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因为上官婉儿的故意挑事,虽然最后被二人完美圆过去了,但是还是让楚惊鸿与齐静怡都觉得心中不爽,归家时这才相约第二日去游湖散心。
公主府门前,两人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悠悠地驶向城外。
楚惊鸿坐在窗子前掀开帘子望着外面繁华的街市,看了一会儿刚放下帘子,开路的护卫队好像和人起了冲突。
好熟悉的场景,上次她独自一个出来时,是燕齐修挡了她的路,不知道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她与齐静怡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身为大齐国最受皇帝宠爱的的小公主,不仅单独开府地位超然不说,大齐敢用云衣月扇绫做帷幕的也只此一家了,整个京都谁人不识齐静怡的车驾,现在却有人拦路,楚惊鸿嘴角一扬,这回有好戏看了。
她心情愉悦地一手掀开马车帷幕,悲剧就在这些发生。
楚惊鸿刚一冒头,驾车马夫手抖鞭子擦过的两匹马的马尾,马陡然受惊猛地前蹄腾空嘶鸣,车身一晃。慌乱中她一把抓住马夫,没想到两匹马不安地晃动,导至马车也跟着左右摇摆。
她脸色发白,腿一软,人已往地面滚去。
这次没有人来救她了吗?楚惊鸿的脑海中闪过齐燕修的脸。
倒地落在一个硬梆梆的地方,竟然没有受伤,她支起上半身,看到了被她压在身上的人,一个年男子,此时再睁着一双眼怒视着她。
“看够了没,看够了就从小爷身上起开。”
“小姐啊……?”
“公主呢,公主怎么样了?”
灵儿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终于让公主府的侍女们想起马车内还有一个齐静怡,手忙脚乱地爬上马车,掀开帘子一看她还好好地坐在里面,不禁松了一口气。
被扶下马车的齐静怡早就看到她落地无事,却是脚步不紧不慢,细眉下的凤眼里满满笑意,她神色悠然道:“传黄御医来瞧瞧?”。
楚惊鸿知她眼中挪揄之色,不由苦笑道:“您还是别劳累黄御医了,他老人家要是再被你折腾一次,估计那把老骨头就要散架了。”
正忙着检查的灵儿闻言,也想起上次她家小姐得了个小风寒,结果齐静怡差人把还在睡觉的黄御医从榻上打包拎来。
一贴药下去楚惊鸿当天就能走动,可怜黄御医一把年纪,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回去就躺了半个月的事情。
三人正说着话,那边城西门口忽然群人涌来,带头的是位身穿深青纱彩绣云长袍,剑眉朗目的青年,他的目光扫过楚惊鸿,落在还躺在地上无人管的少年身上。
少年的脸涨得能,欲言又止,之所以还赖在地上不起不是因为想讹汤药费,他一身绫罗绸缎明显是个富贵人家也用不着地,所以这么久没起来……青年的视线落在他两条修长的腿间,大腿内侧那里有一截裙摆,露出绣花鞋的一角,位置再往上一点,这沈国公府这代就要绝后了。
青年抚额,不得不开口帮友人解围:“楚姑娘,高抬贵脚?”
楚惊鸿这才注意到她的脚踩的不是地方,赶紧道歉挪开。
“我杀了你!!!”谁知少年觉得自己受辰,他拔起腰中的长剑就往楚惊鸿身上劈去,未曾想到他会突然发难,她惊得脸色立变连连后退。
来得太突兀,公主府的护卫们都还来不及反应,她不由得心跳如点鼓狂跳,闭着眼睛一口气压在胸口不敢呼吸,破空声在头顶上空却猛地停止,慢慢地张开眼睛,看到少年的手被那青衣青年握住,不禁大呼老天保佑。
楚惊鸿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的灵儿扑到她怀里就是一顿狂哭,而一旁的齐静怡则眉头紧。
“放开我,小爷我灭了她。”
少年双手被青衣青年紧紧箍住,拼命挣扎,双目喷火,青年朝旁边的人一个眼神,众人会意,忙上前圈住狂怒中的少年。
楚惊鸿身形稍定便着手轻抚灵儿的后背,瞥了瞥还在暴走中的少年,再怎么说也救了自己,她却差点送上一记断子绝孙脚,确实有些冤枉了。
唉,楚惊鸿轻叹,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有错在先,低头认个错吧,希望对方能大人大量,心念一动,刚要作揖,身旁的齐静怡却上前一步,广袖一挥,朝那青衣青年轻轻颌首:“四皇兄如此兴师动众,这是要往何处去?”
她的话让楚惊鸿吃惊不小,朝青衣青年望去,想不到此人竟是齐静怡的四皇兄泰王齐燕鸿,难怪敢挡她的车驾。
齐燕鸿见情势已得到控制,便放开手,笑道:“今天为兄与众雅士一早准备到临月湖游湖的,可惜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雨来,于是为兄便临时起意到雅舍去小酌几杯,谁知刚到城门口准备进城便遇到十一妹要出城的车驾,城门窄小,不容两车,才发生了点小意外。”
“原来如此,那既是意外产生的误会,我看这事就这么到此为止吧,如何?”秦无上听完眉一挑,两车相对她是知道的,但楚惊鸿是因何掉下马车,倒不清楚,她眼光一转,朝友人望去。
收到她眼神询问的楚惊鸿老实回道:“是马受了惊。”
“是他的马!”灵儿突然抬起埋在楚惊鸿怀里的小脑袋,指着那少年,道:“肯定是他的马冲出来惊了公主的马车,公主快将他抓起来。”
那少年倒也干脆,直道:“是我的马,那又怎么样?”
齐静怡轻笑,却不答他,转向齐燕鸿道:“四皇兄,不如这样吧,他的马先害惊鸿摔下马车,而惊鸿也只是无心之举,算是扯平,大家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何?”
话虽听着是商量,语气却是斩钉截铁不容余地。
齐燕鸿只得心里苦笑,这个九妹,分明就是在护短,偏自己这个兄长要是不给这个面子,以后少不了被她埋怨。瞥见身边的少年,他摇摇头,只能委曲他了。
那边的少年脸闻言却脸一沉,正欲发作,站在他面前的齐燕鸿一把挡住他,朗声道:“有何不可,本就没有什么事”。
齐静怡见目的达到便笑吟吟地欠了欠身向齐燕鸿告辞道:“那小妹就不耽搁四皇兄了,免得误了四皇兄雅兴。”
语毕,给了眼他身后的少年一记警告的眼神,神态优雅地向前头马车走去。
楚惊鸿跟着爬上马车,不料自己刚抬腿,倏地感觉后背一凉,那少年的杀人死光射了过来,只听得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道:“给小爷记住了,小爷我叫沈郁华,总有一天会找你雪耻的”。
楚惊鸿不禁头痛,自己当然看出齐静怡护短之举,自是不敢拂了她的好意再出面,可这样一来,梁子就算是结下了,想到他那样子也不知是哪家大府,肯定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主,她瞬间觉得脑门青筋狂跳。
沈郁华恨恨地望着人影消失在自己视线内,也不向众人辞行,掉头就走。好在齐燕鸿从小与他深交,知他脾性如此,也不计较,大手一挥,便领着众人去酒楼。