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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大地银装裹素,略带轻寒。宫雕玉砌,亭台楼阁,红玉雕栏,轻烟渺渺,香气氤氤,流苏珠帘,越显高贵。

金丝镶嵌的软榻上,明黄色的锦被下,贝贝沉浸在睡梦中。床边四个宫女在打着盹,窗外一阵寒风从细缝中吹进来,四个宫女同时一哆嗦,半眯着眼睛缓缓睁开,看了一眼床上的贝

“不要……”

“妈咪……”

“爹爹……”

忽然贝贝蹙着眉,手不安分的乱抓,口里唤着,眼角处流出眼泪。四名宫女惊醒,点燃灯,一股寒风涌入,门被打开。宫女慌乱的跪下,几声惊恐与颤栗的声音响起,“吾皇万岁万万岁。”

“呜呜……妈咪……”贝贝惊呼一声做起,手似要去抓什么,满脸泪痕,睁大眼睛惊恐说着:“妈咪……妈咪……不要走……”

“贝贝,是梦,乖!只是梦,爹爹在,爹爹在。”圣莲抱着贝贝,语气轻柔的安慰。

窗外,是一大片白雪,冷风刺骨的吹进来,墨莲宫内烧红的炉子将房内温热起来。他至宝般将贝贝圈在怀抱里,泪洒如雨般的轻笑。他天天早朝,从早忙到晚,日子在继续,人在活着,可是日理万机,心却被抽丝剥茧,就像夜晚看不到星光一样,重新戴上那副冷傲清淡的面具,也许只有他知道,那淡然的表情一直流淌着滚烫的热血,一直等着某个人的归来。夏季已经过去,秋天她没回来,冬天来临,她依旧没有回来,失望的痕迹在脸上日渐浓重,等不到她俏皮的亲吻,等不到她回眸的温柔,在这样严寒的日子里,很想听到她的声音。

哪怕被她打,被她骂,红颜迷醉,她也是真实地。

哪怕被她遗忘,哪怕被她遗弃,只要能见到她,心也能温暖些。

墨莲宫内,红烛火渐渐明亮,隐约的灯光下,一副她的画像悬挂在墙上,时光在指尖滑过,只有他在默默地等待,思念。他的心很固执,他容不下任何女人,深夜惊醒却是她满身鲜血,努力在寂寞压抑中生活着。

“贝贝,乖!不要怕,有爹爹……”圣莲轻声呢喃,轻拍着幼女,那腻爱的语气却有道不尽的凄凉,索性一把抱着贝贝,让她舒服的躺在他的怀里。

“爹爹,贝贝梦见妈咪了,可是妈咪不让贝贝接近她,一直躲着贝贝……”

“爹爹,妈咪是不是生贝贝的气了……”

“妈咪说过,贝贝是她的心肝,妈咪什么时候回来……”

“妈咪会回来的,她舍不得贝贝。”圣莲闷声说道,一阵沉默后,似安慰叹息:“她会回来。”

贝贝转动圆溜溜的眼睛,小脑袋往他身上蹭了蹭,抬起头,“爹爹,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嗯……哥哥过几天就回来……”圣莲眼底一沉,脑中徒然闪过当日她被刺一剑,血流不止,在他面前不畏强权,敢爱敢恨,更是想起了伏在他马上虚弱的神情,而宝宝那张脸,却是那样的像她,越是看越是像,他恨透了,他恨透了那张幼小的脸。如此年轻单纯,如此清澈透亮,他望着宝宝那一张酷似她的脸,就像是要将心一丝一丝的刮伤。什么都想起,只要望着宝宝那张脸,剐肉剜骨的感觉全部涌上心底。一时居然讨厌看到儿子,儿子监国,才隽而城府,多思而聪慧。在他眼中是未来储君之选,在心中却是时刻在折磨。

那一张脸,他隐隐不愿相见。那一双眼,他深深不愿接受。他不愿见他,他厌恶自己的儿子,真是荒唐,他竟会有这种想法。怀中的贝贝极为恬然,安静乖巧得用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他,长幔轻纱微微摇曳,她歪着小脑袋,撅起嘴,思考半天,“爹爹,等妈咪回来,你可要好好看紧妈咪,不要让妈咪再次偷偷溜走了……”

“好……”

“爹爹,可是贝贝好想妈咪。”

