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和林晓彤CP这事儿一直没炒起来,曹建觉得亏的慌,加之林晓彤追求高尚清白,曹建心里也慌。
演员也是职业,签在他公司就是员工,员工不配合、不能让老板利益最大化,约等于亏损——曹建,一个走路不捡就算丢的主儿,绝不能忍。
某天中午,大饼被曹建抓来促膝长谈,俩人在装腔作势的高级意大利餐厅里,吃着从前菜到甜点四道菜加一块儿都没东北菜一盘量多的西餐。
曹建吃饭时候不抬眼皮子,用老话讲就是护食,性格都挺招人烦的。
曹建:要说你年纪不小了,奔三张了,怎么还没想明白自己个儿要什么?
大饼一叉子下去摆得特精致的主菜瞬间空盘:我也就是找个舒服的地方混口饭吃。
曹建听到大饼的话,扔掉手里的叉子:没出息。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早买房买车了,你还跟你爸妈住一块呢,不觉得丢脸吗?
大饼还真被曹建说中了心思:你直说吧,需要我干嘛?
曹建假模假式跟天生贵族一般装优雅,端起面前那杯香槟:冯桥投资林晓彤那部戏咱还得拍啊,钱马上到账,只要林晓彤签约,后续款项都不是问题。
大饼早知道曹建打好了算盘:你这是卖林晓彤啊,冯桥和她什么关系你不是不知道。
曹建:什么关系?干干净净的钱不赚,想干嘛呀,等着领低保养老啊?!这事儿你去劝林晓彤,别跟钱过不去!
正着急去高铁站赶高铁回老家参加杜鹃婚礼的林晓彤老是打不通大饼电话,拨通被按断,一次两次之后,林晓彤放弃让大饼接自己。
林晓彤正准备叫辆出租车去高铁站,等车的工夫没想到江凡驱车来到楼下,准备开车回老家赶杜鹃婚礼,而且江凡同行。
江凡降下车窗:走吧,五个小时到你家,我正好溜溜车。
林晓彤瞠目结舌:你跟我去干嘛?还嫌不够乱啊!再说结婚的人不是你,你和杜鹃熟么?
江凡翻出手机微信上的二维码请帖:看见没有,人家郑重邀请我去的,我可是推了两天拍摄,别磨蹭了!
林晓彤路上跟杜鹃控诉,没想到主意却是大饼出的:让混在北京小十年的杜鹃婚礼上贴金,大饼主动帮杜鹃邀请江凡出席!
这事儿跟大饼什么关系?林晓彤一个劲儿打电话给大饼求解,没想到大饼死活不接。
江凡:林晓彤,我陪你回去可不是给单单给杜鹃贴金,还给你撑面子,你想想,老家都在议论你被孙一维甩了,我出现,谁不相信是你甩了孙一维啊?!
林晓彤老觉得里头有文章:你们憋什么坏主意呢?
江凡笑得阴恻恻的:想太多,纯属咱俩同事关系,加上我哥们大饼求助,我卖个面子,再说太久没单独行动,我也到三线城市度度假。
一路告诉飞车到老家已经天黑,林晓彤在手机上给江凡预定酒店,江凡提出先找个地方吃个饭。林晓彤想着三线城市,平时六十岁老香港明星来剪彩都要造成交通堵塞,思来想去,请江凡到家里吃。
两个人刚进家门,林晓彤爸妈还没来得及反应江凡跟女儿的关系,先报了个噩耗——杜鹃的婚礼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群发消息:取消!
音乐吵闹的小城市酒吧,客人寥寥,墙上还贴着各种洋酒广告。
杜鹃已经昏昏沉沉喝了不知道多少瓶啤酒。旁边油腻中年男发微信求助林晓彤来照看杜鹃,自己着急回来看孩子。三个人都是高中老同学,中年男本来是办红白喜事的主持人,当天跟杜鹃商量转天婚礼的台本,没想到婚礼取消了。
林晓彤紧赶慢赶来到酒吧外,她命令江凡跟车里等着,担心江凡在三线城市的小酒吧引起轰动,自己还要给江凡擦屁股。
前脚林晓彤进了酒吧,后脚江凡还是大大方方跟了进来。林晓彤正跟老同学打听杜鹃为什么取消婚礼,那边江凡被每天跟家里追剧的老同学认出来,上前去索签名合影。
这一合影,江凡等于承认自己就是大明星。
酒吧里瞬间骚动起来。
林晓彤扛着醉的死死的杜鹃,眼前那条通往门口的路,被争相签名合影的客人挡住了。
林晓彤怒了:哎,别跟这儿装江凡了!你们什么眼神啊,看见谁都要签名,他是江凡么?
江凡愣了:那我是谁啊?
