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雅轩小姐，已经安全送到家了。常舟来了回复。
季锦墨思考了一会儿，给常舟打了电话“查查今天晚上那个叫什么杨老板的死胖子什么底细。还有，我不想看到今儿晚上的事情上明天的头条。”
常舟心想，完蛋，又是加班到黎明的节奏……
做完了各项检查的黎长鱼被推到了普通病房。她是精神上的问题，所以也不需要输液什么的。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看着季锦默问着。
“是，她是我夫人。”季锦默上前。
“夫人平时有这样的情况么？”医生询问着。
季锦默沉默了，他们结婚两个多月，他在她身边的时间还不超过48小时。甚至不相亲，他根本就不会认识她。
“额，医生不瞒你说，我不是很了解她。”季锦默还是说了。
“不了解都敢结婚？闪婚的吧！”医生明显被惊到了。“她还有其他家属么？”
季锦默依旧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无父无母，其他的，不太清楚了。”
“我说你这是怎么当丈夫的！对于自己妻子一问三不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医生见问不出什么了，也放弃了。
“小刘医生，她曾经是我的病人，我跟她相处过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平时她都是很正常的。以前我不太清楚，但是这一个月内，她精神上毫无问题。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发生。”牧霖穿着自己的白大褂来了。
“诱因呢，知道么？”刘医生又开口了。
“应该是被强……未遂……吧。”牧霖继续说着。
刘医生明显震惊了一下，“我现在可以肯定的说，她不是先天性的，也就是说不是器官上的问题。这种精神上的问题只能等她清醒了，我们才好了解她具体是什么。我也了解了当时现场的情况，她根本就不认人，所以我不敢打包票刚才那一针镇定剂就能让她清醒。我们还是等明天她醒了之后，再检查吧。”
“辛苦你了，小刘。”牧霖的心情明显更沉重了。不是先天的，那……
“牧医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跟你想的一样。”小刘医生说完转身就走了。
还不忘嘀咕道，“啥都不知道就娶人家干嘛！娶了还不负责任。真是活久见！”
季锦默一阵尴尬。牧霖也不好说什么。确实，不管是他们俩谁，都不是很了解黎长鱼，虽然黎长鱼跟他玩儿的很好，可牧霖知道，她跟谁都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对于她自己的事儿，更是不提一字。
“锦默，小刘医生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都始料未及的。”牧霖拍了拍季锦默的肩膀，季锦默笑的苦涩，两人一起拐进病房了。
黎长鱼很安静，蜷缩在被子里，紧紧的皱着眉头。
“牧霖哥，你明天还要上班儿，你去休息吧，这，交给我吧。”良久季锦默看着一旁的牧霖说着。
牧霖也没推脱，躺在一边的床上就睡了。
季锦默就坐在椅子上盯着黎长鱼看。忽然被子有些抖，他打开一瞧，黎长鱼双拳紧握，指甲都已经掐进了肉里。
季锦默伸手强行掰开了她的手，让她握着。
季锦默发现她的手劲儿还真大，捏的他一个大男人生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这一晚却注定难熬。
黎长鱼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好像她的一切都重新来过，那些开心的，痛苦的，美好的，失落的，刻骨铭心的，甚至鲜血淋漓的……
安眠药的药效，在清晨8点太阳早已升起时，已经过的差不多了。黎长鱼慢慢转醒了。
缓缓的睁开眼，直觉着阳光刺眼。在看到坐在一旁，趴着睡着的季锦默时，整个人彻底没了困意。
花了一番功夫，抽回了手，一抬头，看见了旁边病床上睡的牧霖，吓的彻底摔倒。她决定，还是赶紧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比较重要。
她隐约还记得昨儿晚上的事儿，片段有些凌乱，但是发生了什么也不难猜。她知道她自己应该是犯病了……嗯……
季锦默觉着自己的手里空唠唠的一下就醒了。满房间也没看见黎长鱼的身影。顿时就炸毛了。
晃醒了牧霖，医院里禁制喧哗，两个人就只能在医院里闷头找人。可找了一圈儿了，也没看见。她精神不稳定，跑出去了容易出事儿的。
“医院就这么大，没事儿的，能找见的，放心吧。保安说没看见她出去，那她一定在这栋楼里。”牧霖安慰着快要疯了的季锦默。
牧霖知道，季锦默到现在心里还有愧疚。