“乖……贝贝乖乖睡觉……”圣莲嘶哑道,哀伤的叹息,紧紧地抱着贝贝像是把她揉进心里减少内心的寒冷。忽然一阵冷风吹过,灯影中那皑皑白雪,婆娑着,不由让他彻底绝望。

丁汀醒来的时候,觉得四肢乏力,头昏昏的根本不知晨昏。当她的意识还在生死别离那幕,脑中忽然出现宝宝惊恐的眼神,贝贝无声的流泪,还有他绝然的转身。当他的手紧紧握着她时,她恐惧了,不似任何时候那般潇洒,一种弃他而去的念头深深环绕纠缠着她。说过爱他,说过陪他一生一世。而夏日灼热的热度,她却渐渐失去生命的波动,那妖孽的音容笑貌缓缓不见,眼睛慢慢合上,悲凉的呼唤,温暖的阳光,温温的血泪逐步消散,剩下漫长的黑暗。

全身酸痛乏力,闻着敏感的消毒药水,心底的弦一震,触手的是丝滑的被子,缓缓睁开眼,挣扎着欲坐起来,却觉得全身无力,环顾四周,随时按了下床头的按钮,一阵眩晕,又昏了过去。

眼皮被谁撑开,什么东西射向她的眼睛,手上一阵细小的刺痛,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人影在晃动,吵得她耳根子嗡嗡作响,感觉血液乱窜不休,让她有种短暂的气凝的滞感。

好亮,好白,分不清楚此刻身在何处。

“醒了,温总,温夫人没事了。”

“嗯……”

为什么这个声音这么熟悉,沉稳果断带着冗长的思绪,不过,她没死,妖孽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开心,妖孽不知道会不会来个缠绵的吻,缓缓地睁开眼睛,当看清那人时,心却被人狠狠撕裂开来,这里是医院,而眼前这个人不是“瘟神”又是谁?无论在哪都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柔软的短发,在那张温和的脸上,十分亮眼,透明的肌肤,深邃的眼神,嘴角噙着微笑,眉毛轻挑,张扬桀骜不驯,身材挺拔,多金,风流滥情,让她在睡梦中恨得牙痒痒的人。

迷糊的眼终于有了变化,是愤怒。

“夜逸清,现在我在哪?我昏迷了多久,毒解了没有?”

医院里的护士,主治医生,面面相觑,一起瞪圆了眼看向她。这温总还真是痴情,在医院陪了妻子将近三年,唉,可是这女人一醒来就开始说胡话,看来脑部还得多拍几次CT。希望温总能挺得住,不由都同情的望着温莞尔,又同时一阵哀叹。

“自从你醒来后我就一直纳闷,这么沉着稳重可不像你啊,感觉你变了好多,变得有点陌生……”温莞尔上下打量她悠然道,顺势摸了下巴若有所思,又露出一副痞痞样。

“吃饭也这么多话,我快饿死了,哪有力气说话。本小姐可是昏迷了三年,是三年啊!错过了多少时间。哼!我能不急吗?现在都二十七了,我要赶紧想办法把自己嫁了。”丁汀瞪他一眼,向他直射飞镖。她一醒来不仅发现昏迷了三年,而且爸妈也因为车祸两年前就去世了。这三年来,都是“瘟神”照顾着她。因为脑部受伤留下后遗症,眼睛视力下降,身体无法保持平衡,空军团她已经回不去了。一方面她希望找到麒麟玉然后穿越回到古代去,一方面她现在要解决吃穿住行。一大堆事等着她去烦,特别是这个瘟神老是阴魂不散,她走在哪,都有他的身影。

“别瞪了,你才痊愈不久,这些小吃少吃点,又不是以后没得吃了。非得一出院就来吃。你在瞪我,小心我以为你是在撒娇抛媚眼。”温莞尔阴测测的说道,随即大口喝着可乐。他堂堂温氏总裁,却陪着她来一家小店吃小吃,穿着西服喝着易拉罐可乐,这样子真是疯了。望着她苦恼的样子,忍不住逗她,“你不用想办法嫁人了,在你昏迷期间,我已经申请结婚登记,你现在是我温——莞——尔——的妻子了。”

今天是小吃店老板娘最开心的一天。二十几年来,她从一家小吃店发展成为如今全国连锁,多半的时间都是呆在家中数钱过日子,可是今天不同,因为有两个冤家兜兜转转又聚在到她店里。她的小店见证了温总和他妻子的点点滴滴。

