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畔,一白发老翁带着一顶大草帽,草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而他则悠哉地在一旁钓鱼。
此时它依稀听到了远方有马蹄踏过的声音,听他们的行进方向正是朝这来的。面对这情况,老翁也毫不慌乱,也并不准备撤离,而是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这里,钓鱼。
待这只抓捕的队伍声势浩大地抵临洛河的时候,老翁不急不慢地收回了自己的鱼竿,将鱼娄的鱼又扔进了河里,“各位官爷可是来抓我这个老翁?”
其中带头的首领淡淡地看着他,“我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男人从这河里面出来?”
老翁抬头,看见这个首领的模样。
这个人正是刚刚还在葬礼的——子启。但他并不惊讶,而是老实答道,“回官爷,老朽在这钓了一个时辰的鱼,连鱼都没见到,哪还有人啊。”
此时手下松了口气,对子启小声道,“看来逆贼还没能游出来。”
子启点了点头,“那便在这里守株待兔吧。”
随后又差人将老翁赶走。
之后他们等了半个时辰仍然没有等到姬发出来,这才发现自己犯蠢了,恐怕姬发其实早就出来走了,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错过了追捕的最佳时机!
而事实是,姬发确实在他们赶到洛河之前就已经游出来,躲在不远处的石头后面,而之后的半个时辰,已经足够他逃之夭夭。
当水牢叶清清遇袭,姬发逃狱的消息传到子启的耳朵里时。由于他当时举办葬礼的地方离洛河最近所以他主动请缨调动葬礼的护卫去洛河追捕姬发,但现在却失误将姬发放走……这事说出来让人觉得好生糊涂。
葬礼结束后,子启便又重新被押回了天牢。这次徐妍亲自带上了食盒去探望他,却遇上了叶清清也在探监!
徐妍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便妙带三分忧愁地走上前去,“王后娘娘来这天牢是有什么事么?这儿空气太湿,对您的身体可不好。”
叶清清慢慢转过头来,她的眼神十分冷漠,“确实有事,如果你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把食盒放下,然后走吧。”
徐语走到子启面前将食盒放下,看到桌上还有一盏漆木耳杯,里面的酒还在。她再抬头时,正好看清楚叶清清身后站着的狱卒是风岳扮作的,想必是她吃一堑长一智。
徐妍微微福身请求道,“妍儿和夫君还有一些话要讲,只要一炷香的时间,还希望王后娘娘行个方便。”
谁知她却直接道,“不行。”
徐妍微微吃惊,然后垂下眸子,露出悲伤之态,“姐姐去世前有件东西和几句话托我一定要交付给他,如今姐姐不在了,妍儿想完成她的遗愿。”
“徐语有话一定会亲自说,不会让你去替她说。特别是‘你’。”
“王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没有心情陪你演戏,你之所以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是因为我暂时没有证据,但是这不代表我没有怀疑你。”
徐妍看着叶清清,试探道,“妍儿听不懂王后的话。”
“你上次送给我的药丸我后来回想起来,觉得有问题,可惜我已经扔了。”
“王后娘娘怎么可以凭第六感来来断定呢,而且姐姐确实有话要妍儿传达。”说着她拿出来一个小小的玉戒,那于戒通身雪白剔透,戒指正中间刻着一只抽象的鸟儿。
叶清清既然并不给她和子启独处的机会,徐妍便只好直接当面说了。她将这枚玉戒递给了子启,“姐姐说,这枚玉戒是留给子奉的,她希望你和子奉都可以幸福地活下去。”
叶清清目光一滞,她的眸子落在了那枚玉戒上,随着这枚玉戒转交到了子启的手上,她的目光也落在了子启那颤抖的手上,它似乎认识这枚玉戒,似乎它真的是徐语的东西。
子启目光落寞,他摇了摇头又将戒指递给了叶清清,“这枚戒指应该交给子奉才是。”
她接过戒指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他冰凉的手,这让她指尖微微一颤,心开始动摇起来。
子启对叶清清淡然地微笑,“这酒我会喝的,算是给你和子辛的补偿。”
徐妍并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眼中的神色微微有些惊讶,她恨不得在他耳边提醒他,“难道你忘了徐语还没有死么?”
日子回到葬礼那天。
那时子启正跪在灵前,阳光落在他孤长的背影上反而显得更加悲凉。那时候这个葬礼只有他和一群守卫,因为没有人会来吊唁一个无名氏。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徐妍推门而入,看着那个孤长的背影轻轻的皱起了眉头,然后缓缓地走到了灵前,当着子启的面向棺材里的徐语伸出手去。
可当她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徐语就被子启用力抓住,那力气很大,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但徐妍很能忍疼,她反而轻轻一笑,“一向温柔的微子原来生起气来也会这么恐怖,不过妍儿也很佩服你,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依然保持理智,若不是那一剑你还是有意刺偏,比干大人绝对活不下来。”
“她怎么会来?怎么会知道酒里有毒?叔父又怎么可能会对我下毒,对她下杀手。”子启的眸子里隐约有了杀意,“是你。”
徐妍大方承认,“是我。”
子启手下的力度更大,徐妍这次没忍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皱眉道,“她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子启有点不敢相信,他的目光落在棺材内脸色苍白的人身上,又转回来盯着徐妍。
棺材里的人明明已经没了呼吸,没了脉搏,而且那一剑失血这么多,怎么可能活的下来?
“那日姐姐确实被比干的剑刺穿,不过她去之前先和我吃了一顿饭,而这顿饭里我事先下了药,这药的名字叫,“将死”,将死未死,伊人如斯。”
这是一款可以让人进入假死状态的药,子启也有耳闻。
徐妍继续道,“它不仅能让人假死,还可以让人的血流速度减慢,在你那日被带走后,我便正大光明地带走了姐姐,及时替她处理了伤口,把血止住了,她就死不了了。”
所以子启看到的徐语最后一刻的模样只不过是药发,而并非真的死了。子启知道徐妍绝不会费心思去做徒劳无功的事情,但他的关注点却只有徐语,“她如何才能醒过来?”
“你先放开我的手。”徐妍认真地看着他将自己放开,而自己根本不用拂袖去看就知道自己的手腕已经肿了。但她也不在意,而且先回答了子启的问题,“吃下“将苏”就可以了。”
子启,“这药又只有你有。”
徐妍点了点头,笑,“是。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一件你一定不愿意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