昨儿晚上，坐在急救车里，季锦默就跟他说了，其实那个胖子过去跟黎长鱼说话的时候，他正好在结账就看见了，只是他以为就是打个招呼，顶多就是搭个讪什么的，黎长鱼也没有向别人求助的意思，他就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也就没在意，没想到，等他结完账，刚走出餐厅大门就看到那一幕，黎长鱼还变成了这样。
再加上昨儿晚上小刘又拿话刺激他。他心里也一直绷着呢。现在人又不见了，他肯定要发疯。
“额，不好意思，我，就肚子疼去了个卫生间而已。”黎长鱼拍了拍季锦默和牧霖的肩膀，拿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黎长鱼出了卫生间，有个护士看到她就跟她说了，牧医生和另外一个男的找她都快找疯了。
黎长鱼赶紧让小护士指了路，就追过来了，天地良心，她就是肚子疼，去蹲了个大号解决一下生理问题而已。
季锦默和牧霖两个人看着她，呆了。
牧霖最先反映过来，问着，“没事了？”顺带拿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牧爸爸。我已经没事儿了，回病房收拾收拾东西就出院吧。额，季先生，谢谢你。”黎长鱼依旧笑着。
三人回了病房，季锦默不放心，还是去叫了小刘医生过来。
黎长鱼看见小刘医生，心里是紧张的，“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不用查了，真的。我真的没事的，我们回家吧。”
“你是医生我是？”牧霖明显反对。
“额，爸爸，你是，你是……”
“检查去！”
“额，好。”
最后黎长鱼还是乖乖的准备去检查了。季锦默正巧刚挂了常舟电话。
“季先生，你不用在这里陪我的，你忙去吧。我一个人就行，再不济还有牧医生在的。而且我真的没事的。”黎长鱼有些不习惯季锦默的关心。他昨天本来可以走的，却留下来了。本来俩人的身份就尴尬，昨儿人家还是跟正主出来的，结果却让她拐跑了，正主难免多想。她可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幸福的人。
“你是我妻子，你病了，我有权利得知具体情况，我也应该尽我身为你丈夫的责任。”季锦默不想说他是因为愧疚。
黎长鱼没说话。乖乖去检查了。
黎长鱼眼睛扫过刘医生摆在她面前的那套卷子，黎长鱼没动笔，推了回去。
“这是检查，你要配合！”刘医生又推了回来。不是答应的好好儿的？
“刘医生，我没有不配合的意思，我知道这是测试抑郁症的。这个就不用查了。”黎长鱼很平静。
“你不查，还叫配合？”刘医生反问着。
“你不就想知道我的病情么？不用这么一项一项的排查了，太麻烦。我自己清楚，我自己说。”
刘医生示意她开始，这种精神上的疾病如果病人肯开口，那更好。
“我说这卷子不用做了，是因为我做过，再做一遍没意义。我是抑郁症。好几年了。以前还挺严重的，这一两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你昨天是怎么回事？经常这样么？”她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是听见别人说，她也知道，黎长鱼以前应该是重度抑郁症患者。
“额……这个……，因为昨晚的情况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刺激，引发我的大脑产生了幻觉，看到了些引发我抑郁症的东西，就突然发病了。”黎长鱼解释的很模糊。
“异性恐惧症？”刘医生问道。
“额，算是吧。以前很严重，现在都好了，昨天只是突发情况。没有特定条件是不会触发的。这一点我保证。”黎长鱼很局促。这些事，都是她的伤疤。
“特定条件是，被……？”
黎长鱼听见这个词脸色忽然刷白，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是。”
刘医生觉得该清楚的都差不多了，她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再问下去了，就让她回去了。“抑郁症的药，你最近还是吃上点儿吧。最低量就可以，放松和调整心态很重要。”
黎长鱼笑容惨淡，“我的病情，还是不要跟我丈夫说了，他，工作挺忙的，我，不太想让他因为我分心。”
“他有权知道。”刘医生的回答也很冷漠。
“小刘医生，有没有人说，你其实不适合当医生？”黎长鱼笑的很无奈。
“什么？”刘医生明显没听懂。
黎长鱼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就算季锦默知道了又如何？他们是合约婚姻，等到他的目的达到，他们就没关系了。
他毕竟帮她解除了债务，还给了她自由，这个忙她还是要帮的。而且季锦默是什么身份，她清楚，那不是她该肖想的人，美满幸福的婚姻也不是她能肖想的东西。
“检查完了？”瞧着她出来，季锦默上前问着。