二十年前,两个人第一次在她店里结下孽缘。那个时候温莞尔只是温莞尔,调皮可爱的小男生,皮相好,招女孩子的喜欢。而那个时候的丁汀不只是是丁汀,她诚实温和,是个乖乖女,小淑女,好好学生。却因为两个人第一次相见,意见不合,在她店里打了起来。丁汀被扯断了长发,磨破了脸颊,撞伤了额头。温莞尔被撕毁了衣袖,鼻子打出血,嘴唇裂开,手臂上被咬了一口,至今那牙印还在。

十年前,两个人第一次在她店里相互告白,可是告白的对象却不是彼此。这一天,温莞尔被甩,丁汀告白失败。两个人依旧大打出手一番,这一次温莞任由她打骂,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望着她滑落的眼睛,情不自禁亲吻下她的唇。

五年前,两个人第一次在她店里掀翻桌子,歇斯底里吵架。这一次,温莞尔甩了丁汀一巴掌,转身离开。

五年后,两个人第一次这么平静的坐在她店里。这段良缘重续,她从一开始就看好。那个男孩子虽然每次惹那个女生生气,其实背地里不知为她做了多少事。她很清楚的记得,如今坐在那一脸宠溺微笑的男人,在青涩懵懂的少年期为自己心爱的人做了多少傻气的事。

今日,作为老板娘的她亲自招待这两位贵客,特别在门口标注今天所有客人,一律五五对折优惠。

只是,老板娘才开始微笑的脸,不到五分钟,心里叫苦不迭。

“瘟神,你简直是混蛋,不,混蛋都比你好,你居然趁人之危。本小姐今天跟你没完。”

“我怎么就趁人之危了,你昏迷连夫妻的义务都不用履行,本少爷才亏了。”

“呸!色狼,我跟你拼了。”

老板娘有些目瞪口呆,两个人不是新婚燕尔吗?进门才多久就吵起来了,让她渐渐对冤家的悲情剧开始大打折扣,心痛不已看着跌得粉碎的高级瓷碗,还有一张进口的圆桌,还有赶跑一半客人,留下触目惊心一片狼藉。

而温莞尔左蹦右跳,玩得不亦乐乎,恍若未觉,忙着哈腰道歉:“对不起了各位,老婆怀孕,脾气大了点,今天我请客,所有消费都算我的,大家吃得开心点。”

“老婆,别生气了。我们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养一个孩子能花几个钱,乖乖跟我回家,别闹脾气了,对肚里的宝宝影响不好。乖啦!”

丁汀涨红了脸,看着周围有羡慕有嫉妒有幸福的眼光,跳过去忙捂住他的嘴。

死瘟神,整一个神经病!早知道,就不和他一起来吃小吃了,弄得自己一身骚。急忙从他口袋里掏出足够的钱,在老板娘似笑非笑和客人善意的笑声中,憋红着脸,抓着他的衣领,拖着他出去。

“温莞尔同学,你什么意思。”丁汀严肃的问道。

外面阳光真好,可是却没有古代的空气清晰。暖暖的阳光,熙熙攘攘的照拂在他们俩的身上。丁汀抬眼望着身边的人,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是一个遥远的梦吗?里亚维斯特圣莲,那个妖孽再也见不到了吗?心中顿时失去方向。莲,你只是一个无法触及的美梦吗?另一个世界的你,她相信是真的,真实存在的。只是如何才能回到你的身边,她到此刻才明白她的心里有着他,而且是满满地属于他。

两人漫步在街道上,人多的时候,温莞尔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在过马路时,温莞尔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圈在怀里,在灿烂的阳光下,露出魅惑人的笑容。

“你说什么意思!”温莞尔重重冷哼一声,然后沉默不在言语。将她塞进车内,帮她系好安全带。

“我能有什么意思,一觉醒来父母不在,空军团也回不去了。在这种时候,你又欺负我,活了二十几年,突然发现很悲哀行了吧!”

“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我们已经不是花季雨季的年龄,感情的事不在懵懂无知。我因为什么出国,你难道心里不知道?我又因为什么原因回国,你难道心里没感觉?我一直未向你说,那是因为你感受不到我的爱。你记得你初中的时候每天收到的贺卡吗?你记得你高中时候每天收到的巧克力吗?你记得你大学时收到的每一束花吗?你记得你每次生日都有一份匿名的礼物吗?你记得冬天时收到的围巾,手套,暖手宝吗?这些你都不记得,都不知道。你若知道我爱你,每个时刻都关注着你。”