客人们都手里拿着手机,纷纷看向林晓彤,等着答案。
林晓彤:模仿秀出来的综艺咖。我带回来帮忙做婚礼歌手助助兴的。
林晓彤走到江凡面前,指着江凡的脸睁眼说瞎话。
林晓彤:鼻子一点都不像江凡,人家江凡眼睛比他大呢。
江凡被林晓彤说的哭笑不得。
本以为客人都会失望,散去之后林晓彤好脱身。结果,其中一个客人眼睛一亮,指着林晓彤绞尽脑汁想着名字。
客人:哎,你不是咱们市的名人林什么来着?
林晓彤老同学感觉人生最耀眼的时刻便是此时此刻:林晓彤!
客人一拍脑门:啊对!林晓彤,那个以前特别火的明星!
林晓彤老同学来了劲头,也不着急回家了,亢奋地:哎,如假包换!她就是林晓彤。我们是高中同学!
忽然,客人都一窝蜂上来求合影签名。
林晓彤把死沉死沉的杜鹃交给江凡:把人送车上去!
江凡眼看着林晓彤被四五个客人包围,无语笑了笑,扛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杜鹃离开。
杜鹃在车后座横躺。林晓彤好不容易脱身钻进车里催促开车。
江凡一边开车一边说:你可真行,为了保护我,演戏演得太真了。
林晓彤特别认真地:什么演戏?我那是不想让你抢我风头。我可是本市名人,都找你签名,我的虚荣心谁买单啊?
“呕……”
两个人的对话被后车座喝吐了的杜鹃打断了,瞬间车里弥漫着酒味,后车座也被杜鹃当成垃圾桶吐得一塌糊涂。
深夜,林晓彤和江凡站在灯火通明的24小时洗车场外,感受着夜风冷飕飕的吹过。江凡不由缩紧衣领子里,狠狠瞪了林晓彤一眼。
林晓彤:你看我干嘛,你自己愿意跟来的,又不是我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江凡:我那车从提车到现在,我开了还不到三回!这下全完了。
林晓彤:给你洗干净不就得了,谁的车不洗啊?
汽车厂的大婶走出来,扯嗓子喊:哎,厕所里头那个睡着了你们管不管啊?
林晓彤:哟,怎么把杜鹃给忘了!
林晓彤打开卫生间的格子间,杜鹃没睡,吐了后酒也醒了,正把自己闷在里头,坐在马桶上抽泣。
林晓彤:醒啦?你吓死我了你!
杜鹃捂着脸,没脸见人似的:我完了林晓彤,都知道我婚礼取消了,我爸妈都没脸跟这里呆着,说回镇里我姥姥家躲一阵。
林晓彤浑身掏纸巾给杜鹃擦眼泪,却什么都没翻着。忽然,有人递过来一包纸巾,林晓彤以为是路人,接过来不忘说谢谢。
林晓彤:你怎么跑女厕所来了啊?
江凡手捂着鼻子,嫌弃地:我以为你要扛她上车啊,好心当驴肝肺了还!车已经洗好了。
江凡离开。
杜鹃眼泪汪汪盯着江凡,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林晓彤:怎么了又?
杜鹃感到自己丢人丢到家了:江凡还真来了啊……呜呜呜……
三个人坐在车里,杜鹃已经情绪稍显平静,眼睛哭成烂桃似的讲述完自己取消婚礼的理由——那个心内科的住院医生之所以答应杜鹃一头热乎的求婚,是因为想跟杜鹃“形婚”,跟父母有个交代。
江凡插嘴道:这么说那人不算坏人啊,结婚前天还告诉你!
林晓彤护犊子:你闭嘴,说的是人话么?(转对杜鹃)结婚证扯了没有?没登记吧,你没告诉我你登记的事儿啊!
杜鹃摇摇头:他说办完婚礼再登记。
林晓彤松了口气:还算他有点良心,否则你还没失身就得二婚了!
江凡看了看手表,已经半夜三点半:咱们去哪儿啊?不能在大街上逛吧?
林晓彤命令道:你下车,我开车。这我比你熟悉。
江凡跟林晓彤调换了位置,林晓彤驾轻就熟地驱车上路。后车座上的杜鹃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路边的标志性建筑渐渐让她惊醒起来。
杜鹃: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林晓彤:还能去哪儿,找那个王八蛋给你道歉。地址我问咱们同学,他们告诉我的。
杜鹃:我不想看见他!
林晓彤:当初我跟孙一维分手也是你这心态,现在我想明白了,想疗愈情伤就得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路边有家深夜亮着小灯的麻辣烫摊位,骂负心汉骂得正兴奋的林晓彤叫江凡停车。
江凡踩了刹车:干嘛?
林晓彤不想解释:我饿还不行吗?