黎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单子，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去病房里收拾东西去了。她阻止不了求知欲旺盛的人，干脆也就不阻止了。
牧霖和季锦默两个人一起进了办公室。
“她因为被……未遂激起了大脑记忆中对于她过去亲身经历的映射，产生了幻觉，从而引发了潜藏的抑郁症病症。”刘医生的话语非常的简单。
牧霖陷入了良久的震惊之中，他忽然想起来，她说过，她有抑郁症，他只当是开玩笑……
可季锦默就是没听懂。“什么叫过去亲身经历的映射产生幻觉？”
“就是她以前应该是那什么过，这件事情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昨天晚上的情况，让她突然想起了曾经自己被那个什么的画面。现实和回忆在脑子里合而为一了。”刘医生解释着。
“那，什么又叫潜藏的抑郁症？”
“就是她以前得过抑郁症，已经治好了。但是精神上以及心理上的疾病，只要记忆不消失，一般是不可能痊愈的。所以通俗就叫成潜藏的抑郁症。”刘医生耐心解释着。她还以为面前这男人多少知道一点儿呢，结果又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顿时就有了火气，“你老婆以前得过抑郁症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就算你不知道，你跟她那个的时候就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你怎么当丈夫的！都娶了还不负责任，娶人家干什么！”
“小刘我知道你为了同为女同胞的长鱼打抱不平，但这是患者与家属的事情，我们当医生的无权过问。”牧霖示意她别说了。
“你知不知道有过这样经历的，得过抑郁症的女人，需要家里人更多的关心！我就奇怪了，这么大人娶进来，你当摆设么！身为丈夫一问三不知！一个治过她的医生知道的都比你多！”刘医生同样身为女人，她自认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儿，碰到这样的丈夫，她绝对离婚。她现在可是火大着呢。
“小刘！你过分了！”牧霖生气了。
“没事儿，牧霖哥，刘医生说的挺对的。我确实没尽到身为一个丈夫的责任。是我的失职。”季锦默心中的愧疚更甚了。
“这种病，住在医院也治不好，怕她抑郁症复发，我给她开了抗抑郁的药，最近多关心关心。最主要的还是要帮助病人尽快调整好心态。”刘医生看季锦默很不顺眼。但是她自己的职责不能丢！
“什么叫会复发？你不是检查了？她的抑郁症严重不严重你不知道？”牧霖促着眉头。
“我根本就没查，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说的！而且这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就算查也查不出来当时她究竟是什么状况！防着点儿，肯定没错。她都不想让我跟你们说的，真是的，娶她的人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刘医生扁嘴。
“小刘！”牧霖不让她说下去了。
季锦默一听这话，有些为难了。他知道抑郁症病发一般都在晚上，可是他不想让雅轩误会……
牧霖也知道他难，“这样吧，我最近就不加班了。我陪着长鱼吧。你总不能丢下雅轩。”
刘医生一听，合着是外面有人啊！怪不得呢！对于季锦默这种男人她嗤之以鼻。要不是还记得医院的规章制度，她早就把这种男人打出去了。
“算了吧，牧霖哥，长鱼还是我来照顾吧。雅轩她，会理解的。”季锦默做了决定。
等两人一起回了病房，牧霖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
“牧爸爸，我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只是昨天钱包丢了，我回不去，所以只能等着你回来，麻烦你了。”黎长鱼跳到牧霖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张口。
“不麻烦，不麻烦。”牧霖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
“季先生，我很好，你也不用害怕我的病会耽误你的计划。就像是打游戏一样，特殊任务都有特殊触发条件的。刚才欧阳小姐和常舟也来了，说有重要的工作需要跟你谈，我让他们在楼下等你，你快走吧。”黎长鱼说着。
季锦默没说话，先走了。
“他，是想关心你的，”牧霖说着。
“出于责任？”黎长鱼嗤笑了一声，反问着。
牧霖没有回答，黎长鱼迈开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