“不是不敢说出我爱你,而是怕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不是意味着霸占,不是意味着爱的深浅,而是宽容,宽容他的过去。而是习惯,习惯他的行为。而是等待,等待他的现在。而是表明,表明他的未来。我爱你,不是挂在嘴上,而是记在心里。我记得你所喜欢的一切,我记得你关注的一切,我记得你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我喜欢你,我爱你,是全部的你。”

温莞尔见她低垂着头,眼睫扇动了几下,认真说道:“当你从我车上跳出去的那刻,我的心就死了,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当医生告诉我你永远都醒不过来时,我甚至为了你自杀。所幸我没有死,也等到你醒了过来。换作是三年前,我绝对不会这么认真的跟你说话。我一直喜欢你,想和你过一辈子。年轻时我做错过很多事,那个时候我不明白爱是什么。人到了一定年纪,很自然相通了一些事。我成日跟乱七八糟的女人混在一起,养过情妇,堕落过。说实话,这其中的原因很多是因为你,我不是怪你,而是到现在才发觉,那些糊里糊涂的日子,我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温莞尔,谁都真心希望被彼此相爱的人喜爱。爱与被爱谁能说得清,以前我是恨你的,甚至每晚做梦都想杀了你,有些事因为得不到,所有才放纵。我也干过很多荒唐的事。换作是三年前,我听到你这番话肯定会毫不犹豫接受你,因为我也爱过你。本来我是不相信的,可是感情谁说的明白。正因为经历过,错开过,堕落过,才懂得珍惜。我现在心里想的是别人,爱的是别人,那个傻瓜对我很宽容,很宠爱,很维护。我真的很爱他,可是今生怕是无法再见了。”丁汀头靠在车窗旁,胸中郁闷难消,一时间悲喜交加。手指有意无意敲着玻璃。老天真会耍她,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对的人,恨他,然后爱上他,这样的爱情,就是幸福,不是人人都能遇上。而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遇见爱的人,离开他,然后思念他,这样的爱情,不是奇迹,就是绝望。

妖孽,真的很想你,不知道今生有没有缘分再见!而瘟神,真的很谢谢你,今生有缘有你相伴,在成长的路上,让她感受到微淡的情愫。

“可是丁汀同学,据我推理,你第一次向人告白,当时我就在场,那个男生你都没见过两回,他不可能。初中我和你同班,绝对没有任何爱慕你的人。高中我和你同校,我敢肯定除了我给你写过情书外,没有任何人了。至于大学我和你一个地区,我更加肯定你身边没有男生。大学毕业后,你没谈过恋爱,相亲过几次,却没有看得上眼的。至于空军团大部分都是女生,小部分男生有的结婚,有的已为人父。所有我推理结果是,丁汀同学你撒谎了,你身边除我外,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男人,而我也绝对不允许那样的可能。”

温莞尔俯身在她耳边轻轻道:“更何况,我们已经登记结婚,法律上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以为你逃得掉?”

丁汀终于知道什么叫小人,什么叫宁可得罪女人也不能得罪“瘟神”,她终究是愚蠢,他温总常年在生意上打滚,经历深,哪里是他的对手。厚颜无耻是他的招牌笑容。邪恶小人是他的高超手段。“登记结婚的时候我是昏迷的,在法律上是无法成立。”

温莞尔看了她的神情,“丁汀,别玩法律空子,你忘了我以前是学什么的?”

丁汀看着他,双手环抱,冷冷道:“对啊!我忘了你温大总裁是学法律的,在你这位法学博士面前,我还真是百口莫辩。”

温莞尔叹口气,“丁汀,你生气了?”

“我能生什么气,我还应该得意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公,长的帅,家底雄厚,这辈子都不用愁了。比起那些二奶三奶来,我是名正言顺的温太太,我高兴都来不及。”丁汀冷笑。

温莞尔这辈子算是栽了,表情不自然说:“丁汀,你也知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自从你……”

丁汀大吼打断:“你以前的事我不想听。”说完,解开安全带打算打开车门,可是仔细想想现在又没地方去。父母已经不再,同学早没了来往,感情早淡了。她现在不想和他吵,这算什么,无缘无故成了他妻子,深吸口气,“温莞尔,送我去酒吧!”