林晓彤打包了一盒麻辣烫:多加麻加辣,多给我汤。
拿着一份麻辣烫上车的林晓彤根本没吃,让坐在副驾驶的江凡双手捧着,一路开车杜鹃未婚夫心内科医生家楼下。她抬头看向亮灯的窗户,上头贴着喜字,几乎确定那个准新郎还没入睡。
林晓彤几乎拽着杜鹃,手拎着麻辣烫来到心内科医生准备的新房,门上贴着大喜字。江凡感到林晓彤杀气腾腾,偷偷跟在后头,潜伏观察。
林晓彤玩命按着门铃,直到门开了,看清开门的人正是杜鹃炫幸福曝光的那个男医生,林晓彤二话不说把手里的麻辣烫扣在医生头上。
杜鹃心情也不知道怎么的,特别舒爽,根本没拦着。
林晓彤转对杜鹃:看见没有,对付渣男,就不能心慈手软!
咣当一声关上门,门里医生撕心裂肺咒骂林晓彤,咒骂杜鹃!
看热闹的江凡被吓得一身鸡皮疙瘩,面儿都不敢露,巴巴地跑下楼钻进车里候着,乖乖当他的司机。
林晓彤跟杜鹃走进公寓电梯,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杜鹃破涕而笑。
林晓彤:爽了?
杜鹃:他活该!
林晓彤挽住杜鹃的胳膊:别跟这儿呆着了,收拾东西,明天跟我回北京,我现在有地方给你住,你没工作可以照顾我,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林晓彤的仗义让杜鹃看清,自己二十年的友情就像一块磐石,她的人生有了根儿。而林晓彤说出的承诺都是硬撑的,浮萍般的北京生活,活在夹缝里的自己该如何自救都不知,现在又多了个杜鹃。
回到北京,大饼约林晓彤吃饭,决定跟林晓彤实话实说,前几天躲避林晓彤都是因为内心挣扎。可令大饼意外的是,林晓彤爽快答应接冯桥投资的戏。
大饼:我这还没来得及跟你承认错误呢,还没来得及游说你呢,你自己先投降了啊!
林晓彤特别坦然:我不是为了别人,我为我自己,曹建虽然是个钱串子,比谁都狡猾,比谁都爱钱,但他说的一句话没错,我不能跟钱过不去。不过我有个条件。
大饼:你有一百个条件,曹建都得答应你,说吧,什么条件?
林晓彤:给我找个生活助理,这个助理我来指定。
大饼:没问题啊,现在你是财神爷,是个助理他都得答应你。不过这个人不好找,我得好好给你寻摸。
林晓彤:不用找了,找到了。杜鹃刚跟我从老家回北京,住在我那儿呢!
大饼:杜鹃?不是结婚了吗?
林晓彤不想多说:别问了。
大饼:行……那什么……
话还没说完,大饼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江凡那孙子。
林晓彤看到来电显示惊呆了:这什么名儿啊?
大饼亮出自己的手机:这还没看明白吗,就是江凡那孙子啊!
林晓彤跟大饼分开,没想到郑奇急火火找自己。两个人约在小区门口见面,因为家里还有情绪不稳的杜鹃,林晓彤不放心。
刚下了出租车的林晓彤朝着刚锁好车的郑奇走去:找我什么事儿非要当面说?当女朋友见我啊?今儿个没空,改天吧!
郑奇气急败坏地:林晓彤你爸妈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和你分手的,要到北京当面跟我聊,你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林晓彤理直气壮地:怎么?耽误你谈恋爱了,不想陪我演戏了啊?行啊,你就跟我爸妈说咱俩分手了,面儿就不用见了。
郑奇拦着走向小区的林晓彤,好像惹是生非的人是他。
郑奇:你把话说清楚,你脚踩两只船有意思吗?
林晓彤:脚踩两只船?我什么时候脚踩两只船了?
郑奇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挑战:什么意思你自己理解去!今天之前我还觉得你是个好姑娘,值得我帮忙。跟我这儿磨磨蹭蹭暧昧来暧昧去,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你在满足你女演员的虚荣心啊,特别喜欢被男人围绕吧,又是江凡又是我,还有个冯桥,行啊林晓彤,你艳福不浅啊,脚踩两只船是板上钉钉的,还有冯桥做备胎,你这是要高三宫六院怎么的?
林晓彤明显听出郑奇在吃醋:你不是也有女朋友吗?你不算脚踩两只船啊?再说了,你生什么气?你喜欢我啊?
郑奇被林晓彤这么一问,怒了:喜欢你?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你?你是仙女啊?我是同情你!
林晓彤被郑奇一番话伤了自尊心:对啊,我就是仙女,仙女用得着你同情吗?好好在你的凡间呆着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