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千仇说出了一个两个小子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他们在下注。”
虽然两个小子的阅历十分浅薄,答案也如此地出乎意料,但他们还是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初小山村里,即使物产有些匮乏,却一样有很多大人成天地赌博下注,还是在离学堂不远的地方。
不过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很难想象曾经觉得高高在上的修士,竟然会有这般狂热的模样,小子们看了一会,出言问道:“这些修士是在赌这次大会的结果吗?”
“没错。真是想不到啊,连你们两个都如此明白,莫不是古辰流那家伙教你们的?”
两个小子拼命地摇着头,不过心里却立刻想到了,当初洛师傅是如何吹嘘他与巫族几个老头打赌获胜的经历。
“竟然不是他么?”血千仇思考了一会,又缓缓说道:“可见世间之人啊,对赌这个东西……算了,小赌怡情倒也无伤大雅,我也不要求你们清心寡欲,但千万记住切不可过。”
“哼,其实若不是排队太过麻烦,说不定我也会下上几注。”
两个小子愕然,惊讶地望着血千仇,难道连血师傅这样的人,竟也会对赌博有兴致吗?
“小子们,你们还太不了解我。”虽然血千仇的声音依旧低沉,但是最近却似乎多了少许人味,变得不那么冷漠,他转身向大门走去:“怎么样,见识到了就走吧。”
他们师徒三人重新排队进入大门,却看见在巨大会场的入口处多了一群人。
为首的两人气度不凡,一人身穿黑白道袍,中年样貌,留着三缕长须,神情有些阴鸷,另一人身着一袭青袍,面容庄重,虽然白发苍髯,却是红光满面,给人一种相当硬朗的感觉。
虽然两个小子不认识他们,但几乎所有在场的修士,包括已经对此地十分了解的血千仇在内,都知道这二人的身份。
他们正是负责本次大会的两大门派的掌门,一身黑白道袍的是子虚宗掌门张听松,另一个则是石砚山掌门徐迈,身边那群修士自然就是这两派的门人。
张掌门不知说了些什么,惹来两人一阵哈哈大笑,徐掌门捋着自己苍白的须髯,摇了摇头刚欲说话,目光突然望向了大门的方向,那里,正有着一大群人涌进。
这群人是四大门派中的陈家,为首是一位身着锦衫的青年,虽然面容清秀,目光扫动间,却隐隐含着一些威严。在他的身后,还有着一位同样年轻的男子紧紧跟随,虽然没有身前男子那样的神采,但也同样吸引过去不少目光,因为有消息说他正是陈家派出来参加本次大会的修士。
紧接着,门内又走进了一群人,竟然也是同列四大门派中的胡家。
这两大家族一出现,会场之中便是立即沸腾起来,有不少人都是连忙从看台上站起身来观望,两家在这古川界附近,都是最顶尖的家族,尤其是在这方圆千里之内堪称第一人的陈家家主,当年修为并不出众,又是孤身一人来到此处,却硬是一点一点打拼出如今这般兴盛的陈家,说起其手段与能力,几乎是无人不服。
虽然今次只是十年一度的古川会,也不是由陈家主持,因此陈家的家主没有出现,但是却有很多人在讨论着他的事迹。
“晚辈胡峰,晚辈陈嵩平,见过二位掌门!”
陈家和胡家带头的两个小辈,分别向两大门派的掌门施礼。
“张掌门,方才你夸赞我说老当益壮,我还有些不服气,不就比你大了百多岁,怎么就老了呢?不过现在见到这两位小辈,才不得不叹服真是后生可畏啊,老夫衰矣!”鹤发红颜的徐掌门声若洪钟,呵呵大笑道。
“哈哈,徐掌门说笑了,不过两位小友如此俊秀英拔,风采不凡,的确是令人称羡啊!”
“不敢当不敢当,徐前辈龙精虎猛,张前辈修为精深,正是吾等后辈的楷模。”
四大门派的代表寒暄客气了一阵,陈胡两家的小辈分别向两位掌门送上了自家家主的书信与礼物,随后众人转身走进会场中,来到各自位于看台上的贵宾区域,只留下了两大门派的掌门站在了会场正中央。
“各位安静!”伴随着会场尽头的一声巨大锣响,徐掌门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广场:“本次大会再有几日就要开始,现在,老夫宣布,从明日太阳落山之后,古川界空间将只进不出,一直等到第一阶段的比赛正式开始后,才将重新允许出入。”
子白和阿厚有些奇怪,不过看了看四周,看台上的大多数人都非常平淡,看来这已经是惯例了。
子虚宗的张掌门接下去说道:“呵呵,由于第一阶段的下注只在空间之外进行,因此正如徐掌门说的那样,明日太阳落山之时,下注也将一并会终止,各位若要试一下手气,还请趁早。”
很多修士听到这个消息,倒是赶紧又出了洞府空间。
“哼,这四大门派倒是直接。”血千仇发出一声嗤笑,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现在的修士们,可真是越来越赤裸裸不加掩饰了。”
……
几天以后,会期将至。
基于避嫌,其实也是出于某种形式上的考虑,负责举办本次大会的子虚宗和石砚山的两名参赛弟子,在最后一天等到所有的人都已全部进入以后,才作为压轴从门外缓缓走进会场,气氛终于热烈到了最顶点。
随后两大掌门再一次出现在了会场中央,看台之上此刻已是人满为患。
“现在,大会正式开始!”两个掌门一并宣布了这条令人振奋的消息,引来全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一片喧闹之中,老者冲着一旁的中间男子笑了笑,小声道:“张掌门,老夫老了,不如由你来宣读一下本次大会的细则吧。”
“欸……徐掌门,一句戏言,又何必如此认真呢。”
“哈哈哈,老夫也只是戏言而已。不如这样,我二人各自宣读一部分,你先我后,如何?”
“正该如此。”张掌门虚虚按了一下手,一股水波样的波纹自他四周缓缓地扩散而开:“各位安静!”
声音不像徐掌门那般洪亮,却随着波纹穿过了全场的喧嚣,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会场中慢慢地平静下来。
“下面由本人来宣布本次古川会的相关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