温莞尔如黑宝石般的眼睛盯着丁汀,薄唇紧紧抿着,转动方向盘,见她眼里不依不饶的信息,板着脸说道:“约法三章,一,不许喝太多酒;二,不许和人乱搭讪;三,只去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你要和我一起回家。”

丁汀不由展颜一笑:“好。”

一进酒吧,丁汀就将那约法三章的事忘了。酒吧里人满为患,几乎无立足之地。丁汀心情低落,回到现代,感觉心中缺了大一块,又无处发泄。只能买醉。喧闹的音乐声充耳欲膜,招来酒保,想了半天,“金色龙舌兰。”

喝着酒,心里顿时一暖,开始玩心大发,将外套一脱,随手一扔。酒吧里的音乐与灯光交映着,刺激着兴奋敏感的神经,伴随着音乐节奏,丁汀开始跟着节奏,合着闪烁的灯光,开始放肆的舞动。

丁汀一边跳,一边娇媚的靠近人群,眼圈有些红,她知道自己流泪了,摆动着身体,坐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因为她是空军团的上校,平常做过很多训练,身体的柔韧性极好。出院后也试着舒展筋骨,完全不受阻隔。柔弱无骨,不停的转动,斜睨着对身旁的男人挑逗说:“帅哥,赏脸跳个舞如何?”

温莞尔站在一旁再也按耐不住,手紧紧攥着,将丁汀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将她抱着怀中,温热香甜的呼吸吹拂在他脖子上,骂道:“丁汀,真不应该带你来。就算不高兴,也不能这么折腾身体。”

丁汀擦完头上的汗珠,抓起一瓶酒一口咕咚咕咚喝下去,喝完一瓶,接着又拿一瓶。温莞尔出手阻止,扯着她往门外走去,“丁汀,我们回家。”

“我还要喝,我还难受,我心好难受,我要喝酒……”

温莞尔眼底黯黑,搂住她,见她还不老实,一狠心,将她扛起来,不满道:“丁汀,你喝醉了,先回家。”

温莞尔将她安稳放在车上,替她系好安全带。看着她喝醉的样子,轻抚她的脸,思绪却翩然起来。她从来不会喝酒,难道她真的不愿意接受他?可是,他肯定她心里是有他的,他认识她这么久,只要她眼神一转,他都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可是今天,她好奇怪,要是以前,她会直呼他名字?从她醒来后,行为就好奇怪,一个人呆呆望着房顶,有时候不提醒她就会忘记吃饭。瞥眼瞧着她安稳的睡着了,这才发动车子。到了家,也叫不醒她,只好抱她上楼。

替她脱掉外套,帮她盖好被子。才转身去浴室洗个澡。洗完澡,一回到卧室,就见到一幕香艳的春景。玲珑娇美的身体曲线毕露,白里透红的肌肤,心火窜至四肢,烫意惊心。强压的欲望忍无可忍,浑身仿佛在冒火,低眼望去,实在过于刺激,眼前升了一片雾,温莞尔再也受不了,俯身吻住她,伸舌,极其细致的滑入她口中。爱她,不打算再压抑着,脱去身上的外套,舌尖滚烫沿着嘴巴,下巴,锁骨,胸部亲吻,手一下去,解开她的扣子。抬头盯着她,伸手摸着她的脸,嘴角微微一笑。

丁汀神智涣散,浑身在抖,心底却是愉悦而颤,红唇微启,口中淹没成一丝吟喘。

“莲……”

“莲……我好想你……”

“圣莲……”

口中压了千言万语,化作无声的轻唤。可是被人一阵狂吻,她终于迷迷糊糊转醒,不知道身处何处,等发现自己身无寸缕,浑身酸痛,又惊恐,又愤怒,推开他,见他也是衣衫凌乱,怒不可遏,“温莞尔,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这样的行为是强暴,我要告你。”

莲,你在哪?为什么她被欺负了,你都不出现。

温莞尔见她声嘶力竭,欲望已经忍到极限,轻哄:“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都是我亲手帮你擦身的,什么都看见了。别乱动,不会伤到你的,我们都结婚了,你要怎么告我。乖了!”

丁汀听完他这么说,更是在他身下拼命挣扎,咒骂:“温莞尔,你太过分了,你强暴我,别让我恨你。”丁汀颤抖着身体,眼泪如泉水般往外涌出,“呜呜——圣莲——”

温莞尔满腔欲望渐熄,焦急着看着她恸哭欲绝的样子,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委屈之极。见过她刁蛮任性的样子,实在没见过她哭过,哭的痛彻心扉,哭的满脸是泪。硬是没有发出声,眼泪一直流,颤抖的身体像是失去生命。温莞尔真是无语了,就算是强暴也是未遂吧,他这么就碰上这个死丫头。

温莞尔咬牙切齿说:“丁汀,你是我妻子,怎么是强暴?做过了,你会没有一点感觉?”

