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悠、发呆,到点吃饭,几个小时一晃而过。
这寝食无忧的生活,悠闲得有些发愁。愁绪一点点扩散,逐渐蔓延到每一根神经。
看着天花板的身体突然坐立起来,他得找点事做,不然要闷死。
街道上传来零散的交谈,却格外引人注意,透过窗户看到几个路人,感觉周围也多了几分生机。
这除他以外空无一人的房子,古怪的安静与寂寥此时成了折磨人的小妖精,挠得他心思难平。
由于某种孤独而产生的焦虑,让他坐立不安,甚至产生一些害怕、恐慌,犹如潜水者跳入深暗海水中突然看到脚下游过的鲨鱼时产生的胆颤和恐惧。
清凉的风刺激着皮肤,抱着桂花香绕过鼻子,薄薄的茶色窗帘像波浪一样起伏,奏响断断续续的沙沙声。
就像一杯浅水——又好像确实带有水雾——淋在手上、胳膊上、脑门上。他一个激灵,想到自己能做的事。
打开赵飞存放书籍的柜子,在空隙较大的地方随便抽出几本书籍,厚厚的。
又抽出几本,端着坐到椅子上,把书放一边小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排在眼前。
这把椅子临靠着白蓝并有些亮晶晶的墙面,软和的坐垫和风一样凉快,坐上去右手可以贴着墙放在桌子上,留给左手一个伸展的距离,趴着睡觉估计挺合适,他心里想。
照射下来的阳光经过黑城和房屋的调整,柔和的点亮“金山银山”,摆在面前的每本书上没有一点尘埃,多亏了赵飞给这间屋子上的自动除尘功能。
难以选择,不会选择。他伸手抚过几本书的封面,一点点不同的连续又断开的阻力作用在手指上,似乎都在告诉诉说:“这本!这本!”
《奇能启蒙》、《赋能魔术》、《奇能力赞歌》、《武术》、《……》……
没本一眼就感到有趣的书,他拿起和自己以前的知识多少能关联一点的《武术》,翻开目录。
各种拳法腿法、各色武器招式,一一列出来,不过对应的页数却十分奇怪。
翻开“八极拳”的一页,一个小人图像占据大半纸张,剩下的余地仅写着这拳的名字。
翻书的声音伴随指尖的捻动散开,和任研的呼吸声一起为流动的空气伴奏。下一页,这拳结束了,确切说,这拳在上一页便结束了,现在映入眼帘的是另一个名字、另一个图人。
啧…这奇怪的书。又连续翻动几页,甚至跳到书的另一半翻动几页,还是那个样子,每一页都是不同的名字。
难怪这本书的目录都占了好几页,但只有一个动作,这…难道和赵飞的一样还要二次购买…
任研神情古怪的看着手里关上的书。
不一会儿,打定主意。他觉得自己不可能随便挑的一本书就没个正经,按照小时候电视里的情节,好像某些奇书要水淋火烧啊啥的才管用,嗯,那应该是没找到正确的阅读方式。
再次翻开“八极拳”,右手拎起这一页,透过阳光瞅了瞅,没有发现奇异的地方,又换了几个角度,还是老样子。
把书放在桌上,叹一口气。他有些怀疑赵飞买书的地方到底多少真货。
抬起左边书页关上书,忽然小人身上亮了起来,平面的图画突然变成一个真正人模人样的小光人,同时周围还出现一系列文字。
把手从封面下抽出,惊异的看着小人身后的字散去,它同时武动身体,身上的奇能力在身上的线条流窜。
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甚至响起身体和空气摩擦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却实实在在。
它突然又出来一招,他发现有些眼熟,很快想起是见秋珩使出来过。
看了会儿,他打个哈欠,对这个看来也没多少兴趣,没等它结束,伸手点在它身上。见赵飞用了这么多次奇异物品,他发现只要会点就完事,估摸着这个也是点一点就可以控制的。
他不打算继续看下去了,要想办法关掉它。要是不可以…那就直接关书。
正巧的是,立体小人被他触碰到就立即停下来,凝固的肢体犹如被暂停。就像打开锥风号后划动选择选项一样,他手指在空中移动,不过除了小人形,始终没有弹出什么提示。
几经尝试无果,犹豫一下,直接把书关上。
“啊…”又打了个哈欠。
眨巴两下眼睛的功夫,拿起另一本书《奇能药理》,翻到前半部分一页。
一串文字让他打起精神,挺直的身板向前倾斜,前臂撑在桌上,两眼聚精会神的看着:
“汤药:回天…功效:生命垂危者,服用此汤药,可以活命;奇能枯竭者,服用此汤药…可以复苏!”他惊讶的轻轻叫出来,瞪大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嘶…不对,哪有这么好的事,这要是真的,酒大叔他们早用这法子了。
他又从书的封面仔细寻找,看过几页,直到目录也没发现除了书名以外的信息,暗叹一声,果然,又是这种三无书籍,里面的东西可不能相信。
想是这样想,但还是继续看下去,哪怕认为这里面写的东西并不可靠,他还是忍不住要看个究竟,他相信自己能分辨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不会病急乱投医。
眼睛转动,接上刚才的位置,快速扫过一些介绍,在一行停住:
“回天药方:海雪藤、青葵草、桖树皮、磐炎果、暗亡虫、……”
一堆没听过的名字,大多数应该是植物名,相比之下动物名字的数量少上许多,感觉上是说动物。
即便如此,动物名也有十几个。粗略的瞟过,没停留在这里。
谁知往下又是一堆药材名称。
直接跳过,这一跳直接跳到两页以后。
好吧,这个“回天”还有多个版本,有好几个配方能弄这玩意儿。任研默默吐槽。
前面药方部分,先是给出药材名称,然后在列出各药材所需分量。
终于脱离数量众多、扑面而来的药材名,任研来到下一部分,这里开始对每个配方的药材进行解析,外观、手感、味觉都有涉猎。
密密麻麻的文字,任研看了一会儿便眼睛有些花了,从这行的末尾接到几行外的开头。
他摇摇脑袋,揉了下眼睛。
最后看一下,这书虽然不靠谱,不过解释说的倒有模有样,有理有据,反正不看也没事做,不如瞎瞧瞧。他心里想着。
伸出手指,开始沿行逐字逐句的阅读。突然树上晃过一点亮光,眨眨眼后发现是眼花了。
很快读完一个药材的介绍,那个亮光又出现了,一晃而过,令他诧异,收回手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又什么都没有。但刚才确实闪过,他确信看到了。
刚才读的时候还没有,怎么就突然出现了…难道这个名字还特殊些不成。
他灵光闪过,隐约想起之前那次的闪光也是在进入下一个药材的时候出现的。
“试试。”心里念叨一句。
伸出左手食指,按在刚看到的名字下方。须臾,名字亮了起来,从名字里撒出光辉,在上当形成一个巴掌大小的立体图案,有样有色。
他眼角抽了两下,这技术…要是拿出去卖,估计得赚。
另一只手抬起来,拨弄立体图案才发现还可以转动。果然,还是要多动动手,指不定啥功能就出来了。暗自思考。
往后阅读,发现这光有文字和图文并茂确实是不一样,这立体图真方便。
这下又把他刺激了,整个人精神好了一圈,如饥似渴的点出一个个图像,痴迷于文字解释。
没多久,回天汤药就的部分就被看完了。
等等,这最后几个怎么这么熟悉?
看完最后几个立体图,他总觉得那些植株在哪儿见过,苦思冥想啥也没想到,紧接着被窗帘扑扑扑的响声打断思路。
他突然站立起来,抱着书走到门外,看了眼周围风景,有一种想把书丢掉的冲动。
可不眼熟吗,在门前两侧和道路两侧就有好几丛书里讲的几株植物。
“写这书的人,估计在家门口、马路边待了不短时间。”他默念着。
按照他看过的电视,像这种奇药,药材肯定是稀有品种,这随处可见的,没跑了,假的。
得出结论的他长叹一口气,没劲的把门关上。坐回椅子上,打算接着看下去。
“啊嗯…”没一会儿,困意像刚打通的地下泉,一个劲儿的冒出来,不到两分钟,他趴在桌子上睡去。
双手围住脑袋,半边脸贴在依旧摊开的《奇能药理》上,胸口紧靠桌沿。
这会儿的风极为平稳,呼吸在它的带动下变得均匀,背部舒缓的一起一伏,努力为沉睡的意识提供舒适的床垫、被子、枕头,就像熟睡的孩提所躺的轻摇着的小床。
……
迷迷糊糊中转动脑袋,打开一条缝隙的眼睛朦胧看见头下的书本,有一丝念头觉得该起了,突然又把眼睛闭上,再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天还亮着,书还摆着,没人回来,没到吃饭的点,醒了好好看……
他在一堆思绪中,意识渐渐变淡,又不自主钻入一团混沌中,就像沉溺水中无法在思考的人,只不过这团混沌里没有因为不能呼吸而产生的难受。
突然吹过一阵凉风,把他惊醒,只是醒得有些古怪。
似乎脑袋和身体还在按着自己的某种意念在翻转,他能看到周围的事物,但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扑面而来,就像真正的溺水者。
他拼命想要呼吸,却感觉不到有一口气流进肺里,仿佛有东西堵住鼻孔,渐渐的快要窒息。
他拼命挣扎,眼中的墙壁在摇晃,但身体好像沉重万倍,抬不起一丝一毫,无法动弹。
怎么?快动!吸!他要喊破喉咙的语气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有东西卡住咽喉、蒙住嘴巴,让他只能发出低鸣声。
仍然没有对流在脑里产生,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亡,意识渐渐枯萎,在他感到将要离去的时候,自己好像被定格住,依旧被瘆人的难受感包裹,但却没有丢失最后点意识。
一切慢慢壮大,微弱的意识又恢复过来,定格被打破,又陷入挣扎中。
如此周而复始,在这个状态难以察觉时间的流逝。
窗帘突然狂躁的舞动,啪啪的声响宛如惊雷,他彻底醒过来,宛如被惊雷炸醒。
所有阻塞突然消失,空气流进肺里、大脑、四肢百骸,身体也能动了。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的梦幻。
乏力的撑起身体,才发现已经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