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子刚走,唐军手机响了,一看是奶奶打来的,奶奶电话里说你爷爷生病住院了,你快来心血管医院重症监护室。
唐军心往下一沉,安慰奶奶别着急马上就到,饭也没吃完连忙开着他的电动三轮车赶往医院。
急匆匆到了医院重症室,奶奶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默默垂泪。唐军看到爷爷戴着氧气面罩,闭目躺在病床上输液,病床旁边满是各种监护和治疗仪器,几个医生护士在不停的忙碌着。
唐军搂住奶奶问:“奶奶,爷爷这是怎么了?”
奶奶泪流满面:“你爷爷在家突发脑溢血昏倒在地,我叫了120急救车给送来的,医生说很危险,还在抢救观察。”
有位医生走出来问唐军:“是病人家属吧?来跟我办一下手续。”
走进医生办公室,唐军向医生询问爷爷的病情,医生说:“现在病人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瞳孔对光反应消失,这种情况基本上很难救治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这是病危通知书,你签个字。”
唐军一脸焦虑:“医生拜托您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会尽全力抢救的,可是医学不是万能的,请你理解我们。”医生严肃的说。
回到重症室门前,唐军对奶奶说:“奶奶你回家休息吧,今天晚上我照顾爷爷。”
奶奶神情凝重的说:“我不回去,你爷爷这个样子,我一定要陪陪他。”
奶奶目不转睛的看着里面,期望能有奇迹出现,唐军看着眼前的情景,心如刀绞。
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刺耳的报警声,监护屏幕显示心率已成直线,医生忙对护士说快打强心针,几名医护围着病床紧张忙碌的抢救。
病房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对唐军说:“我们尽力了,无力回天。和老人道个别吧。”
病床被护士推了出来,爷爷躺在上面,全身包括面部已被白床单覆盖。
唐军和奶奶扑了上去,抱住爷爷的遗体失声痛哭。
唐军十岁时失去父母,是爷爷奶奶把他带大的,祖孙感情非常好,转业回来本想守着老人,陪老人安享晚年,想不到爷爷会突然病情发作,溘然长逝。巨大的打击让他再也无法自控,泪水打湿了面庞。
把爷爷遗体安置在太平间后,唐军搀扶着哭成泪人的奶奶,坐出租车回家了。
回到家里已经晚上11点了,唐军和奶奶毫无睡意,奶奶边哭边整理着爷爷的遗物,唐军找出爷爷的照片挂在墙上,开始布置灵堂。
他跪在爷爷的遗像前上了三柱香,给爷爷磕过头,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内心深处早已泪流成河。
唐军的爷爷奶奶都是A城无线电厂的退休老工人,靠着微薄的收入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父母去世后,唐军性格开始抑郁而孤傲不驯,常常和同学打架,直到高中,性情也一直是抑郁寡欢不喜欢与人交流,在学校里也没有关系特别要好的同学。直到参军之后,在部队里通过战友们的影响才渐渐开朗起来,几年的军旅生活让他的性情阳光豁达起来。想到要给爷爷料理后事,可是身边却没有关系要好的同学来帮忙,家里也没有什么亲戚,战友们又都远在外地,思来想去,想到了林娟、坦克和江叶子,自己回到A城认识的这几个新朋友很友善也很投缘,明天白天给他们打电话请他们来帮忙料理后事吧。
这一夜,唐军和奶奶祖孙二人,泪眼相望,彻夜无眠,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无比哀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