“真的没有?”丁汀急晕头了,也不知道怎么会想到那两个词。

温莞尔突然意识到什么,冷哼,“你口中的叫的莲,圣莲是谁?”

“他是我最爱的人,可是我却把他弄丢了。”丁汀头痛欲裂,脑袋晕晕,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下来。刚在梦中他梦到妖孽了,梦到他在温柔的亲吻他,她抱着他是那样的真实,只是睁开眼那刻,她失望极了。圣莲,宝宝,贝贝,她要如何才能回去。她真的好想他们。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她牵挂的人,而她的心已经遗落在另一个世界。

“丁汀,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将以前的恩恩怨怨说个清楚作个了断,不管圣莲是谁,你现在是我温莞尔的妻子。”温莞尔气极道,本来她醒来是件高兴的事,可是自从她醒来后,她就变了个人,浑浑噩噩一点都没有朝气。其实男女之间的事,他看的不是很重,年轻时唯独喜欢她,后来事业大了,忙着工作,做过很多荒唐的事。不得不承认,她是特别的,一直追随她的身影,渐渐地心底隐藏着她。甚至放任自己的心,不敢面对自己的心。直到失去那刻,才真正体会到爱原来已成了毒素。

男人的心眼有时候很小,尤其吃醋时。他和丁汀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她身边有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这个圣莲究竟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温莞尔,他已经被我遗落在心底,可是我好想他,好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于是,一阵沉默后。温莞尔强迫性的将丁汀抱着怀里,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才松一口气,有几分诧异她说出来的话,薄薄的泪痕映在她的脸上,盯着她的眼神灼灼燃烧。

月光下,白色的身影倚靠在一颗树下,银白的头发披散着,脸色死白,如鱼一般的眼神死寂。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我要死了,你还活着。”

“为什么,要舍我而去……”

“为什么,要背信弃义……”

“既然无爱,那就恨吧!”

“莲……”

当丁汀从噩梦中醒来时,睁开眼,看到是床边的温莞尔,转眼四周,心中苦笑,又到医院来了。

刺鼻的消毒水,让她回想起怎么会在医院?一边慢慢起身,一边想起来,她去酒吧买醉,被瘟神带回家,然后,被瘟神……然后晕了过去,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

丁汀看着温莞尔,睡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不放,睡得正香。

温莞尔,看到就想起夜逸清,想到夜逸清就会很自然想到圣莲。心里一阵烦闷,悄悄帮他盖着一件外套。然后,注视着他的睡颜。

一直都觉得他很刺眼,很小的时候就很讨厌他,可是不知不觉却对他有着莫名的情感。如果不是诡异的穿越,她或许会和他在一起。他白天的说过的话,依然响彻在耳。她不是不知道他,每次收到的贺卡,巧克力,花她都好高兴,每每收到的生日礼物,她都小心翼翼的收藏着。她就算在笨,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每次看到他的冷言热讽,藏在心里的话硬是逼回去了。

见他睡得很安稳,呼吸平顺,一双清凉的眸子紧闭着,眼睫长长的一动一动,她浅浅一笑。

就在这时,温莞尔突然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她轻轻的微笑,揉揉眼睛,证明不是幻觉,连忙靠近她,手摸着她的额头,“烧终于退了,你睡了一天,饿不饿?”

“嗯,不饿!”丁汀一愣,见他温润笑颜,淡淡回答道。

“还是多睡会吧!昨晚你晕过去,我就把你带来医院,作了下全身检查,医生说你饮酒过量,再加上心情郁结,肺部轻微感染。这几天要注意调养,给你打了一天点滴,配了些药。一会喝点清粥,然后把药吃了。”温莞尔见她静静躺着,帮她盖好被子,才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碗,端起碗,坐在床边,轻声说:“我去医院附近买了点粥,现在还热着,你趁热喝了,喝完之后,吃完药,好好睡一觉。”

丁汀接过碗,也不客气,慢慢地把粥给喝了,再把药吃了。温莞尔见她喝完,才放心道:“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回公司有点事,晚点在来看你。”

丁汀点点头,现在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如何解决如今的处境。随意的躺在床上,听见关门的声音才大呼一口气。

一个人躺在医院实在无聊,拿着遥控器无目的的翻着频道。突然被其中一个图片吸引。

“XX月XX日本市将举行古玩字画拍卖会,以下是本次拍卖的……”

丁汀没有听清主持人讲什么,眼睛只盯着其中一个画面,画面上隐约出现的那个黑色玉佩,不就是麒麟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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