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就来到一处山洞前,两个净心门人在门口守候。
姜让正待施法,姜剑然伸手一拦,轻声到:“我来。”
麒麟步一出,作一到虚影,闪到二人身前,二人都没来及反应就已经中指昏倒。
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姜剑然不想有所杀伤,因此只是点了他们昏睡穴。但此刻他奇经八脉已通,内劲透穴,没个十几个时辰是醒不了了。
姜让跟了上来,也不言语,向他点头示意。
二人便沿洞轻轻摸了进去。
那洞越走越低,而且越走越热,洞穴石壁上有斧凿涂抹的痕迹,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姜剑然天生耳力过人,离得很远就能听出转角处有人,顷刻间人到指到,全部点倒。
一直走了很久,想来已经深入山体,忽觉一阵热气扑面,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里面是一大片宽阔的露台,露台的另一端特别明亮,不住传来“扑突扑突”的声响,想来那露台下面就是熔浆。而这露台之上,数名净心门人正在运送一个个被白色半透明东西包裹的木桶,沿着地上的铁索送到露台下面,隐隐有硫硝之气,想来就是火药。
露台当中,一人负手而立,头生双角,正是樊梦龙。
“什么味!有人!”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是那阿狗。
姜剑然一看被发现了,运功急出,顷刻间将离得较近的阿狗等人点倒。
那阿狗瞪大了眼睛徐徐倒下,留给他的只有姜剑然昂然的背影。
一时间净心门人兵刃齐出,樊梦龙也转过了身:“是你……哦……你们果然都来了。”
“你在做什么?”姜剑然问道。
“如你所见,我要炸山。”
“为什么?你这么做会引起火山喷发!”
“我就是要火山喷发……”
“你要干什么?”
樊梦龙不言,若有所思。
“你知道吗,你这样,左近的居民或难幸免!”
“要达目的有时候有些死伤在所难免。”
他的语调有些冰冷,冷得姜剑然似乎要打一个冷战:“这……你真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樊梦龙吗?那个急人之难,助人危困的净心掌门吗?”
“我不是什么大善人……我以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同。”
“什么?那你……还有现在……你在干什么?”
“你和我们一样身体与常人有异,所以你很能理解我们的所作所为。作为半妖,我们有着妖的能力和人的思维,我们都不愿像妖一样活得那么苟且,我们需要认同。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做,即便有些人能够认同,但是大多数人还是不可能接受我们,就像你的这位大哥……”
这时姜让已经走了上来,正要开口……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樊梦龙无奈摇头,“不只你这么说,多数人都这么说,即便我再努力,也很难改变这些人的想法,即便改变了,只会认为我们这一伙儿半妖还不错,对于普天之下其他半妖兄弟,我们无能为力!”
“但这和你现在要做的有什么关系?”
樊梦龙狡黠一笑,道:“也不怕告诉你,我正是要用这火山,把我改良后的星尘播撒到神州大地!”
姜剑然一惊,星尘果然是他们拿了。“那岂不是要令妖怪更多?”
“那是必然,不过我这星尘更容易与人的婴儿结合,逐渐在人体内形成内丹,这样他们也就都变成了半妖。的确,这些星尘会让妖更多,但是多则数百年,少则数十年,那时我成就的半妖人都已长大成人甚至繁衍后代了。半妖人比人更强,妖怪成灾死的更多的一定是普通人,会进一步加大我们半妖在人当中的比重。如果半妖多过了人,就不会再有歧视,至少半妖不会再被歧视!”
天啊,这疯狂的甚至病态的想法竟然是曾经那个好似身披正义光辉的樊梦龙口里讲出的,姜剑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即便他说得情有可原,但是绝不能以牺牲那许多无辜生命为代价。他慢慢提起手中长枪,凝重地道:“我必须阻止你!”
樊梦龙一声冷笑:“那就凭本事来吧!”说罢他将一物放入口中,在场的所有净心门人都是一般无二,将一物放入口中,四下里登时花香四溢。
糟了!这是阿花的迷雾!转对姜让喊道:“大哥!屏气!”可见他已经双眼迷离,摇摇欲坠。
“没用的,迷雾刚刚在我们说话时就已经放了!我知道阿花的迷雾对你没用,但是以你的能力,还做不了什么!”
突然,姜让用最后的意识大喝一声,一圈又高又厚的石壁像一阵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外荡了开来。随即软倒。
这石壁突如其来,露台上的净心门人猝不及防,当时就有大部分人被推下了露台,坠入熔浆。
樊梦龙腾起老高才躲过这一击,已是怒不可遏:“我本不想杀你们,你们自寻死路!”
愤怒杀意在周遭四起,随着樊梦龙手势,净心门人都冲了过来。
这是生死关头,也不容姜剑然留情,出手尽是要害。脚踏麒麟步,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手上王家枪,看似笔直,却总能从刁钻的角度刺入。手腕抖处,无形枪气四散发出,他甚至都不需要刻意瞄准就能命中,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一时间露台上鲜血四溅,本来鳞次栉比的净心门人一个个地仰翻。
“都散开!用法术!”随着樊梦龙一声令下,露台上的人立时散到了四周,有些甚至从洞口跑了出去。人群中不少会法术的同时施为,霎时冰火交加,风雷齐鸣,尽数向姜剑然袭来。
姜剑然一把拉住姜让,背在身上,足下如生风,于各法术的缝隙往来穿梭,遇到避无可避或者大范围的法术,就随手拉一个地上的尸体抵挡。姜剑然此刻内力浑厚,举手抬足自是举重若轻,抬起个人混若无物,更不会耽误多少时候。
在绝对的速度面前,法术也是可以被闪避的。姜剑然甚至可以利用走位游走到净心门人身前,一枪下去就是一个透明窟窿。优先击杀的,自然是那些会施法术的半妖。
姜剑然最想从人群中找到阿花,打断她的迷雾,这样姜让醒来,他就不必这样被动,可是她不知隐藏在哪里,气息全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敌人的法术攻势减弱了,但姜剑然的速度和力量也减弱了。即便他此刻依旧内力充盈,但他的体力快要受不了如此的鏖战了,因为一切都要在电光火石之间,连整口的呼吸有时都显多余。
这时姜剑然一枪刺中了一个半妖,那半妖身着鳞片,姜剑然一抽竟没在第一时间将长枪抽出,那半妖发一声喊,张臂将长枪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