的叫了起来,但是梅清似乎听到了一头史前巨兽的吼叫声,甚至感觉到恐惧,腿有点发抖。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猫如闪电一般向他脖子射去。梅清还是挡住了恐惧,他侧身一滚,回头看去,满心以为那只白猫会一头冲出钢管护栏,飞到梅洲河里。
没想到白猫冲出了护栏,后脚却在护栏上一钩,重新又飞了回来,高高在上的向梅清扑过来。
梅清来不及多想,尽起最后的全身力量,抡起手中皮包,狠命的往白猫身上一抽。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和再一次令人脚软的史前巨兽吼叫,白猫如同抽中的本垒打一般,远远的飞起,掉到河心中,溅起一阵浪花,转头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白猫消失在梅洲河里,梅清终于瘫倒在地,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要把全世界吸进肺里。
可是呼吸得太快了,梅清被呛到了,又拼了老命的咳嗽起来。
如世界末的咳嗽结束后,梅清慢慢的缓了过来,他感觉到抡包的右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他害怕手会有什么不对,左手把右手捏了个遍,发觉不痛不痒,感触良好,就是没力气而已,一半放了心,他决定明天还那样,就去看医生。
梅清歇了歇,重新感受到了梅洲河水的汨汨流淌后,闻着绿叶香草的味道,小心翼翼的向边门走去,所幸一路无事。
关上合租房门,死胖子房间鸦雀无声,死胖子还没回来。
梅清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了自己的房门,随手把门关上,叭在了床上。刚想喘口气,回想一下发生的事情,就觉得一阵好大的困意盖过来,闷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