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人似乎也是铁了心想娶她,竟然自己亲自来了一趟,人长得斯斯文文的,是京城本地人,家里的条件也还不错,据说人也挺有才华,等来年科举说不定还能中个举人。
条件这么好的一个人,月娆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喜欢她一个从没出过门的外来户。
但孟泰显而易见地对他的条件心动了,犹犹豫豫地问月娆要不要见见他。
这时代虽然有男女大防,但也没这么死板,女男之间成亲前是可以见面相看的。
月娆没有这个意思,但这人死了心想娶她,她倒是想看看他的目的究竟单不单纯,于是便答应了。
男子的名字叫罗成礼,温温雅雅的样子,穿着一件淡青色青衫,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人都喜欢穿这种颜色的衣服,让月娆想起了和云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罗成礼把她约在一个湖边,动作很拘谨,但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也不介意月娆出来脸上蒙着纱。
月娆没怎么说话,罗成礼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就这么安静了半天,他才鼓起勇气道:“孟、孟姑娘,小生鲁莽,希望姑娘原谅。”
月娆知道他是指他一直向她提亲的事,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何?”
罗成礼有些激动,道:“姑娘,我见过你的。”
月娆:......你把话说完行吗?别像挤牙膏似的。
罗成礼没得到她的回答,也没觉得尴尬,自顾自道:“两个多月前,我曾去济州拜访了我的老师。”
他这么一说月娆就明白了。
那天她嫌烦,把面纱取下来在窗边当孔雀来着,1929还提醒了她。
1929:【......】不听好人言。
她就是没想到,她这桃花还跟她挺有缘的。
显然罗成礼也这么觉得。
那天他只是惊鸿一瞥,窗台上妖娆却带着清纯气质的女子一瞬间便印入了他的心中,他本来想去认识一下她,奈何第二天就被告知人已经走了。
本来他都以为此生再无机会见面了,可他又在京城见到了她,尽管她带着面纱,他也不会认错这一双独一无二的眸子。
他觉得这是上天赐他的机缘。
“我与你只是初次接触,适不适合还另算,若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女子,你道如何?”月娆漫不经心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罗成礼倒是没觉得紧张,认真道:“我相信姑娘,就算我和姑娘之间有不同,我也愿意顺着姑娘。”
月娆摇头失笑,年轻人就是这么冲动,胆大到愿意娶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
“姑娘可否有心仪之人?”罗成礼忽然发问。
月娆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罗成礼便又急急道:“我并非是想窥探姑娘的过去,只是想告诉姑娘,只要姑娘愿意信任我,我定然会待姑娘好。”
月娆听着他这般庄严的宣誓,有些好笑,也没打算瞒着他,道:“我已有心悦之人。”
罗成礼脸上带了显而易见的失望,问:“那人...好吗?”
“嗯...很好,他很照顾我。”月娆唇角微微勾起。
正当罗成礼准备黯然退场的时候,两人耳边便传来一道冷峻而低沉的声音。
“两位聊得可还畅快?”
两人同时回回头,一致的动作让云琸心里的烦躁更胜了几分,像一罐被晃了无数下的汽水,一但开关打开,立马得炸。
云琸形容不出心里的感觉,他只觉得两人这样站在一起的样子很是刺眼,却又找不到自己的立场可以将两人分开。
他大步走进两人,身上还穿着在训练场上的训练服,身上带着汗,脸上甚至还有与人战斗时被挑起沾上的灰尘,同罗成礼那温和又干净地样子比起来,像是逊了两个度。
月娆眯了迷眼,心跳得有点快。
云琸看向她,忽然被自己弄笑了,他这是干什么呢?
罗成礼呆了一会儿,看清了云琸的脸,顿时结巴了一下,道:“云、云琸将军?!”
云琸走过来的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月娆。
“你是将军?”
“听我解释。”
月娆没说话,等着他解释。
云琸看了看旁边的电灯泡,微笑道:“这位公子,可否容我同月牙儿说句话?”
罗成礼全身一抖,有些担心云琸会伤害到月娆,尽管害怕,却还是坚定地站在了原地。
月娆笑了一声,云琸立马看向她,心里的烦躁更盛,却找不到宣泄口。
“罗公子暂且回吧。“
罗成礼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同云琸行了个礼,离开了。
“将军?”月娆眯着眼看他。
云琸顿了顿,没有立马解释,反而道:“月牙儿喜欢的类型,还真是一致呢。”
月娆没明白他的意思,云琸轻轻笑了一声,有些意味不明道:“怎么?才两月的时间,月牙儿就把之前进京赶考的那位负心汉忘了?”
月娆:......
她没想到他还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那都是她胡诌的,哪儿来的负心汉,说得她多花心似的。
“他很好?”
月娆:......
“很照顾你?”
月娆:......
“不是娶了别人?”
月娆:......
“月牙儿喜欢书生?”
月娆:不,我没有。
“月牙儿可喜欢将军?”
月娆:!!!
“月牙儿。”
“我明日就来提亲,如何?”
月娆:!!!!
“不说话便是答应了。”
月娆:!!!!!
云琸满心的烦躁终于渐渐平复,少女眼里盛满了不可思议和惊讶,还有她尚未察觉的喜悦,唯独没有拒绝,这个认知让他很是愉悦。
月娆没说话,只看着他,湖边轻轻吹拂的微风,吹动着月娆脸上的面纱,也不知是不是风太大,,风经过后面纱便轻轻飘落,露出了她的脸。
云琸眼里闪过惊艳,却没有意外,像是这张脸早早便印在了他的心中一般。
他笑:“月牙儿若是喜欢穿青衫的男子,我便天天穿给你看,如何?”
“不,我不是!”月娆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和理智。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也不是第一次被帅哥表白,但这是她唯一一次会因为一个人的表白而心跳加速。
这种心跳不同于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种心跳,也不同于她知道他的身份后的那种心跳,是她从来没体验过的,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心跳。
她想,她这次可能是真的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